“你還記得，最開始是我指引你來塗山的吧。”
這一刻，東方青這一部分的記憶在孫先生的提醒下開始清晰了。
“對吼，先去倒是忘了問了，你叫我來苦情樹下幹嘛啊？讓我被雷劈了好一陣呢。”
“我記得之前你和你舅舅在實驗一個什麼……天雷淬體法，那玩意我也看了，蠻有意思的，但那對你來說，還遠遠不夠。
所以我讓你來塗山，只打算借用那苦情樹的力量幫你用我加工改良過的淬體法，哪曾想引動了苦情樹最深處的力量，這才讓你來到這個時間。這也是我告訴過你，想回去可以來塗山找找辦法，目的正是為了這個時間苦情樹裡的力量。”
“至於怎麼讓你回去呢，當然是怎麼來的就怎麼回去咯，找個時間直接去苦情樹那邊吧。”
聞言，東方青下意識緊了緊身上的衣袍。
“你的意思是說，我還得再被那種程度的雷劈不止一次？”
“很聰明啊。”
孫先生讚賞般說著，隨後語氣帶上幾分嘆息。
“本來若是按照我原本的計劃，我是打算帶你去這個時間的傲來國好好學點東西的。可惜出了圈外這檔子事情，讓你在這個時間能夠停留的日子縮減了不少，也讓你的這部分靈魂出了點問題，我大概猜到那是什麼原因了，可惜眼下憑我現在這麼一道法力，實在是杯水車薪。”
“就這樣？”
見狀，東方青有些納悶。“那你之前為什麼說要回到原本的時間才願意告訴我這些啊，我還以為是什麼要慎重保密的呢。”
“其實也大差不差，時空穿梭稍有不慎便會萬劫不復，我之所以要等你回去之後才告訴你呢，一方面是因為怕你知道這些後保守不住秘密，另一方面呢，我也是起了考察的心思，想看看你在對於這一切都不知情的情況下會有什麼樣的表現。”
孫先生聳了聳肩，無所謂般說著。
“哈？我還不至於連秘密都守不住，這麼看來，你現在願意告訴我是因為我的表現讓你很滿意咯？”
沉默了一下，孫先生微微點頭。
“……的確有部分這方面的原因。還有你前面那句，記住了，有些敵人甚至在看你第一眼就將你心裡的秘密挖出來了，壓根不需要你開口說出來，在不熟悉的時空地域行事，謹慎些總歸是好的。”
“謹慎些……”
這是第二個告知東方青行事謹慎的人。頭一位是東方孤月，那可是千叮嚀萬囑咐，可惜還是出了東方青闖圈外這檔子事。
有些猶豫後東方青開口問道。
“既然你說做事要謹慎些，那為什麼之前還告訴我圈外有辦法救無暮呢？不僅不攔著甚至還陪我一起，這可不符合你謹慎的行事風格啊。”
對於這個問題，孫先生只是淡淡一笑。
“這裡面的東西那說起來可複雜了，我可是經過多方考量才做這個決定的。”
孫先生補充道。
“首先呢，我在那個交無暮的少年身上感受到我三弟的氣息，以我對他的瞭解那多半是他重點觀察的物件，那少年的天賦也值得我三弟重點觀察，所以可以的話，我也不想看到這麼一位天才半路夭折啊。
其二呢，我是打算讓你見識見識圈外的，畢竟以你的天賦，未來少不了要和圈外打交道，與其那時候手忙腳亂，不妨現在我先一點一滴的告訴你。
這其三嘛，就是我私人的原因了，你也知道，我在圈外可囤了不少好東西，我可不想都便宜了那幫噁心傢伙。還有好幾位被汙染的朋友，就比如先前遇到的魔樹，如此看來，那是我和他最後一次以友人的身份見面了，這才起了去外面見一面的注意。”
說道最後，東方青能看到，孫先生眼裡那抹不去的落寞。一時間，他有回憶起了在藍天大會上他透過道盟秘傳所看到的畫面。
自己的好友被操控，與自己為敵，最後不得已親手湮滅了友人，看著他在自己身前煙消雲散。而這也只是東方青已至，未知的不知道還有多少呢。
【汙染麼……】
“孫先生……你有多少個朋友被汙染了啊。”
“數不清了……”
孫先生笑著，那笑容隱藏著無法釋懷的悲痛，隨後接著開了口。
“有點扯遠了，咱說會剛剛的話題。”
“謹慎行事不代表蜷縮做事，帶有回報的行動往往伴隨著風險，只要做足了準備不得已也只能冒險一試。可惜在圈外我們遇到了不該遇到的傢伙，可以說是成功了，也說得上是失敗了。”
“你說的是那個冥常口中的二當家？”提起他，東方青有些咬牙切齒，那深入骨髓靈魂的冰冷與疼痛著實是讓東方青記憶深刻。
孫先生點點頭。
“雖然不是本體降臨，但以那混蛋的智慧，第一眼就將我盡力隱瞞的好多事情猜了個大概，到底還是在他手上栽了啊。若是我本體再次，即便與那傢伙本體對上也自在輕鬆。可他第一眼就認出了我只是一道法力，便將這步棋下在你身上。這一步，是我輸了啊。”
“啊？什麼意思啊？”
東方青有些納悶了，而孫先生則是搖搖頭，沒再繼續解釋。回過神朝東方青說道。
“你該回去了，外面有人找你。”
說罷，孫先生揮一揮手，驅使一道白光吞沒了東方青。
“唉？話說完啊，不要當謎語人啊……”
無視東方青的抗議，孫先生直接讓他的意識迴歸外面，終止了這一次對話。
“哈，原本以為是你的時間不多了，但現在看來是我倆的時間都不多了啊。”
恍然間，孫先生的思緒回到了與東方青出圈時的所見所聞。
“你算準了我會救他，哪怕散去這道法力。這一步，是我輸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