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楊家出來，天色已經落入黃昏了。
夕陽對映著東方孤月與東方青的影子，一大、一小。
東方青跟在東方孤月身後好幾個身位，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今天楊家大婚的情景。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開口說話。
走了不知道多遠，在經過一處小橋的時候，東方青再也受不了了，他停下腳步對著身前的東方孤月開口道。
“舅舅，為什麼今天我們不在楊家伸以援手！”
但東方孤月好似沒聽到一番，繼續向前走著。見舅舅不理睬自己，東方青直接衝到東方孤月面前，展開雙臂攔住了東方孤月，不讓他繼續往前走。
看著身高已經到自己腰間的外甥，東方孤月停下了腳步，但依舊好似沒聽到一般。只是靠在橋上面的石欄上，怔怔的看著橋下流動的溪流發著呆，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就這麼在橋上靜靜地待著。
好一會，東方孤月才開口說道。
“青兒，你看這邊。”他指了指橋下的溪流。
“看什麼？”東方青站到舅舅旁邊，注視著橋下的涓涓細流，溪流內還能清晰的看到有魚在逆著溪流遊行。。
“你說那些魚它們為什麼要逆流遊行呢？”東方孤月指了指溪裡面的魚開口說道。
“這和楊家的事情有何關聯？”東方青有些不解，但東方孤月只是看著他，期待著他的答案。
東方青頓了頓，開始仔細觀察著這溪流。也許自己舅舅不會在這個情況下知道他草率的答案。
溪流很小並且很緩，距離兩岸甚至沒有水流經過，裸露出溼潤的泥沙，上面還有一些小魚粘在泥沙上蹦躂著。
“書上說，魚兒逆水而行原因有三。其一為覓食，逆行而上的魚兒，張著嘴巴就能吃到它們的食物。其二為水質，上游是流水的發源地，水質比起下游往往更加乾淨，故魚兒懂得擇優而選。這其三嘛……
據說無論河流也好，川流也好，所有的水最終都會匯入大海，如果不逆遊而上的話，最終會順著水流來到大海，那裡的環境並不適合小魚生存吧。舅舅，我說的可對？”
聽完東方青的回答，東方孤月點了點頭，說道。
“其實它們具體為什麼逆遊而上，我也不知道。這些河流就好比我們所生活的世界，具體來說，這代表著我們在世間的限制和框架，而每個小魚都代表著每一個個體，好比我們。
魚兒失去了水就好比一個人擺脫了世間條條框框的束縛，這種情況要麼死，要麼……”
東方孤月頓了頓，接著說道。
“魚兒逆水而遊，這期間它們註定不會一帆風順，為了自己心中所念，它們不得已只能逆行。而我們在這世間，往往也會面臨許多形形色色的困難與限制。這些限制可以是來自外界的壓力和規範，也可以是內在的自我設限和恐懼。
魚兒能感受到了被河流的寬度和深度所限制的困境。它渴望瞭解更多、體驗更多，但它感到力不從心。它可能想要跳躍到河流的另一邊，但卻受到那無法逾越的限制所束縛。
你覺得今日在楊家，道盟各大世家高手前輩滿座，卻為何沒幾個人出來制止嗎？”
東方青低下了腦袋，悶聲回應道。
“是因為幫不了……對嗎？”
東方孤月點了點頭，接著說道。
“是啊，當今這世道，人與妖水火不容。凡有勾結妖怪之舉，一旦被發現，便註定要被人唾罵。這黑耀監察使雖然實力不拔尖，但其權利乃道盟高層賦予，秉公將木人直帶走調查不違反道盟法律，哪怕是在他大婚的時候。儘管我和老楊他們已經找高層傳遞申訴並且施壓於肖萬誠，但在高層指令沒下來之前，肖萬誠能以任何手段逼供木人直，怕是……凶多吉少啊。
這道盟啊，處處皆是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之輩。又有哪個人有能力並且會力排眾議，堵住悠悠之口來證明木人直的清白呢。真是爛透了……爛透了。”
“就連舅舅也幫不了嗎？”
“你已經看到結果了不是嗎？”
東方孤月望著天空，眼中盡是往事的回憶。
東方青聽著東方孤月的感慨，沉默不語，這一刻，東方青深切的感受理解了曾經與舅舅在海邊的那番話的含義。
此時的季節基本上可以稱為冬季，兩個人在橋上待了很久。轉眼間，落日的餘暉已經消散不見。
“好啦好啦，咱們該回家了。”
東方孤月手心喚出純質陽炎照亮，拿出一柄飛劍帶著東方青站上去，兩個人繼續著返回山莊的路途。
……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淮蘭有些疑惑的問著，正常情況下他們應該在落日前回山莊才是。東方青低著頭沉默不語，而東方孤月則是揉了揉他的腦袋，說道。
“無礙，這一路出了點岔子。”
“算了，吃過晚膳沒有，我讓下人再去做點。”
這時候，東方青抬起頭說道。“舅娘，青兒中午吃了不少，現在不餓。就……先回房了。”
看著東方青的背影，淮蘭用手肘戳了戳東方孤月。
“青兒這孩子今天怎麼了？你們今天去楊家不是挺高興的嗎？”
東方孤月將楊家之行所看到的一五一十都告知給了淮蘭。淮蘭聽完之後陷入了沉默。
……
夜——
天上的月亮明亮的懸掛著，此時夜已經深了。神火山莊內，東方青在自己的房間裡輾轉反側，橫豎睡不著。於是乎，他走出門外一個人坐在臺階上賞著月。
他手上拿著東方孤月給他的白色玉佩，在月光的照耀下，那玉佩散發著淡淡的光芒，東方青注視著這玉佩，他能感受到周圍空氣中流傳的法力正在往這玉佩匯聚著。
“你到底，有著什麼樣的作用。”
東方青小聲嘀咕一句，見沒有反應，他又將自己的法力輸送進去，卻依舊沒有反應。
“無趣的物件。”
東方青嘆了一聲氣，將玉佩塞回自己懷裡。隨後，他伸了個懶腰，整個人靠在柱子上，繼續注視著月亮。
舒適感頓時充斥著自己全身，東方青頓時不想動彈了，看著看著，東方青的眼皮已經徹底合上了，月光灑落在靜謐的院子裡，院子裡映著他的影子，勾勒出一幅夜晚中獨特的景色。
……
感謝讀者“不想太閒的鹹魚”的激情催更！！
這還是作者頭一回收到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