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娘？”
一艘精美的遊船上，東方青看著獨自倚靠在船帆邊上怔怔出神的淮蘭，不禁喊了一聲。
“是青兒哪裡安排的不好嗎？還是說剛剛的飯菜不是很合舅孃的胃口？”
東方青花了不少銀兩安排了一艘遊船，還安排了好幾場精美的戲劇和戲曲在船上出演。
難得自己舅娘願意出來過一回生辰，東方青當然得安排一些能討淮蘭開心的節目了。
“沒有，菜餚很美味，舅娘吃的挺好的，不用擔心我這邊的。”
淮蘭有些蒼老的面容上浮現一抹慈祥的笑容，朝另一邊角落偷偷看過來的姐妹倆招呼了一句。
“淮竹、秦蘭，要看就正大光明的看嘛。”
沒有瞧見東方孤月的身影，甲板上只有淮蘭與她的三個孩子。
“孃親！我和姐姐正找你呢。”
秦蘭小跑的走來，同時變戲法似的取出一盤點心。
“喏，新鮮出爐的，孃親來嚐嚐吧。”
看著喜笑顏開的女兒，淮蘭也是笑著揉揉她的頭，取出一塊點心放進自己嘴裡。
稍微咀嚼了幾口，她就直接嚥下去了。
“孃親嘗過了，可就到你哥哥我咯。”
第二塊進了東方青嘴裡，不過點心微微入口，他的眉頭就不自覺的皺了起來。
【有些苦了……】
毫無疑問，這一批點心的製作是失敗的，但這並不足以惹起東方青的重視，真正值得他重視的是淮蘭的反應。
【我記得舅娘向來是不喜歡吃苦的東西的，平日裡吃進嘴基本上都會吐出來，這次為何……】
看著神情淡然的舅娘，不信邪的東方青又將秦蘭手上那塊剛準備進口的搶過來，一把丟進嘴裡。
“嗚——青哥！我和姐姐還沒嘗過呢。”
氣鼓鼓的秦蘭趕緊從盤子上取出一塊吃下去，卻立馬擰巴了表情，憋屈的說道。
“嗚……怎麼做的苦了啊。”
聽到這，身後的淮竹走上前，將最後一塊點心拿起來嚐了一口。
還是苦的——
心思大條的秦蘭還沒意識到什麼，而反應過來的淮竹與東方青則是同一時間望向了淮蘭，神情起了幾分探究。
淮蘭沒有理會，聽了自己小女兒的話後只是呆呆的看了看自己手上那半塊點心，隨即嘆了口氣，說道。
“既然做的苦了，那就不要吃了。淮竹，外面風大，你陪孃親回屋裡歇歇吧。”
淮竹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剛準備應下，邊上的秦蘭就忍不住開了口。
“孃親身體哪裡不舒服嘛，我也陪孃親回去吧。”
“不，秦蘭，就讓淮竹姐陪舅娘回去吧，你去找一下做點心的下人，我去找一下舅舅。”
“欸？為啥呀，我陪完孃親之後嘛。”
秦蘭還是一臉懵懵的，不過在東方青的勸說下還是放下了自己的想法，轉身，就溜出去找人了。
“淮竹姐，我先去尋一下舅舅，舅娘身子不好你多留意一下，可別又是之前的風寒沒好復發了。”
“知道了。”
很快，東方青也離開了甲板，眼下甲板處只有淮竹與淮蘭這對母女。
“孃親，剛剛那盤點心……”
“苦了，孃親知道的。”
“您真的知道嘛？以往孃親嚐到苦的東西不說吐出來，起碼臉色也會有點不好看，今日這回是怎麼了……”
猶豫片刻，淮竹還是小心翼翼的說了一句。
“孃親身體是不是還有哪裡出了問題？要不我再去找大夫檢查一下。”
“沒什麼大問題的。”
淮蘭的聲音有些顫抖，隨即輕輕抱住了自己的大女兒，哽咽的說了一句。
“只是孃親……很快就要走了。”
“走了……是什麼意思？”
淮竹安撫的拍了拍孃親的後背，卻沒注意到，自己伸出來的手竟也微微顫抖。
……
“今天可是舅孃的生辰，平日裡總見舅舅和舅娘膩在一塊，怎麼今日反倒沒有這樣了？”
遊船不大，東方青很快就在一處偏僻的房間內找到東方孤月。
“舅舅莫不是和舅娘吵架了。”
此刻的東方孤月，正背對著房門，雖然東方青看不到他的正面，但屋子裡淡淡的酒味還是讓他看出來端倪。
“怎麼會呢，你舅舅這麼愛你舅娘，怎麼可能捨得跟她招架呢。”
東方孤月的聲音比之以往平添幾分滄桑，後腦那幾分白髮，刺的東方青有些心神不寧。
將房間的門關好，鎖好，東方青鄭重的佈下了一層隔音結界，隨即快步走到東方孤月對面，看著他憂心的問道。
“舅孃的身子，是不是出了什麼異樣？”
頓了頓，東方青聲音沉重了幾分，接著說道。
“還是說，舅孃的身子根本就從未好過？”
自顧自的又飲了一杯酒，東方孤月沉默在原地，良久才沉沉嘆了口氣。
“你發現了啊。”
東方青拳頭攥緊，聲音有些不自然。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淮蘭不讓我跟你們三個說，不過……你舅娘怕是活不了多長時間了。”
原本是個好日子，卻收到這麼糟的訊息。東方青忍著心裡泛起了的苦澀，坐在東方孤月面前，認真聽了起來。
“這事的源頭還是得從圈外講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