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師徒談話
孤身一人修煉期間，白疏雨思考了很多，結合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愈發覺得很多事情非常的不對勁。
首先，沈清源若真想攻佔佛界，那四位對他死心塌地的美女魔君不可能不跟來。
其次，龍魄劍沾了沈清源的血後竟然封了劍。明明只有真龍血脈的後裔才能使龍魄劍封劍。
最後，她面對佛界的那個沈清源時，總有種強烈的違和感。大概是女人的直覺。
因此，她十分懷疑殺害佛祖，攻佔佛界的魔尊是有人假扮的。
那幕後之人，應該也是當初在凡間濫殺無辜，然後嫁禍給沈清源的罪魁禍首。
這個罪魁禍首能滅掉佛祖，打敗戰神蕭晏，必定來頭不小，天帝的嫌疑是最大的。
可是，就如在人間的那個假“魔尊”帶著天帝的扇子一樣，所有事情裡最容易看穿的證據全部指向了天帝。
這推理太巧合，太過順利。
好像被安排好了一樣。
除非天帝也是被那人拉出來當做墊背，掩蓋身份用的“甩鍋”工具人 。
並且極大可能是原著中沒有提及的隱藏人物。
必須想辦法調查清楚。
最簡單，也是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找沈清源對質。
……
白疏雨出關後回合歡宗探望了師父華容和師兄弟們，並送給他們一堆自已在天庭蒐羅的仙丹和法器。
華容特別煉製了減少合歡劫發作次數的解藥送給她。
還沒等白疏雨在合歡宗多待幾日，蕭晏竟親自下凡接她迴天界，順便還給她帶了渡劫神器“避雷針”。
迴天庭的路上，白疏雨順便同師尊蕭晏說明了心中猜測。
蕭晏聽後眉頭緊鎖，沉默良久才說出一個訊息：“魔尊將於十日後大婚。”
聞言，白疏雨面上冷靜，胸中卻像是掀起了千層浪。
不知不覺就掐斷了手裡的避雷針。
“他成親與我何干？”
“為師知道你喜歡他。”蕭晏聲音輕輕的，語氣卻十分篤定。
白疏雨心底苦澀一片，說不出什麼滋味。
“沈清源要娶的人還是原來那位。你若想搶婚，為師幫你。”蕭晏拿起她的手，仔細為她挑出斷針：“為師不想你有遺憾。”
白疏雨從他的話中敏銳地察覺出一絲不對勁。
她抽回自已的手，“師尊真的只是幫我？還是想趁魔尊婚禮時，也是整個魔界防禦部署最薄弱的時候帶天兵天將殺沈清源一個措手不及。”
蕭晏的瞳孔微微收縮，目光深邃，嗓音緩緩道：“小雨，為師永遠站在你這邊。哪怕是天帝的命令，為師也可以不顧。”
他這樣說也就等於變相承認了天界要在沈清源婚禮當天大軍壓境，偷襲魔界。
當初沈清源的御劍宗就是在婚禮那日被一幫自詡正義的強盜聯盟給毀滅。
沒想到今時今日，歷史即將再次上演。
好像冥冥之中總有一雙看不見的大手，將沈清源往黑化的道路上越推越遠，然後再將其毀滅。
究竟是天道或者是不是系統所為，還是某個別有用心之徒……
白疏雨眼眸藏鋒：“我有遺憾事小，禍及蒼生為大。”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人界夾在天界與魔界之間。神魔大戰會危及凡人，到時人間生靈塗炭，災害頻發。師尊你也做過凡人，一定不想看到人間遭此劫難吧！”
蕭晏：“為師會盡力阻止。”
白疏雨：“天帝是否御駕親征？”
蕭晏：“天規規定天帝在世時，永不得離開天界。”
白疏雨不解：“堂堂天帝，還在乎天規天條？”
蕭晏解釋道：“天帝關乎天柱的安危。天柱支撐天地，卻也無法挽回地緩慢傾頹。歷任天帝繼位後，必須用他們的魂魄與法力穩定天柱，稍有不慎，天地人三界都會覆滅。”
“當天帝真不容易，不僅要肩負三界的存亡，還跟坐牢一樣哪也不能去。”白疏雨說完頓了頓，驟然想到什麼。
“師尊，永耀帝君在做天帝之前是什麼身份？”
蕭晏：“天界二皇子，原本天帝之位該由他大哥永輝去坐，但永輝痴戀一魔女，最後自願剔除一身仙骨，跳下誅仙台隨那魔女而去。於是上一任天帝隕落後，大位便由永耀帝君繼承。”
白疏雨：“照這麼說，永耀帝君很可能並不想做這個沒有自由的天帝。”
蕭晏：“責任遠比自由重要。況且做神仙需要捨棄七情六慾，他作為天帝比任何一個神仙都懂得。”
白疏雨：“可天帝想要厲師兄的心臟，分明是想找回他的七情六慾！”
蕭晏：“不。天帝想讓魂魄完整，從而恢復力量。”
白疏雨：“人也好，神也罷，一旦開啟慾望之門，會不惜以放棄自已的責任，甚至不惜放棄自已的神仙之身來滿足慾望。大皇子永輝便是最好的例子，不是嗎？”
蕭晏：“天帝沒有那種慾望。”
白疏雨：“假如讓您二選一，您會選擇幫天帝還是厲仲謀？”
“天帝。”蕭晏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白疏雨：“無論如何，我希望師兄永遠都是自由的師兄，而不是那個看似地位崇高實則被責任捆綁的天帝。”
蕭晏神色沉靜：“天帝需要一個完整的魂魄鎮守天柱。仲謀生來就揹負著守護三界的責任，不管他願不願意，只要天帝發令，為師必須幫助天帝取他的心臟。”
白疏雨：“那樣的話師兄豈不是就在這個世界徹底消失了嗎？難道沒有別的辦法了？”
蕭晏沉默下來，並不說有或沒有，閉目打坐不再言語。
白疏雨心底隱隱有了答案，識相地退出屋外，還不忘幫師尊輕輕地帶上門。
轉臉看去，是一臉冷漠的厲仲謀。
厲仲謀站在原地，默然不語，一雙眼眸黑得出奇，眼底情緒複雜。
仙人耳聽八方，想必厲仲謀早將師徒倆的對話內容聽得一清二楚。
同樣的，師尊應該也知道厲仲謀就在門外，所以故意說給他聽。
厲仲謀轉身就走，腳踏白雲而去。
白疏雨忙不迭地追去，時不時地還要呼喚一下天上的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