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咱們下館子嘍
“什麼?!他怎麼也在上面?!我……!”
樓江蘭剛要發作,曲嬤嬤眼疾手快的又塞給她了一張紙。
“老夫人您別急著氣,孟小姐在請帖後面還附贈給了小姐一封她自己寫的信。”
曲嬤嬤是當年樓江蘭從孃家帶過來的陪嫁丫鬟,侍奉了她幾十年,也最是懂她。
瞧見樓江蘭看見那個名字時的模樣,哪怕有所緩和的臉色卻依然讓人心有餘悸。
曲嬤嬤垂下眸子,不動聲色的把她手邊的短劍和劍譜收起來。
樓江蘭眯著眼,一字一句的讀著孟姝樂那堆歪七狗爬的字。
“古意你須得給我知道,我這次的生辰宴不重要,要緊的是趕緊給你找個稱心如意的好男人。你祖母鴨子上架找來的,哪有你自己挑的好?
但你也看到了,我這次也請了你那傳聞中的未婚夫,但都是我爹逼的。他非說是聖上讓咱們帶著他一起玩兒,我看他分明就是想巴結人家的爹。不過你放心,有我在,他肯定不會有機會騷擾你的。
對了,記得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來,你可不能給姐妹丟了臉面。”
“古意親啟。”
看著自家主子一點點舒緩的臉色,曲嬤嬤懸著的心也漸漸放下。過了一會兒,她試探的問。
“老夫人您看著,老奴去給您煎藥?”
樓江蘭沒說話,曲嬤嬤朝她福了福身子,正準備往外走,又突然被叫住:“你等等。”
“老夫人還有何事?”
“你去庫房,把我成親時陪嫁的那套白玉戲蝶的頭面取出來,給小姐並著這信送過去。她那邊也多叫人看著些,有什麼事都派人過來跟我說。
還有,今日那藥不用煎了。我不想喝。”
曲嬤嬤聽著前面那些話時表情還是笑著的,可後面卻突然著了急。
“不可啊老夫人。郎中說了,您這病雖然不易治,但並未傷及根本,只要謹遵醫囑,就不會有什麼大礙的!”
樓江蘭顯然沒把她這話聽在心裡,皺著眉頭,朝曲嬤嬤擺了擺手:
“一把年紀,活的也差不多了,那麼惜命幹什麼?”
掠過曲嬤嬤擔憂傷心的眸子,樓江蘭望著窗外,一下一下的拗著自己的身子,聲音安詳溫和。
“我啊,接下來只要把古意安頓好,讓她平平安安一輩子,就沒什麼遺憾了。”
……
古意整個人陷樓江臣給她專門準備的鴨絨大床裡,睡得忘乎所以。
長久在他頭頂輕輕叫她起床:“小姐醒醒,卯時三刻啦,該起啦小姐。”
古意閉著眼睛咂吧咂吧嘴,然後翻了個身繼續睡。
嬋媛:“……”
這已經是她今天早上第四次叫古意起床了。
這時嬋媛突然從外面探進頭來,看著長久為難的臉色,悄聲問:“姐姐,小姐還沒醒嗎?”
“沒呢,可能是昨天累著了。”長久搖搖頭,又問她,“怎麼了?”
“噢,”嬋媛小聲關門進來,朝她擺擺手上的信封,“這是孟家三小姐給咱們小姐送來的信,老夫人剛派人又從府上轉送過來的,說是要半月後請小姐去她的生辰宴。”
“除此之外,老夫人還連著讓人給小姐送來一套好好看的頭面,也是今早過來的——”
“現在都一併在院裡放著呢。”
長久:“要不先放到偏房去?等小姐醒了咱們再問她該怎麼處置。”
嬋媛:“那行,那請帖我就先放這兒了。姐姐,等小姐醒了你記得給她。”
長久朝她點點頭。
結果古意這一覺直接睡到中午。
古意醒來的時候,整個院兒裡都靜悄悄的,她坐在床上發了會兒呆,然後爬下床蹬上鞋,直接穿著褻衣開啟了房門。
院裡也沒什麼人,長久不知道去哪了,只有嬋媛在蹲在那裡大口小口的往嘴裡塞著飯。
看見古意,嬋媛驚了驚,趕緊把碗放下,朝她走來。
“小姐您怎的不穿衣裳就出來啦?快快進去進去,這大冬天的彆著了涼。”
古意沒太清醒,眯著眼睛,被嬋媛推回去才呆呆的打了個哈氣問她:
“怎麼只有你一個人?長久呢?”
嬋媛邊給古意身上裡三層外三層的套衣裳,邊頭也不抬的回她的話:
“姐姐去膳房了,說是給您溫些飯菜,叫您一會醒了好直接吃。”
古意打了個哈欠,沒說話。
她昨天晚上一個人在房裡用著原主的身子修煉,練的是古意當年入師門時初學的疏氣訣。
主要作用就是使練功者靈臺根淨,和基本功差不多一個意思。
如果最後所有的旁門左道都使不成回不去的話,便只能用這個笨辦法了。
即是古意用原主的身子重新修煉,再輔以自己鑽研出的時間回溯術,然後重新回到二十一世紀。
但原主的身體確實是十分普通的凡人之軀,對於修道之事根本毫無慧根不說,甚至十分困難。
古意練著練著一不小心熬了個大夜,等到她收氣凝神準備休息的時候,這才發現天已經快要矇矇亮了。
這才一覺睡到中午。
古意看著在她眼前七纏八繞的衣服帶子,累的說不出話來。
自己穿到這個時代,除了心智之外,其實哪裡都是像個孩子,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會。
她甚至連衣服都沒法自己穿。
“小姐,”長久帶苦惱的從外面推門進來,“您醒了啊。”
古意扭頭瞅著這小丫頭,覺得她小小年紀天天皺著個眉頭,實在是有意思,忍不住開口打趣:
“怎麼了?怎麼又愁成這樣?”
長久兩隻手攪在一起,語氣喪喪的:
“剛剛我去膳房同他們要些飯來,結果管事的婆子告訴我說今日樓大人出門去了,掌勺的大廚也正好採買,膳房中午壓根就沒起灶。”
古意很疑惑,“不會吧,就算舅父今日不在,他們也應該做我的份啊。沒有麼?”
嬋媛搖了搖頭,“那個婆子說小姐剛住過來沒幾天,還沒太習慣。一時樓大人走了,他們也就沒準備主子的飯。”
嬋媛說著邊憤憤的努了努嘴:“要我說,這些下人就是樓大人平日裡待他們太好了,這才忘了本分,竟能忘了主子的午膳!”
古意不想生事端,又看著長久這樣子似要比自己還生氣些,連忙笑著岔開話題。
“沒事沒事,全當減肥。”想了想又說,“不對啊,這樣的話,那嬋媛剛剛吃的是什麼?”
“那是下人房裡自己做的,按人頭分量。我剛剛跑去膳房,本想把我的那份帶來給您吃的,結果跑過去,他們說今日府上來了新夥計,看我一直沒去以為是不吃飯了。所以就沒給我留。”
古意:“那這樣的話,你豈不是也沒吃?”
長久:“奴婢不打緊。關鍵是你啊小姐,這都正午了,您餓不餓?要不我現在出府買些菜回來?”
古意想了想,扭頭問長久:“你剛剛說,舅父不在府上?”
兩個丫頭異口同聲:“對啊。”
“那還有什麼愁的!!”古意開心的一拍大腿,“走!本小姐帶你們出去吃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