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臨目不轉睛盯著仔仔細細給自己檢查揹帶的楚立泓，笑言：“楚總，看資料，你很喜歡滑翔傘，參加了好幾屆。今天看，果真很專業。來彌什之前，我還專門花高價請了個老師。早知道，這錢該給楚總。”
楚立泓心情不錯的樣子：“看來，你為了接近我，花了不少心思。我受寵若驚。”
向晚臨挑了挑眉：“那當然，楚總是什麼人，怎是隨隨便便就接近得了的？我自然得花心思。”
楚立泓仔細看著這張滿是戲謔的臉說：“你還沒說你要什麼，我很不安。”
向晚臨看他好像很認真的樣子，朝他的胸口飛了一個吻：“慌什麼？放心，不要你的心。是一件你肯定能做到的事。”
楚立泓拉過她拋飛吻後輕輕貼在他胸口的手指，嘴唇緩緩靠近。
向晚臨以為他打算來個吻手禮，結果，雖靠得很近，卻並沒有吻上去。
不過，在遠處的鏡頭裡，因為錯位，唇貼到了手。
“既然向小姐打算破罐子破摔，我怎能不幫你？”
他抬起頭後，看著錯愕的向晚臨解釋道。
“你在數百萬人觀看的直播中，給我飛吻，我吻你的手你也沒拒絕，出了這個賽場，你要再說和我沒關係，可就沒人信了。”
向晚臨沒說話，楚立泓眼波流轉：“比賽結束，是最後一次澄清的機會。理由我都幫你想好了，就說主辦方給了一大筆費用，讓你和我演場戲，增加比賽看點。”
向晚臨聽了這話，壞笑著把楚立泓拉到自己懷裡。
她當然也注意到，用於直播的鏡頭，其中有一個對準了他們兩人。
她十分親暱地把頭靠到了他肩膀上，雙目含情在他耳邊說：“誰能想到，我們是連彼此聯絡方式都沒有的關係。”
不知是不是錯覺，楚立泓聽出了一絲絲抱怨。
可是，耳邊的人似乎嫌沒鬧夠，還蹭了蹭他的脖子。
他哪裡還想得起什麼抱怨不抱怨……
鏡頭裡，兩人親密非常，完全就是熱戀中的樣子。
“我要甜暈過去了！公開後，就能這樣肆無忌憚屠狗嗎？！”主持人看熱鬧不嫌事大。
“剛才還說沒戀愛，轉眼就甜甜蜜蜜飛吻、擁抱……我受到了億點點傷害！其餘隊友們，你們自求多福吧！”
現場觀眾也集體歡呼。
楚立泓側過頭，以在鏡頭裡吻在向晚臨側臉的距離，和她說：“那向小姐想怎樣？”
“不想怎樣。你也該準備了。”
說完，她放開了他。
他鬆了口氣，開始穿戴自己的裝備。
茶館裡，司珩還是沒有放棄。
“我想設計一個機器人矩陣，由無數個小機器人組成，每個機器人都是獨立個體，能隨意合併分離。”
“希望小機器人儘量小，但是合併後也能統一指揮。最終，它們既能像一座島落在海洋裡，也能在天空飛，像傳說裡神尊在極地收服的坐騎浮雲一樣。”
司珩一邊闡述自己的想法，一邊觀察秦非而的臉色。
眼看秦非而沒有打斷他的意思，他便鼓起勇氣繼續說。
“我瞭解到，可控核聚變研究已經有了很大的進展。未來，等到技術成熟，能源不再是制約問題時，希望我的機器人矩陣，能助全人類脫離腳下的土地。”
“到那時候，人們再也不用擔心地震了。”
司珩看到，秦非而眼睛睜大了些。他知道，這是感興趣的意思。
他趁熱打鐵。
“目前，想同時指揮無數個小機器人到達不同座標，又同時指揮他們從事不同工作，還能在需要時，以儘量短的時間合併，到達指定位置，承擔不同功能，市面上的系統暫時都無法做到。”
“這就是我來請教秦老師的原因。開靈樹的架構秦老師能完成，機器人矩陣的架構，我相信秦老師應該也能指導我。”
秦非而聽完，陷入了沉思。
半晌後，他開口了：“你這個專案有點意思。”
司珩帶著點得意和肖瑅相視一笑。
“害怕嗎？”比賽即將開始，兩人站在山頂的起飛點，楚立泓問胸前的向晚臨。
向晚臨回頭看他，卻不說話。
只定定看他。
楚立泓突然伸手，輕輕捂住了她的眼睛。
她回過頭，他放開手。
比賽開始，楚立泓帶著向晚臨從山頂往下飛時，向晚臨突然發問：“要是發生事故，你猜媒體會怎麼寫？”
楚立泓在她身後，大聲說道：“能和你殉情，是我的榮幸！但你大可放心，不會是今天！”
他的聲音被風吹得有點散，向晚臨還是聽清了。
她突然想回頭看看，他說這話時是什麼樣子，卻覺得時機不對，只能遺憾作罷。
從山頂到降落點，他帶著她穩穩降落。
他們落地的位置在最中心，是很好的成績。
歡呼聲中，楚立泓幫向晚臨解裝備，向晚臨也不阻止。
反正，現在再想避嫌，也來不及了。
確認直播的無人機離得還遠，因為還沒有見向晚臨飛過，楚立泓突然有些好奇，問她：“你是什麼水平？”
“培訓了5天，能飛的水平。”向晚臨坦然答道。
“就這水平，也敢來參賽？不怕死啊！”楚立泓用力扯了扯安全帶。
向晚臨語氣變得低沉：“看到滑翔傘決賽的新聞，知道你會來，匆匆學完就跟來了。”
楚立泓沒回話，向晚臨朝他靠近：“你看，我為了接近你，命都不要了。”
那一刻，楚立泓覺得，時間是真的有停止的時候。
他快速幫向晚臨解完裝備，一把抱住了她。
“所以，你想要什麼？”他把頭埋在向晚臨肩上呢喃。
向晚臨不答，楚立泓放開了她，又朝她伸了手。
向晚臨毫不猶豫把手遞了過去，他順勢牽住她向外走去。
出了賽場，向晚臨看了看兩人緊緊牽在一起的手，又看了看一直在笑的楚立泓問：“你覺得，我要什麼？”
“世人趨之若鶩的東西，你一樣不缺。從休息室開始，我一直在想，我到底有什麼東西，是你想要而沒有的。實在沒想到。”
向晚臨會心一笑：“比賽結束告訴你。”
楚立泓舉起牽在一起的手：“做我女朋友吧。”
楚立泓說出口才發覺不對勁。
這時候提這個，感覺這就是答應她要求的條件。
果真，向晚臨的表情逐漸冷了下來，眉毛擰到一起。
她冷笑著鬆開了牽在一起的手，眼珠轉了幾圈，最後有些冷地說道：“我能理解，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我這個女朋友，需要為楚總做哪些事？”
楚立泓看著自己的手，心沉了下去。
“陪吃，陪玩，陪睡？”向晚臨冷颼颼發問。
楚立泓看著那張明顯壓著怒意的臉，他是想解釋的，但還沒開口，向晚臨又搶著說：“行啊！睡完再答應我的條件，也可以。”
“你明明不是這樣的人。你該知道，我也不是這種……”
“你怎麼知道我是什麼人？”
“我就是知道！”
“你怎麼會知道？”
話趕話趕到這裡，楚立泓知道向晚臨已經徹底生氣了，他的心一落再落。
他不想在向晚臨生氣時表白，可再不說，估計就沒說的機會了。
且不說未洲有多大，光是祥樂就住了上千萬人，他們一旦從這個賽場分開，想在一個能說真心話的場合相遇，難上加難。
他是可以主動去找她，但她願不願意見就不好說了。
左思右想，他只能賭她還聽得進去——信不信，用往後的時間證明。
“我喜歡你！”
“我們不符合一見傾心，也不符合久伴生情，這是楚總之前說的。現在是想說對我一見傾心嗎？”
“不行嗎？”
“我們第一次見面，你和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可以不問嗎’，意味著，你不想我走進你的世界……”
楚立泓心想，到底還是把事情搞砸了。
“那不是我……”
他想告訴她，那不是他第一次見她，可惜被人打斷了。
“楚總！採訪一下，和愛人一起飛的感覺怎麼樣？”
鏡頭過來，楚立泓不得不先應對採訪，畢竟，他代表的不止是他個人。
而向晚臨，已經笑著離他而去。
鏡頭對著他，他看著背影，主持人呼喚她，她只背對鏡頭搖了搖手，表示拒絕採訪。
主持人只能全力“針對”楚立泓。
“晚臨不在身邊，這只是比賽。晚臨在身邊，這就是蜜月。”
主持人爆笑：“楚總，還以為你會委婉一點。”
楚立泓認真看向鏡頭：“沒必要吧。”
品茶三人組，秦非而在問瞬息超磁的技術問題，肖瑅也知無不言。
秦非而擺了兩杯茶在桌子上，指著中間的距離問肖瑅：“假如這是兩塊超磁，它們的間隔距離足夠遠，相互之間不會產生影響。但要是有一塊鐵從其中一塊超磁旁路過，會不會被它吸引？”
肖瑅面有得意之色地看著司珩：“這個問題，當初司珩也問過。最後，解決的人也是他。司珩，自己和秦老師說。”
司珩很是興奮：“秦老師，改良後的瞬息超磁，可以進行編號，用的時候，每一塊都有自己的號段，只吸引該吸引的。”
秦非而問：“就像電話號碼一樣，每張卡有不同的號碼，打的時候也要輸對號碼才能打出去，是這個意思吧？”
司珩拼命點頭：“普通的鐵雖然會被磁鐵吸引，但不會被改良後的瞬息超磁吸引。”
秦非而笑著為司珩鼓掌：“不錯！你想法很好，看起來執行力也不差。真是年少有為！”
司珩這會兒倒是害羞了起來。
滑翔傘比賽現場，當天的滯空時間賽和第二天早上的自由飛行賽，楚立泓依舊寸步不離護著向晚臨。
只是，向晚臨已經不怎麼笑了。
比賽結束時，兩人帶上行李箱往外走，楚立泓試探道：“露營，還去嗎？”
向晚臨假笑：“這不是你當初用來試探我的嗎？不如直奔主題吧。楚總想去哪個酒店，我來定。或者，你就打算在露營地？”
楚立泓聽不得她這麼說，顯得自己很隨便的樣子。
他知道她是怎樣的人，不捨得她在語言上糟踐她自己。
哪怕賭氣也不行。
也不想她這樣誤會自己的初衷……
他一把把她的行李箱接到了自己手上，另一隻手連忙去牽她的手。
向晚臨的助理這會兒倒是有眼力，看楚立泓拖兩個行李箱不方便，便把向晚臨的行李箱接了過去，不遠不近跟在兩人身後。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別曲解我。”楚立泓覺得自己也很無辜，“我喜歡你，一見傾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向晚臨看著他笑了很久。
但楚立泓沒看出她開心。
顯然，她並不相信自己。
很苦惱。
這事情，似乎沒法證明。
電話很不是時候地響了，他還不得不接，是軍師秦非而的。
“恭喜恭喜！我看到新聞了，多年夢想一朝成真，感覺怎麼樣？”秦非而的聲音聽起來興奮得很。
楚立泓很想堵住他的嘴，卻沒法，只能假裝秦非而說的是事實，也好讓自己開心一點。
他也學著秦非而的語氣：“現在正牽著她呢！我帶她來看看你？”
秦非而一聽，興奮得不行：“正等你呢。什麼時候到？”
“你稍等，我問問晚臨。”楚立泓捂住話筒，看著向晚臨。
“晚臨，我想帶你去見我的好朋友。”
向晚臨覺得有點奇怪，楚立泓看起來很真誠。
就像他們真的是一對愛侶，楚立泓正要把自己介紹給他的朋友。
“秦非而，你應該也認識。”楚立泓見向晚臨不答，補充了一句。
他想著，認識的人，她應該不太排斥。
“好。”
向晚臨答應了。
歪打正著！
一舉兩得！
本以為還要再想辦法呢。
楚立泓見她答應了，立即對電話那端說：“我們馬上去機場，要是有航班，飛你那裡就是一個小時的事。”
兩人手牽手上了去機場的車。
向晚臨的助理很有眼色，自覺坐到副駕駛位。
“我看你這兩天有些嗜睡，不然，靠著睡一會兒？到了我叫你。”楚立泓見向晚臨精神狀態不是很好，便建議道。
“多久能到機場？”向晚臨也不避助理和司機的目光，很自然地靠在了楚立泓肩上。
“不堵車的話一個小時。”楚立泓看著乖乖靠過來的人，還是忍不住開心，手不自覺就伸過去，摸了摸她的頭髮。
向晚臨抬眼看了一眼，隨即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