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好細瞧了一下他的神色,抬手在他的小臉上捏了一下,嗯,手感很好,這才軟聲道:“奴婢和姐姐只是稱呼,概由制定的規矩而來,只是遵從規矩行事而已,本質上生而為人,喜、怒、哀、樂並不會因著稱呼的不同就有所偏頗,六殿下其實不必在乎。”

阿好的聲音軟軟中帶著循循善誘,李懷忍不住道:“四哥說我是賤婢生的小賤種,我知道那不是好話,以前照顧我的嬤嬤也說我是奴婢生的孩子,即便是皇子,也可憐得很。阿好姐姐你這麼好,我不想你也是奴婢。” 阿好姐姐怎麼能和宮裡那些見風使舵的奴婢用一樣的稱呼。

阿好的大眼睛裡並未因著李懷的話而產生同情或者憐憫,只帶著關心,殷殷道:“奴婢身在賤籍,在世人眼中,奴婢的確是低賤的存在,可奴婢的孃親曾說過,無論身處何種境地,只要你自己覺得自己是什麼樣的人,你就會是什麼樣的人。奴婢那時還不理解,如今卻明白了幾分,身為奴婢只要自己不覺得低賤,大家都是一個鼻子兩隻眼睛,都要喝水吃飯,又有什麼不同?

奴婢初入衛國公府時,嬤嬤曾教導過身為奴婢要安守本分,卻也不必自輕自賤,想來宮裡不乏自尊自愛的宮人,就如您身邊這位嬤嬤,又如太后娘娘身邊的令嬤嬤。所以不管殿下的孃親是什麼身份,她都是辛苦將您生下的孃親,殿下只需要好吃好睡健康成長。”

“待有力量了,才能親自教訓出言不遜之人。”最後這一句她貼著李懷的耳朵說得很小聲。

李懷貓瞳重新變得亮晶晶,重重點了點頭。

“殿下,這個手繩送您,寓意平安順遂。”

阿好將手腕上屬於自己的那條金兔手繩取下,戴在了李懷手上。

“六弟這是在和誰說話?” 李恆有些稀奇地問,畢竟小悶葫蘆居然還能露出這副歡喜生動的表情。

他好奇之人正好背對著正殿,站在殿外廊下只能看到一個圓潤的後腦勺。

不等李恆身邊跟著的小公公立上前為他答疑解惑,後一步從殿裡出來的陸姝向那處望了一眼,立刻開口喊人。

“阿好!六表弟!”

阿好?李恆只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一旁的李愉卻是眯起了眼睛,心頭忍不住發出一聲冷笑。

陸鳴之在殿裡見到李愉後,心裡就提高了警惕,這會兒他站在李愉身側,正將他的表情盡收眼底。

李愉察覺到他的目光,蹙了下眉,不知道想到什麼,他突然挑眉笑著道:“陸小公子,你的侍女似乎很得小....我這六弟的喜歡啊!方才我瞧著她似乎還送了個紅繩給六弟,六弟如今很得皇祖母的疼愛,你說若是他開口,皇祖母會不會幫著他向衛國公府討要你心愛的侍女呢?” 非常簡單明顯的挑撥。

此時阿好和李懷正挨在一起向他們走來, 陸鳴之袖子下的拇指和食指無意識搓動了兩下,丹鳳眼對上李愉不懷好意的眼神,眼睛一眯,狀似漫不經心道:“四殿下,聽說良妃娘娘還在禁足中,您還有空關心小民的侍女,殿下當真是心寬似海!”

李愉眉間染上慍怒,眼睛瞥到旁邊一臉在看好戲樣的李恆,到底是忍住了沒有發作,皮笑肉不笑道:“一向知道陸小公子肆意張揚,沒想到口才也如此伶俐。”

陸鳴之慢悠悠道:“四殿下過獎,畢竟侍女似主人。”

阿好過來時剛好聽到這句,她不由眨巴了兩下大眼睛。

李恆聽了幾句不鹹不淡的機鋒,注意力放到阿好身上,立刻驚訝道:“原來是你!” 這小丫頭除夕當天可是出盡了風頭!

“五殿下安!”

她側側身又從容地衝正瞪著她的李愉行禮到道:“四殿下安!”

李恆笑著道:“我記得當日因著你的一番話不僅讓兩隻東北虎活了下來,六弟也從無人照拂的冷宮搬離到了皇祖母這裡,著實是令人印象深刻啊!” 他這話看似在讚歎,實際呢也是在讚歎,只不過順帶手試圖挑起李愉的報復心罷了。

“是啊,令人印象深刻!” 李愉出乎意料地竟是附和了他一句。

阿好再次眨巴了兩下大眼睛,面上一派懵懂無辜。

陸姝最不愛和他這些表哥待在一塊兒,挽起阿好,小不耐煩道:“兩位表哥不要總盯著阿好了,時辰不早了,儲秀宮的生辰宴快開始了!走吧!”

安心書局。

兩個夥計正在將重點售賣的書冊《尚書註解》放置在最顯眼的書架上。

安九在櫃檯邊整理賬冊。

“客人早啊!” 見到有客上門,其中一名夥計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計,衝對方露出一個標準有禮的迎客微笑。

相貌普通的中年男人只是笑笑,眼神裡卻帶著些焦急。

“你們繼續理書架,我來招呼客人。” 安九迎上來衝兩個夥計擺手。

安九將人帶到了書局後院,冷靜開口:“定國公府可是有了異動?” 平時兩人都是在修得巷的關宅見面。

“掌櫃的,定國公府的那位姑爺死了!死在了春暉樓!我按照您的吩咐一直遠遠的盯著定國公府和他們府上的那位姑爺,今日一大早定國公府的大門被那位姑爺身邊的長隨拍響,我瞧著那長隨的神情很是驚慌 ,似是發生了大事,很快定國公府的孫少爺便匆匆出府跟著長隨而去,我也遠遠跟著,一路到了春暉樓。我到之時,京兆尹府的人正抬著屍體出來。” 中年人快速道。

安九眯了眯眼睛:“可聽說有其他傷亡?”

中年人搖頭:“只有定國公府的姑爺死了,我當時並未看到有其他傷者,而且聽圍觀的人說,兇手已經抓到了,說是衛國公府的公子所為。”

安九在被魏平遣送給阿好之前,跟在老李身邊一直做著大掌櫃的活計,中年人曾是他手下一名夥計,身上有血拳腳功夫,便被安九派了這個盯梢的活計。他本人並不知道更上一層的關係,自然不知道掌櫃的東家和衛國公府的關係。

安九一驚:“衛國公府的哪位公子?”

“似乎是衛國公府的二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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