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燃燒魂力
昆吾秘境。
一如之前,兩隊人被隨機傳送在兩個不同位置。
不同的是,這一回,他們只隔著一條江。
江面寬廣,氤氳著水霧。看著不遠,但遙望對岸,只依稀看得清模糊身形。
馮紹祥收回目光,看向手中多出的令牌,掌中凝聚靈力注入其中。
一同瞭解路線後,便欲離開此地。
“馮師兄,我們現在就此離開的話,可能走不遠。”隊伍中走出一個嬌小女子,來到馮紹祥面前,神色認真。
“唐師妹,何出此言?”
唐姜看了下江岸對面,對馮紹祥說,“諸連璧,宗師一星陣師。”
大家不約而同點頭,這事他們方才全都聽到了。
“真神後期,其人孤傲,遇事果決,對戰從不迂迴,打架從不留手。”
唐姜不冷不熱的聲音,一字一頓地落入大家耳中。
大家微愣,唐師妹的記性一如既往地好,想必把副宗主所給的對手資訊全都記牢了。
她繼續說道,語氣肯定,“所以,我們兩岸相隔不遠,她定要先來解決我們。”
先滅了對手,已是贏了一半,秘境會自動降低尋找旗幟的難度。
當然,若是沒有在規定的時間內尋到所有旗幟,一樣團滅。
成功離開秘境的前提,就是尋回所有旗幟。
要麼一隊全佔,贏了比賽和獎勵回去。要麼兩隊各佔一半,安然活到最後。
打成平局,會被秘境踢回賽臺上,接受雷電懲罰。但也比其他直接被抹殺的下場好太多了。
馮紹祥斟酌著出言,“這江面看著近,實則迷陣重重,他們若要渡江,恐怕需得一日多。”
等到一日後,他們早已走遠,那時夜雲泓他們就算想追上來也難以追及,畢竟除開諸連璧,他們那些人的實力未必敵得過自已這邊。
他是個求穩妥的,心中又記著楊瑞師弟提醒的,拿到旗幟破陣後會得到線索提示,便想著早些去尋找第一面旗幟。
卻聽唐姜又說,“諸連璧的飛劍裡封印著一隻御風靈蟬。”
“你怎麼知道的?”
“聞到的。”
馮紹祥:“……”,師妹鼻子真靈,御風靈蟬的氣味近無,她竟能聞見。
他目光遠眺,眸光幾閃,飛快沉思著。在劍氣中聞到御風靈蟬的氣息,說明諸連璧可以使用它的力量,而非封印死了。
御風靈蟬血脈獨特,在遇見迷幻之物時,血液中會自動生成一種獨特物質,使其保持清醒,亦能同時反饋給與它有血契的主人。
但是御風靈蟬十分高傲,常人若是妄想強行與它締結血契,它們都會寧死不從,當場血逆而亡。
像諸連璧那般,在煉製本命靈劍時,用御靈陣封印控制住它融進其中,雖不能達到契約效果,但其他的力量還是可以借用,比如它的蟬翼所御之風,可破諸多迷障。
如此說來,江上迷陣確實擋不了他們幾時,顯然大家都想到了這點,很快便達成一致決定。
找了處合適位置,開始佈置起陣法。
對岸的諸連璧確如他們所料,第一念頭便是先滅了雲隱宗的隊伍。
但是親眼目睹過雲隱宗弟子在上一場賽事中的各種手段,夜雲泓沒想這麼早與他們對上。
加上他檢視了令牌上面顯示的路線,與江相背的方向,去往終點位置更快一些。
見對面沒了人影,諸連璧也不與他多費唇舌。
飛劍往半空中一拋,瞬間變大如一舟小船。
夜雲泓眉頭緊皺,這個姓諸的,才剛進秘境就要與自已相悖。
奈何他的實力不及人家,一道厚重威壓籠過,他亦隨其他人一起被丟上了飛劍。
還未站穩,飛劍直穿進江上白霧,徒留幾道驚叫在江岸上。
風聲呼嘯,江上霧氣拍打在臉上,又溼又疼。
夜雲泓臉色鐵青。
其他人的臉色也不太好看,全都提著一口氣,諸師姐做事都不帶商量的,可真嚇人。
唯有賀子邱悠哉悠哉地站在諸連璧身後,看她御劍。
江面果真比目之所及的要寬廣許多,即便她的飛劍可以直破迷陣,也耗費了大半個時辰才抵達對岸。
到了對岸,她沒有停下,直奔馮紹祥等人的氣息而去。
他們沒有想到諸連璧的速度會如此快,陣法還差最後一步未完成。
巨劍來勢洶洶,帶起的氣浪斬掉了一棵棵大樹。
馮紹祥後背發緊,目光未移,加快了手中的動作。
站在他側邊的莫昶平,一雙如鷹隼的眼睛緊盯著臨近的巨劍,眸中精光似在算計著他們衝來的速度與時間。
待他們闖入隱藏的陣法範圍,他敏捷如獵豹,抬手向獵物擲出一物。
新燒錄的陣法球在巨劍上的人群中炸開,此舉太過突然,他們全都掉落地上。
諸連璧穩住搖擺的飛劍慢慢變小下去,知道這群人待這裡準是在布陷阱,但她仗著實力高,和手中的飛劍,一點也不擔憂,直衝過來,這才翻了跟頭。
雲隱宗的弟子見此場景,全都默契地往陣法上輸送靈氣,開啟了陣法。
諸連璧乘著飛劍,趁陣法完全閉合前閃了出去。
後邊沒撈上劍尾巴的賀子邱傻眼了,“師姐,還有我呢!”
諸連璧回頭看了他一眼,丟下兩字,“等著!”
扭頭往馮紹祥的位置過去。
一旁協助他的莫昶平,抽劍擋了上去。
諸連璧冷嗤一聲,抬腳朝他胸口踹了過去。
她可瞧見了,先前就是被這個傢伙暗算的,這一腳毫不留情。
莫昶平的肋骨都快斷碎了。
“莫師弟!”
“昶平!”
其他同門師兄弟們瞧見這一幕,心急如焚,卻脫不開身去幫他。
莫昶平連咳了好幾口血才停下,從儲物器中取出瓷瓶,用牙咬掉瓶塞,丹藥就著血水下肚。
諸連璧早已收回目光,朝著馮紹祥步步逼近。
馮紹祥左手凝力刻紋,恰好空出右手格擋住來襲。
不料對方左手中忽然多出一把長劍,迅猛上挑,寒光晃眼,瞬息劃破他的手腕。
馮紹祥吃痛一驚,之前只見她御劍,不見持劍,沒想到諸連璧是個左撇子。
正在忙於陣法的唐姜,心中一個咯噔,那刺目的鮮紅讓她不自覺地抿緊唇瓣,再深半分,師兄的手筋就危險了,資訊遺漏,實在不該。
馮紹祥微移步伐,與她拉開距離。陣法只差半步即可運轉,手中動作還在繼續,他退開不了太遠。
也就這一瞬間,對面的人,左手中的劍刃往前一送。
噗嗤!
刀劍入肉的聲音落入眾人耳中。
轉頭看到的就是觸目驚心的一幕,諸連璧的劍竟然貫穿了馮紹祥的腹部!
“師兄!”
“穩住!別鬆手!”馮紹祥提氣喊著,一滴滴冷汗從他的額上滾落,左手上的繪製完成,靈力輸入,引動整個陣法。
速度快得不是一般的著急,陣紋運轉得飛起,看上去只剩下光束在急轉,大家差點兒跟不上。
馮師兄這玩命般地送靈力,讓他們意識到他腹部挨的這一劍絕對不輕,全都竭盡全力提升速度。
只有馮紹祥自已知道,諸連璧的劍上佈滿了陣法,一劍下去,最多再過半盞茶的時間,他體內的靈力就得暴動亂竄。
想到紫雲仙宗的血仇和千年的壓抑,即將雪恥,萬不可毀在自已手中。
他目光一狠,右手凝聚靈力,乾淨的手背上忽然一道陣紋閃動,一拳揮向正轉動著劍刃的諸連璧心口處。
又一聲噗嗤,被她轉了個方向的劍刃,同她的人一起,被倒抽出去,狠狠打入陣中。
這一下,無疑是讓馮紹祥的傷雪上加霜。
諸連璧沒有想到受了她本命靈劍的致命一擊,他居然還有還擊之力。出拳之快,竟還超出她的速度。
哐啷,長劍落地,諸連璧驚醒,這不可能!
她確信以馮紹祥的實力,即便全盛時期都不可能使出如此強大的一擊。
尋常時候自然不行,但馮紹祥此番可是催動了手背上的那個陣紋,以燃燒神魂力量為代價,短時間提升實力,才得以打得諸連璧措手不及。
轟!
陣紋相匯,耀眼光芒炸開,陣成!盪漾出的陣法威力震得林中無數樹木,無風自搖。
馮紹祥脫了力,跌坐在地。
服了丹藥,緩過來的莫昶平倒是第一個上前來扶住他,“師兄你如何了?”
“沒事。”馮紹祥擺擺手,認真地望著陣中的諸連璧,長劍指天,欲要破陣而出。
莫昶平也看了過去,諸連璧,知道這個女人下手利索,卻沒料到如此生猛,前後不到半盞茶的時間就將他們傷重至此,真是囂張!
長劍碰上陣紋,陣上九枚隱藏的靈符玉珏顯露,九道銀光驀然衝上九霄!
驟然間,天上雷雲層層壓來,萬鈞雷霆落於陣上。
陣中天光暗沉,狂風肆虐,雷鳴響若龍吟,炸響在每個人腦海中,震得神識鈍痛。
手臂般粗壯的雷電,一道道劈在他們的身上。暴雨傾盆,夾著一塊塊拳頭大的冰雹砸下……
馮紹祥微晃。
莫昶平手上力道一緊,“師兄!”
“無礙,還撐得住。”
莫昶平扶他靠坐著石塊,口中嫌棄,“撐什麼撐!我看你腦子壞了吧!來,宗主給的靈藥可不是當擺設用的!”
其他人過來見此,嘴角微抽,莫師弟果然正經不過一盞茶。卻也是贊同他的,“就是!馮師兄趕緊療傷。”
莫昶平伸手給他喂丹藥,長袖掩住了他手中的東西,旁人頂多看到一道金色淺光一晃而過,並不真切。
只有他們自已人心領神會。
這是小宗主給大家的保命聖丹,聖品療傷丹。
別的宗門可能傾盡全宗之力,哪怕賠上弟子性命,只為得來一枚聖級丹藥。
他們家宗主卻是給每人都配上好幾瓶聖丹,其中有些品質還是此前見所未見的聖品金紋。
馮紹祥被強行嚥下丹藥,回過神來,小聲道,“你太魯莽了,這麼多雙眼睛看著,這不是給宗主招……”後面的話沒說盡,大家也知他的顧慮。
“師兄你想太多了!宗主可說了,丹藥就是拿來用的,沒有什麼比命重要。”
“再說了,只是幾瓶長夙閣的極品丹而已,宗主可說了,等大賽結束了,長夙閣的寶物任我們隨意挑選。”
“……”
大傢俱是一愣,莫師弟真是飄了,這海口誇得也太大了,也不知這麼造宗主的謠會不會被責罰?
外面,與花問月一桌喝茶的老頭,被他的話驚得把口中茶水都噴了出來。
花問月笑意漣漣,“嚴津長老如此激動作甚?”
“咳咳咳,無事無事,只是被這個孽徒胡亂造宗主的謠給氣到了。”
“呵,何必動肝火,我倒覺得你這個孽徒,哦不,徒弟蠻機靈的。三言兩語就把事情給帶過去了,既解了別人的好奇,又給他們自已爭取了挑選寶物的機會。”
嚴津眼皮一跳,連忙給花問月斟上一杯茶,“孽徒狂言,副宗主切莫放在心上。”
他態度謙遜,並不仗著自已在宗門內資歷深厚,就無所顧忌。
更是清楚小宗主的深藏不露,不說遠的給大家開悟,帶大家重返神界之事。
只提近日她給門中弟子們的珍貴晶球,幫助大家修煉精神力,且在短時間內將弟子的陣法境界提高了一成不止。
他便不敢輕易在宗主面前造次。也不知孽徒上哪兒借的狗膽胡編亂造。
“欸,別緊張,小宗主向來不拘小節,反倒是不喜麻煩。你徒兒這一波也算平了麻煩。”
“可他大膽,無中生有!”
花問月笑看他以進為退,順勢給他一個定心丸,“行了,不就是幾件寶物嘛。宗主何時小氣過?”
“倒也是,是我狹隘了。”
“說不得此次大賽之後,會有許多慕名而來的新弟子。”
畢竟莫昶平把宗門待遇宣揚得那麼好,是個人都會心動的。
“副宗主就這般有信心嗎?對方隊伍裡面可是有位宗師一星的存在。”
“此人行事一意孤行,他們的團體配合度不強,作戰時未必不可破。”
“那也不易,你也看到了,才一個照面,我們就差點折損。”
“結果不是贏了嗎?”花問月輕聲反問,過程中流血斷骨不是很正常嗎?
看著困陣中拂雲宗弟子的慘烈模樣,嚴津無言以對。
花問月:“放心,宗主說了,若真敵不過,保命要緊。奪回一半旗幟,打個平手對他們而言不成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