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獸潮首領
希望看不見，摸不著，但卻真實存在。
在這股力量的所激起的火熱的情緒下，士兵們鬥志昂揚的搬運起庫房已經為數不多的彈藥。
城牆上，無數烏黑的槍管和炮管排列在城牆的孔洞之中，蓄勢待發，城牆上還有未乾的鮮血，狂風摺積著烏雲，雪一直在下。
開車的是嚴鵬飛，他將油門踩到了底，車子飛快的駛向目的地。幾十公里之外的一片楓葉林。
先前小瑜說出方位之後，他們研究過以往s市的地圖，發現那個方向是一片楓葉林，在末世來臨之前是十分出名的旅遊勝地。
為了掩護，獸群首領躲在那裡的可能性很大。
地圖上還配了一副簡單的圖例說明，俯瞰圖上火紅熱烈的色彩一看就令人嚮往。令人感覺到生命的熱烈，同時也能感受到深秋的悽婉。
車子已經被霍奕謹的精神力裹住，尋常的變異獸根本就無法看穿，一路上順利的出乎了嚴鵬飛的預料。
其實他將孩子與父親留在聚居地，也是在賭，賭對了，下半生就可以不再過顛沛流離的生活。不僅是他，老人和孩子經不起顛簸，他迫切的需要一處安定的住所，而這樣的願望，可能是除了活著之外，末世人最想要實現的事了。
林望舒沒有閒著，他閉上眼，不斷的往兩株植物裡輸入異能，準備迎接接下來的獸潮。
看著天邊越發濃黑翻湧的積雨雲，一望無際的天空中，黑色不斷擴大，仿若世界末日一般的場景給人帶來極大的壓迫感。
越來越接近目的地，林望舒看著窗外不斷掠過的場景，不斷有野獸朝著前方的聚居地奔去。
但是他們這輛車卻被無視了個徹底，一層的無形精神力已經包裹住整個車身，那些嗅覺靈敏的變異生物也注意不到這個大傢伙正個朝著它們的老巢後方奔去。
過了沒多久，林望舒就看到了那片在圖例中美的令人心折的楓葉林。
滿山的樹木因為嚴寒，樹葉早已掉光了，甚至可能因為嚴寒死去了，它們光禿禿的樹杈子上堆積著厚厚的積雪，看起來蕭瑟的厲害，絲毫沒有了圖例中的美麗熱烈。
林望舒遺憾的嘆了口氣，還沒來得及遺憾，就感覺身邊湊上來的熟悉氣息，林望舒一轉頭，發現霍奕謹的手臂已經伸到了他的後座，像一隻慵懶的黑豹。
林望舒已經有些習慣霍哥的小動作，並且也十分受用。
只是當車輛轉過一個彎道，幾輛汽車橫七豎八的停在路面，車身上還有許多刮痕以及撞擊留下的凹痕。
車子來到附近，林望舒下車去探查，他懷疑這就是變異獸的傑作。
霍奕謹也跟在他的身後，林望舒正要去看車中的情況，但是霍奕謹攔住了他。
“裡面的人已經死了，我們走吧，我已經能感覺到它就在山上了。”
“哥，從死者身上找找看有沒有什麼線索。”至少知道殺死他的是什麼動物，或者跟獸潮首領有沒有什麼關係。
“你會怕，不許看了，等會讓嚴鵬飛將這裡輛車燒掉，也算讓他們入土為安了。”
林望舒一愣，他自己也見過不少死狀悽慘的人，自問也不會輕易被嚇倒。但是霍哥會這樣說的原因，可能就是裡面的人死狀實在悽慘。
他沉默的緊緊回握住男人的手，沒有說什麼，跟著霍奕謹一道回了車中。
沒過多久，嚴鵬飛便聽霍奕謹的，上前施展異能，但是人都是好奇心十分強的生物，林望舒雖然強調讓他不要看，但是嚴鵬飛還是忍不住好奇。
他沿著空隙往車後座看去，只一眼，他的腦袋便像是被凍結了一樣，渾身發冷。
他哆嗦著手往車上扔了一個火球，便往路虎車跑去。
異能者的火焰往往不會輕易熄滅，搖曳的火光中，一具屍體漸漸在黑暗中顯露他的模樣。
那是一具男人的屍體，他瞪大的眼睛充血而猙獰，嘴張大到極致，身上的人皮被剝下，被剝下人皮的下半身，血管和肌肉被寒冷定格在最令人驚恐的模樣。
由下而上的，那些被生生剝下的人皮堆積在他的脖頸，就像一堆未知的生物，正趴在他身上吸食著什麼似的，看起來讓人不由毛骨悚然。
這些遇害者都是從s6聚居地逃出來的人，只是他們不知道，這條他們所以為的光明大道，會是一條通向地獄的死亡之路。
在他的不遠處，來到這個方位的人都是相同的結局，只是他們沒有男人這樣幸運，被人發現，那些慘烈的痕跡與他們的屍身，經過一個白天，早已被啃食的差不多了，骨架被掩埋在潔白無瑕的雪中，像是根本沒有人來過……
看著嚴鵬飛回來時鐵青的臉色，林望舒心底一沉。只是還沒等他說什麼，一道紫色的驚雷便劃破黑色的夜空，銜著萬鈞之力倏然下墜，將一棵十多米高的大樹從中劈開，早就枯死的樹幹頓時燃起大火。
那棵樹距離林望舒不足五米，近距離面對這樣的天災，即使有了心理準備，林望舒的後背還是已經被冷汗溼透。
“快走，找個地方躲好，不要貿然行動，等我們來找你！”林望舒說完，三人分成兩隊逃跑。
現在嚴叔跟著他們反倒更加危險。
霍奕謹扶著林望舒的腰，兩人不斷在雪地上飛躍，那些雨點一樣密集的雷電也迅速隨著二人的身影遠去。
嚴鵬飛想到之前曾經經過的一處狹小洞穴，飛快的奔到車上，驅車就往那邊趕去。
天色徹底暗下來，周圍的獸群越發躁動，遠遠看去，黑色的小點在被雪覆蓋的地上不斷奔跑。
但是很快，這些精銳強大的獸群就被不斷掉落的雷電擊倒，四肢僵硬抽搐著，身上不時閃過電光。
由於電的特性，每次雷電擊中的獸群，都會將挨著的那片野獸被一起電死。
隨著時間的推移，霍奕謹帶著林望舒，即使他們速度再快，面對這樣密集的雷雨，也無可避免的被擊中數次。
而霍奕謹的保護罩也被擊碎了不知道多少次，即使林望舒一刻不停的為他輸入療愈異能，但男人的臉色還是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差。
但也是因為這滾滾而來的天雷，周邊密集的變異獸一時間也不敢接近他們，更別說攻擊了。
不遠處計程車兵也發現了不斷被電死的變異獸，而且那些雷電居然沒有一道是落在聚居地，這讓他們精神大振。
看著螞蟻一樣密集的野獸也不像之前那樣心驚了，這下，天都是站在他們這一邊的，還有什麼可怕的呢？
“哥，快看那裡，是不是那隻獸群首領！”林望舒指著一處巨大的黑影，激動的對霍奕謹說道。
林望舒這麼認為，是因為周圍強大的獸群都保衛著那處，這樣的近距離很容易就發現了端倪。
原本密集的獸群出現一片不小的中空地帶，而且周圍的野獸都以一種保護的姿態奔跑在其周圍。
霍奕謹用精神力一掃，發現了什麼，徑直往那隻那裡飛去。隔得近了，林望舒才發現那是一隻狐狸變異獸，只是它粗壯有力的四肢已經完全脫離了狐狸原有的輕巧靈敏，看起來跟袋鼠更加類似。
更加令林望舒注意的，就是它肌肉經脈蚺結的下肢，那裡已經被剝去了皮，只剩下半塊與它體型嚴重不相符的小巧獸皮掛在它的後腰處，不仔細看幾乎會誤認那才是它的尾巴。
而實際上，它正真的尾巴上已經沒有一絲皮毛了，肉根一樣的在它的尾部不斷搖擺探頭，像一根粗壯的毒蛇，不斷掃過飛來的子彈，發出金屬相擊的聲音。
因為他們兩人的接近，周圍不斷有雷劈下，場中煙霧瀰漫，林望舒甚至不知道那隻不像狐狸的變異狐狸有沒有被劈到。
正要檢視，卻發現裡面一陣吼叫，雷電命中了這隻變異狐狸，只是還沒等林望舒高興，狐狸已經滿身燒傷的跳出來，口中吐出一個帶著白光的雷球朝著他們兩人飛來。
這隻狐狸竟然是雷系，天雷劈不死它！林望舒心中一驚。
這賊老天，玩他是吧！
霍奕謹躲過這一擊，林望舒伸出右手，纏在手腕上的藤蔓飛快的暴漲，變作手臂粗細的長蛇，直接捆住了狐狸的長嘴。
它口中另外一枚雷球正在蓄力中，被這樣一打斷，它的口中冒出黑煙，痛苦的不斷擺頭。
它眼中出現人性化的怨毒，緊盯著半空中的兩個人類，在他的意念之下，獸群更改了進攻目標，轉而開始攻擊半空中的兩個人類。
不斷被各種攻擊集中打擊，霍奕謹找到一處高地，好歹減少被攻擊的面積，霍奕謹迅速地支起精神力防護罩，與上萬只不斷飛撲上來的異獸對決。
守城計程車兵一下子就感覺下方不斷湧入的獸群開始往後撤，只是現在不過半夜，這些東西怎麼就撤了？
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位去殺獸群首領的異能者得手了！！！
“那位異能者大人得手了！！！獸潮開始退了！！！”幾大城門上不約而同的出現了這樣的的吼聲，聲音中有哽咽，但更多的是劫後餘生的僥倖。
只是現在實際的戰況還遠遠不像他們想象的那樣樂觀，霍奕謹與林望舒背靠著背，不斷擊退撲上來的異獸。
無數的異獸轉眼便將那隻火狐的身影淹沒，在這樣的情況之下，霍奕謹一邊要應對不斷撲上來的異獸，尋找那隻火狐的氣息。一邊還要抵抗不斷劈下的天雷。
就這樣堅持了許久，那隻火狐還是沒有要現身的跡象，它似乎打定主意要讓獸群耗盡他們的力量。
“快回你的空間去”霍奕謹手一揚，被雷電擊中的精神力罩出現的裂痕迅速消失。
林望舒不斷往霍奕謹的身體裡輸入異能，長時間的異能輸出，他喘著粗氣，額頭上的汗水不斷滑落，但是又飛快的在他雪白的臉上凝結。
林望舒抱著仙人球，不斷攢射的利刺殺死了無數等級不高的變異獸，但還是無濟於事，看著越來越近的變異獸群他心中一橫。
拉住霍奕謹的衣角，他心中默唸“進去。”一陣能量波動過後，兩人消失在了原地。
林望舒差點狼狽的跌坐在地上，霍奕謹飛快的轉身抱住了他。
他除了臉色微微有些發白之外，沒有一點疲憊的模樣。但是面對那樣的攻勢，林望舒光是看到就已經頭皮發麻了，更遑論直面這一切的霍奕謹。
霍奕謹卻眯著眼睛打量著周圍的一切，成堆的物資被有序的擺放在遠處的洞穴裡，凌凌的河水反射著金黃色的光線，碧綠的植物滿載著火紅的果實，似乎還在隨著微風輕輕擺動。
明亮的空間內，霍奕謹也似乎很久都沒能回神。空氣中傳來的陣陣植物的香氣令他愜意的閉上了雙眼。
在他的不遠處，一同進來的小藤蔓瑟瑟發抖的躲在仙人球后面，顧不上給自己清理身上的血漬，小紫藤花發出只有植物才能聽懂的“嚶嚶”聲。
它之前差點被霍奕謹扯斷，這個人類實在太可怕了，在\"媽媽\"面前跟在它們植物面前完全是兩幅嘴臉！
小仙人球原本已經光禿禿一片了，聽到小紫藤花的哭訴，它憤怒的再次長出長刺，像一個氣鼓鼓的河豚，就要蹦跳到霍奕謹身上，給他一些好果子吃！
長藤花只有它能欺負，別的人誰也不行！！！
霸道總裁上身的小刺球現在憤怒無比。就是“媽媽”再喜歡買這個人類也是不能留的。
察覺到什麼，霍奕謹的眼神往這邊涼涼一瞥，紫藤花開放著的小花便像是含羞草被人觸碰一樣，倏然合攏。
“！！！”它一邊哼哧哼哧拽著小仙人球的花盆，一邊飛快的離開了霍奕謹的視線範圍。
林望舒沒有注意到這個小插曲，等他氣息平穩了些，才上前碰碰霍奕謹，療愈異能探入他的體內，察覺到人沒事，這才有些愧疚的說：“霍哥，我不知道那隻變異獸居然不怕雷電，害你得你陷入這麼危險的境地”林望舒愧疚不已。
“……那你準備怎麼補償我？”沉吟片刻，霍奕謹並沒有說什麼沒有關係之類的話，而是向林望舒討要自己想要的東西。
他只是一個血液中流淌著商人血液的資本家，他本能的追逐利益。
而現在，林望舒就是他所盯上的寶貴資產。
林望舒聽他這麼說，心中絞盡腦汁的想著該如何補償霍哥。
晶核？霍哥不缺，物資？空間中原本就有大部分應該是霍哥的，那麼……
看著林望舒認真思考的模樣，霍奕謹真不知道該說他不開竅還是該說他聰明。
他直接攬過林望舒單薄的肩膀，兩人雙雙倒在碧綠的草叢中。
“啊！”猝不及防之下，林望舒不自覺的叫出聲。但是很快便落到一個溫暖乾淨的懷抱之中。
臂膀上柔軟的腦袋，幽幽的香氣混雜著泥土的氣息，讓霍奕謹愜意的舒展了身體“陪哥躺一會，就算補償了。”
聞言，林望舒也沒再掙扎，兩人看著天上不斷漂浮的白雲，他的嘴角不自覺的翹起一個絕美的弧度，只覺得心中安穩。
彷彿一切的紛擾都暫時不用去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