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迎敵
林望舒靠在霍奕謹堅實的胸膛上不斷的喘息，他嚥了咽口水，感覺自己的肺部的氧氣逐漸回到身體。
“這是個裝飾品？”霍奕謹捏住林望舒俏麗的鼻子，語帶笑意的說道。
聽出這人話語中的調笑，林望舒羞惱攥住霍奕謹的手指，桃花眼瞪得圓乎乎的，看起來像極了炸毛的小貓。
“哥！我是想來跟你說正事的！”他微微提高了聲調，想要快點轉移這個令他不自在的話題。
“小望舒想怎麼做？”霍奕謹一隻手被攥住，另一隻手理了理少年凌亂的頭髮，暗自將少年摟在懷中。
“我，我想……”林望舒轉頭看向嘈雜的人群，血腥味混雜著無數哭喊聲進入他的腦海，令他微微發熱的大腦迅速冷卻。
他現在還不清楚外面獸群有多少，攻擊力有多高。就這樣貿然決定，到時候很有可能根本就無法解決這個問題，更有甚者還可能搭上他們兩個的性命。
而且於這些人來說，可能更是一種殘忍。
有時候給了希望又讓人絕望，那真是一種苦痛而殘忍的折磨。林望舒自己知道那種感覺。
小時候，因為他的長相，也曾經有過一對夫婦領養他，開始他們待他很好，會給他買他喜歡的書包和做他喜歡的食物。
但是他們很快便自己有了孩子，林望舒每次看到兩人圍在掛滿玩具的嬰兒床邊，逗著小床上有著一雙漂亮黑葡萄眼的小嬰孩。融洽溫馨的氛圍讓他再也無法坦然的融進去。
他身上剛剛得到的愛意，似乎在一瞬間被收回，也是，有了屬於自己的，誰還會去關心一個養子呢？
他小時候性格有些沉悶，只會低著頭幹活，或者少吃些，期盼如此，他們能注意到他，給他多一些的關注，但是沒有用，他很快就因為一件丟失的珍珠飾品，被送回了孤兒院。
他現在還清楚的記得，他離開那天，曾經期盼的朝著門縫中回望，祈盼能得到挽留。
但是卻看到正在學步的孩童被女人小心翼翼的護著，那雙溫柔的眼睛再沒有看向他。
後來，他跟著養父到達的時候原來的孤兒院的時候，因為院長奶奶的離世，孤兒院已經荒廢，裡面原來的小夥伴也被分送到其他不同的孤兒院了。從此相熟的人，像是一捧細沙，被灑在海水中，再也找不到蹤影了。
他一直以來的夢想，就是想要得到一個屬於他的溫暖家庭。或許很大原因也來自於這次經歷。
思緒紛亂，這讓他臉色不太好，林望舒抿了抿嘴唇，搖頭道：“沒事，我們回去。”他不能連累到霍哥。
霍奕謹揉了揉他的頭髮，“每個人都需要做決定，思考這個決定帶來的得失，這些都是需要你自己去承擔的，但是不管你做出什麼樣的決定，我都會無條件支援你。”他微笑著看著少年，自信篤定的模樣彷彿一座巍峨可靠的山嶽，令人從心底裡感到安心。
林望舒點點頭，他壓下小心中的動盪，清了清自己沙啞的嗓子道：“那種十惡不赦的壞事也支援嗎？”
“當然”霍奕謹的表情沒有一點變化。林望舒抬起頭，呆呆的盯著霍奕謹，有些意外這個回答。
昏暗的空間中，兩人無聲的對視。
忽然，門口傳來“篤篤”的敲門聲，接著一個小護士端著輸液的工具走進來。
“啊”小護士低呼，林望舒這才發現兩人的姿勢有多麼親密。
他幾乎整個人都被霍奕謹抱在懷中，林望舒滿臉通紅的推開男人的堅實胸膛。
“你，你還需要輸生理鹽水嗎？”小護士聲如蚊吶地問道。
“不，不用，我們馬上就要出院了”林望舒尷尬的笑道。
只是他的眼睛實在生的太好，笑起來的模樣就像是春日初生的朝陽，耀眼而溫暖。
小護士不由看得呆住，半天沒有回應。
這下霍奕謹在旁邊眼睛眯起，神情不善的盯著小護士。
小護士不由打了個寒顫，她低著頭飛快的說：“醫生說你們要出院，可以先等他再來給小先生檢查一下……”只是臉上的恐懼讓她看起來像是要哭了。
見到小護士的樣子，林望舒瞪了霍奕謹一眼，示意他不要這麼嚇唬人。一邊安撫小護士道：“好的，我們會等他過來的。”
小護士不敢抬頭，低著頭奪門而出，就像後面有什麼洪水猛獸一樣。
他可第一次知道男人這麼幼稚的一面，有些無奈，他是知道他家霍先生冷起來有多嚇人。
林望舒兩人告別了醫生之後，不管林望舒怎麼解釋自己已經沒事了，他手中還是多了一些補腎氣的藥。林望舒恨不得將東西扔進空間，但苦於人太多沒有機會，只能拿在手裡。
災難之後，塑膠製品已經停產了，林望舒只能空手拿著一個補腎口服液的盒子，經過上百個士兵的病床，接受他們怪異視線的洗禮。
那想想就讓人感到窒息，正在林望舒打算一鼓作氣衝到樓下的時候，霍奕謹伸手拿過他手中的補腎口服液。
“哥，還是給我吧，你這樣他們誤會了怎麼辦？”事關男人的尊嚴，林望舒期期艾艾的湊上前去，想要伸手去拿霍奕謹手中的藥盒。
霍奕謹握住林望舒伸過來的手，沒有回答，他牽著人從容的走過，至於這些人誤會與否，與他何干？
林望舒小跑的跟著男人，心口砰砰的跳。
路上，街道上的亂象層出不窮，討論最多的話題，如何逃離這裡。
顯而易見的，面對即將到來的獸潮，他們沒有信心，想的最多的就是如何逃離。畢竟前車之鑑擺在那裡。
回到希望街區的家中，門口的積雪被掃的乾乾淨淨，林望舒知道這是那個掃地老人的功勞。
兩人回了家，房間中因為許多天沒有人住有些暗沉，林望舒開啟了暖氣，屋子裡好半天才暖和起來。
霍奕謹坐在林望舒旁邊，沒過多久外間就傳來敲門聲。
拉住想要開門的林望舒，霍奕謹精神一動，門應聲而開。
來的是嚴叔和小嚴瑜，林望舒站起身來迎接，還沒走幾步，就被小嚴瑜抱住了腿。
小姑娘抬起頭來，林望舒這才發現她雙眼通紅，眼中的淚水像珍珠一樣順著臉龐滑落。林望舒被嚇了一跳，半蹲下身，替小姑娘擦乾眼淚，小姑娘依戀的蹭了蹭，林望舒這才幾天柔聲問道：“瑜瑜怎麼了，不哭啊。”
小孩兒搖著頭說不出話，只是緊緊拽著林望舒的衣襟。
林望舒抱著小嚴瑜坐在沙發上。
“我先前說要出去找你們，但是小孩兒我只要我出去就會被一隻變異大象……”嚴叔苦笑著道，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完 ，但是在座的都知道什麼意思。
林望舒下意識的與霍奕謹對視，“她還看到什麼？”霍奕謹冷聲問道。
“唉……，她說這次將會有兩座山頭的變異獸，還說這裡會死很多人。”聞言，林望舒臉色微變。
“哥哥，能救”小姑娘拉著林望舒的手，只是說完這句話，她臉色忽然變得煞白。臉上頓時浮現出痛楚的表情。
林望舒趕緊往小姑娘身體內輸入異能，不讓她繼續說下去，預言對身體是有損害的？
他神情凝重，但是就憑他與哥，就算再厲害，也無法阻止一場規模不小的獸潮。
蟻多咬死象，到那時他們也只能自保。
“哥哥也想救，但是哥哥沒有那麼大的能力”林望舒用上療愈異能，揉揉小姑娘的腦袋，見她的臉色好了很多，林望舒無奈的說道。
他一隻手從兜裡拿出幾顆棒糖，放在小姑娘的手裡。
他還以為就是那種幾百只的小型獸潮，打算到時候就算要幫，只要霍哥運用精神力將兩人浮在半空，然後小仙人球就夠那些殘暴的變異獸喝一壺的，這樣一來也能減輕基地方面的壓力。
可誰知道這是兩座山頭，幾乎上萬頭變異獸！
林望舒環視了一下這個霍奕謹親手為他佈置的房間，神情有些不捨。
還是無法在這裡待下去嗎？
這幾年顛沛流離的生活，讓他比誰都渴望擁有一個安定的溫暖的家。但是身為末世人，命運哪能由著自己呢？
他垂下眼，看著小姑娘烏黑的發頂，心中好似被打散的浮萍一般，有些找不到自己該往何處。
“其實倒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只要找到此次獸潮的統領，就能解決這次獸潮”霍奕謹見林望舒神情低落，不期然的開口道。
這其實是末世幾年之後，大規模的獸潮爆發後所人類所總結出來的規律，那些高階的，對人類懷有強烈攻擊性的變異獸會引導其他變異獸一起攻擊人類的基地。
一旦首領死亡，一場變異獸便會消弭與無形，原本十分團結的獸群將會變成一盤散沙，到那時，它們互相之間攻擊都來不及，人類基地自然也會安然無恙。
小嚴瑜眼睛一亮，馬上便閉上眼，過了許久才忽的睜開，小手指著東南方向：“那裡，紅色的，尖尖的嘴，很可怕，那是他們的頭領”
一個原本不可能完成的事頃刻便有了眉目，林望舒順著小孩指的方向看去，心中下了決定。
“霍哥，我想要試一試。”林望舒眼睛發亮地說道。
“好”霍奕謹沒有猶豫的回道。這世界上他人的死活與他無關，但是他之前提出突破口，原就是為了林望舒不再露出那種鬱鬱寡歡的模樣，那幾乎能讓他跟著五內俱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