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便當
褚星野扶額，飯桌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一個不知道還能再說什麼，一個想的卻是怎樣才能把人追到手。
“哥哥，你討厭我嗎？”陸繹涼盯著褚星野的眼睛，問道。
“不討厭。”褚星野回道。
陸繹涼一改先前蔫了吧唧的模樣，興沖沖道：“我就知道，哥哥不是真的討厭我。”
待白薇和黎川回來的時候，飯桌上的氛圍緩和了不少。陸繹涼時不時給褚星野夾菜，褚星野也沒有拒絕。
黎川都對陸繹涼刮目相看了，說不定真的能把人追到手。
但願如此。
幾人吃完飯剛從飯店出來，陸冰夏早就等候多時了。
陸繹涼還沒來得及開溜，就被陸冰夏揪住了耳朵，“你個兔崽子，一天不著家，爺爺要是知道了，不打斷你的腿？”
“姐，姐，你輕點兒……”陸繹涼被迫彎著腰，可憐兮兮道，“這麼多人看著呢，給我點面子，成不？”
“你還有臉說？跟我回去。”陸冰夏二話不說，揪著陸繹涼的耳朵就往路旁的車旁邊走。
即便被拽著耳朵，陸繹涼依舊賣力地回過頭跟門口的褚星野道別，“哥哥，下次見，不要太想我！”
黎川&白薇：“……”
褚星野神情淡漠，沒有任何反應。
陸冰夏把陸繹涼踹進了後車座，彎腰對司機說了幾句話，司機便開著車離開了。
陸冰夏把額前的頭髮捋到耳後，笑盈盈地走到了褚星野的面前：“這幾天多有打擾，我會嚴加看管我弟弟的。給您造成困擾，還望見諒。”
“沒關係。”褚星野回道。
白薇眼睛都看直了，就差衝上前去，懟臉拍照。
烏黑的大波浪，一身黑色的職業西裝，臉上畫著淡妝。一顰一笑，都如畫中人。
又美，又颯。
白薇愣在了原地，滿眼的崇拜和欣賞。
陸冰夏覺察到白薇的視線，也毫不避諱。看向白薇，笑著揮了揮手。
白薇紅著臉，傻傻的看著陸冰夏。直到黎川拍了拍白薇的肩膀，才回過神。
“人都走遠了，看鬼啊？”
白薇一腳踩在黎川新買的黑色板鞋上，“下次，就不會是踩一腳這麼簡單了。”
“嘶......”黎川疼的齜牙咧嘴，扭曲著一張臉，嶄新的板鞋上印著一個粗跟的鞋印。
褚星野把手裡的車鑰匙丟給了黎川：“開車。”
“好的，老闆。”
黎川瞥了眼白薇腳上的高跟鞋，心裡有一些慶幸。幸好是粗跟的，不然鐵定得瘸，這個月的提成那不得泡湯了。
黎川快速收回視線，走到車旁，開啟車門，彎腰進入了駕駛位。
褚星野路過白薇身旁時，出聲提醒道：“先送你回去，走吧。”
“哦，好的。”白薇緊跟其後。
窗外的景物迅速倒退，視線裡的燈光逐漸變成了模糊的光影，褚星野才收回自己的視線。直視著前方的車流，一言不發。
車裡的氛圍過於安靜，黎川盡職盡責地開著車。
白薇前幾分鐘還比較安分，沒過幾分鐘就坐不住了。
“青黎，你覺得那小孩怎麼樣？”
“我看他蠻喜歡你的，你這不考慮不考慮？”
“我發現他姐姐好颯，還很帥氣。”
白薇等著褚星野回答，過了幾秒，褚星野才說了一個字：“嗯。”
“……”
白薇啞口無言，看著副駕駛的位置，吐不出一個字。
車內又恢復了之前的安靜，白薇見沒人搭理自己，只好點開電子書，看起了霸總文。
褚星野回到家，開啟了客廳的燈，彎腰在玄關處換好了鞋。走到茶几旁，看見了桌上的保溫盒。
杯底壓著一張便利貼：青黎，照顧好自己，有時間我和你父親再過來看你們。____沈青梧
褚星野擰開保溫盒，冒著熱氣的雞湯，香味撲面而來。褚星野心頭一暖，倒了杯雞湯，打算放涼了再喝。
靠在沙發上，褚星野仰頭看著頭頂的吊燈，記憶被拉回到了剛和沈青梧他們剛見面的時候。
被領養的第一天，沈青梧做了一大桌子的菜。伸手舀了碗雞湯，推到褚星野的面前：“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你要是不習慣的話，可以叫我們叔叔。”
褚星野低著頭沒有說話，豆大的眼淚止也止不住，低聲啜泣著。
沈青梧慌忙站起身，走到褚星野面前，柔聲道：”別哭，你要是不喜歡，你也可以直接叫我們的名字。那個，別哭......"
每每回憶當初，褚星野都覺得自己很幸運。
幸運遇到了沈青梧和秦穆青。
褚星野起身，快步走到冰櫃面前，拉開冰櫃，入目的是新鮮的水果蔬菜，擺放的整整齊齊的食盒。食盒上筆力勁挺的字，出自秦穆青之手。
原本空蕩蕩的冰箱，都被填的滿滿當當。褚星野從褲兜裡拿出手機，給沈青梧發了條資訊：
【我會抽時間回家的，公司有我放心。】
那邊很快發來了一條語音：“青黎，身體最重要。還有我和你父親呢，不用什麼都自己一個人抗。
雞湯是你父親熬的，喝完早點休息。”
褚星野回了句：【知道了，您們也保重身體】
食盒上寫著菜名，都是平時褚星野和褚季野愛吃的。
褚星野關上冰箱，再次回到沙發上。端起放涼的雞湯，喝了一口。
想起白天還有份郵件沒有看，褚星野又拿出手機，繼續看沒有的部分。
不知不覺中，雞湯見了底，褚星野的郵件也看完了。
收拾好茶几上的保溫盒，褚星野才上樓休息。
被逮回家的陸繹涼，免不了一頓教訓。
陸冰夏的嘮叨，陸繹涼一般都是左耳進右耳出。腦子裡還在想著，明天放學可以去花店幫忙，說不定還可以遇到褚星野。
“陸繹涼！你到底聽沒聽我說的話？”陸冰夏說得口乾舌燥，卻發現陸繹涼在神遊。
陸繹涼嚇得一激靈，急忙回道：“大姐，我聽著呢。”
“只要你完成六月份的高考，你愛追誰就去追誰，你愛喜歡誰喜歡誰，我都不管。
首先，你得安心備考；其次，別有事沒事去煩人家；最後，別讓爺爺知道。”
陸冰夏揚聲道。
陸繹涼乖巧地點了點頭。
訓完話，陸冰夏便連夜走了。公司分部出了點問題，需要自己去解決。
再三叮囑陸繹涼別亂跑，才放心地出了門。
陸繹涼躺在床上，無聊地刷著影片。無意間刷到了美食便當的影片，便想給褚星野做一份。
第二天，陸繹涼起了個大早。跑進廚房，就按照影片的步驟做起了便當。
“哐！”
“嘭！”
廚房裡濃煙滾滾，觸發了煙霧報警器。陸繹涼被淋了一身水，看著冒火的鍋，陷入了沉思。
陸繹涼偏就不信邪，又重新做了一次。
“看起來挺好吃的，”陸繹涼看著盤子裡五顏六色的菜，自言自語道。
陸繹涼伸手捏起一塊胡蘿蔔，放進嘴裡，嚐了嚐。
陸繹涼含著嘴裡的胡蘿蔔，到處找垃圾桶。
好難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