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 章 關照
前往辦公室的徐宥凡出師不利。
剛跑到門口，就和辦公椅上優哉悠哉喝茶的老陳碰了個正著。
“你怎麼又回來了？落東西了？”
老陳笑眯眯地問道。
陸繹涼尷尬地撓了撓頭，笑笑說：“幾年不見，找您敘敘舊。”
“進來坐，以前你不是最喜歡來辦公室喝茶了嘛。”
“哪有！”
陸繹涼也不再扭捏，徑直走進辦公室，拉過一張椅子，就坐了下來。
老陳：“年輕人的事，我一個老頭子插不上嘴。但我還是想說一句，看清自己的心，跟著心走。
很多事，礙於情面說不出口。到真正說出口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人生就那麼幾十年，把握當下，珍惜眼前，才是王道。”
陸繹涼：“老師，我感覺您又在變著法兒跟我講道理了。”
“講道理？”老陳放下手中的茶杯，一臉嚴肅，“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
話音剛落，老陳就彎腰把櫃子底下的禮物盒再次抱了出來。
“這東西你不要我就扔垃圾桶了，放著佔地方。”
“別啊，我沒說不要。我這不是回來拿了嘛。”
後知後覺的徐宥凡，偷偷瞄了眼老陳，小心翼翼地問道：“您都知道了？”
“對啊，無意中看到的。”
“什麼時候？”
“考完期末那天。”
那天——自己被美色衝昏頭，親了傅熠陽一口，反被他摁著親到腿軟……
按道理來說，不應該啊。樓梯口那邊有青黎他們望風，老陳是怎麼看見的？
“碰巧，我那天要搬書，就讓褚星野他們幾個幫忙。想著來教室檢查一下衛生，沒想到，差點給我嚇得原地去世。”
老陳說的一點不誇張，關係再好，哪有兩個人抱著親的。
忍住推開門的衝動，轉身去了其他教室。
自此，老陳上課總是格外關注徐宥凡那一桌。看到兩個人的成績穩中求進，漸漸地也就看開了。
“所以，在那之後，我就成了重點關注物件。怪不得，上課回答問題，您總是揪著我不放。”
“你還好意思，跟人家坐一起。哪天有個正形？一會兒揉他的腦袋，一會兒又緊挨著他，看同一本課本。
叫你回答問題，總是讓人家幫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還有褚星野那一幫人給你們打掩護，我還沒瞎，都懂。”
說到這裡，老陳心裡那叫一個氣。自己看中的好苗子，竟然就這樣被拱了。
徐宥凡很感激老陳，“謝謝您當年的關照。”
“關照談不上，還不是傅熠陽那臭小子。三天兩頭來我辦公室求情，褚星野也跟著跑來，弄得我心煩意亂的。”
老陳把禮物盒推到徐宥凡面前，“這個盒子，是學校保安室給我的。等它到我手裡，再去聯絡你的時候，你已經出國了。
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想著這次校慶交給你或者傅熠陽。最後決定還是交給你，這裡面的東西對你來說意義非同凡響。”
徐宥凡緊緊抱住盒子，感嘆道：“幸好，找到它了！”
幸好，沒有錯過。
從老陳辦公室出來，徐宥凡叫了個閃送，把禮物盒暫時送到褚星野家。
買好飲料的傅熠陽，左等右等沒看見徐宥凡。拿出手機剛要打電話，徐宥凡便拿著兩個甜筒出現了。
“喏，抹茶味的。”不知怎的，徐宥凡覺得臉頰微燙，“怎麼，換口味了？”
“沒有，一直都喜歡。”傅熠陽微笑著接過了抹茶味的甜筒，將檸檬紅茶拿給徐宥凡，“不知道你還喜不喜歡這款？”
“廢話，喜歡的東西，哪能這麼容易變。”
徐宥凡盯著周身冒著冷氣的檸檬紅茶，唇邊的笑容漸盛，連眉梢眼角都流露出濃濃笑意。
兩人相視一笑，並肩而行。
到了晚上，校慶晚會如約而至。
除了在校生準備的節目，部分畢業生也準備了一些即興節目。
陸繹涼原本是晚會主持人，由於膝蓋受傷，就沒有上臺。
幸運的是，安排位置的老師，把他和褚星野弄到了一排。
只是，陸繹涼在邊上，距離中間的褚星野位置有點遠。
許曉天作為老好人，直接拉著陸繹涼來到了自己的位置，“你就坐這兒，別辜負我的一片好心。”
褚星野對於陸繹涼的到來，一點也不意外。先前許曉天和白薇在自己跟前擠眉弄眼的，生怕自己沒發現。
“星野哥，你要吃零食嗎？”陸繹涼從身側拿出一袋託鄭巖越買的零食，“買的有點多了，我一個人吃不完。”
褚星野偏頭看了眼塑膠袋裡顏色各異的零食包裝袋，伸手拿了根原味的阿爾卑斯棒棒糖：
“謝謝！”
“不用跟我客氣。”
陸繹涼心裡樂開了花。
晚會進行到一半，褚星野實在忍不住了，湊到陸繹涼的耳旁，“節目不感興趣嗎？”
陸繹涼搖了搖頭。
只對哥哥感興趣。
這人就不能收斂點，時不時就盯著自己看。又不是天仙，看不膩嗎？
熬到晚會結束，褚星野著急忙慌地想趕緊回家。
屁股還沒離開椅子，就被一旁的陸繹涼拽住了胳膊：“星野哥，你要走了嗎？”
“老陳說大家好久沒聚了，出去聚聚。”邵景突然出現在兩人面前，揄揶道，“可以帶家屬。”
褚星野：“……”
“我累了，想回家休息。”褚星野毫不留情面，直接拒絕。
徐宥凡攬著傅熠陽的肩，也插了一嘴：“累什麼累，這才八點半。老陳的面子，你也不給？”
凌洲不知道從哪裡把老陳拖了過來，“星野啊，給我個面子。”
老陳前一秒還在和其他學生敘舊，話還沒說完，就被凌洲截胡了。
褚星野不好駁了老陳的面子，只好答應。
徐宥凡又說新生老生要好好交流學習心得，順道把陸繹涼也帶走了。
根據幾十年的教學經驗，老陳一下子就明白為什麼要讓自己來勸說褚星野，還順帶捎上陸繹涼。
老陳早就訂好了飯店，大家入席後，飯菜陸續上桌。
看到自己教的學生，一個個的，都有自己喜歡的事業，老陳開心得嘴都合不攏。
陸繹涼看著自己碗裡冒尖的菜，心裡直髮怵。
好多人來跟老陳敬酒，一聽說他是老陳的學生，一番誇讚後，就給他夾菜。
既然不能喝酒，那就吃菜，多吃才能長身體。
褚星野也避免不了喝酒，幾杯下肚，臉上浮起了兩團紅暈。
“星野哥，你還好嗎？”
陸繹涼倒了杯茶，放到褚星野的面前。
褚星野揉了揉太陽穴，擺擺手，“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