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祈帝這下沒計較小嬪妃說貪心不好,只覺得寧昭把人養得極好。

也便只有這樣的小嬪妃,才能給出赤忱的心吧。

雲家,蕭家,還真都是情種。

所以,小嬪妃那滿腔的愛還真是得家族傳承了。

淳祈帝覺得雲蕭兩家蠻可憐的,正因都是痴情種才人丁稀薄,所以說情愛無用。

但他又覺得雲蕭兩家這樣最好,再鼎盛也不為過,甚至附贈一個甚得他意的小嬪妃。

在盛京的父親不親,最親密的親人遠在北地,還能叫他成全雲楚心意,白得幾份人心,挾持幾份關係。

若是他再不疼小嬪妃些,只怕小嬪妃徒有榮表,比誰都孤寂。

淳祈帝順著發摸摸銷雪腦袋,半是心疼半是暢快地舒了口氣:“愛妃可有小字?”

“希言,妾的小字。”

“是希言自然。故飄風不終朝,驟雨不終日?”

銷雪點頭:“祖母說希望妾能自由隨性,肆意生長。祖父說這個字也是稀世珍寶,腹有經綸之意。”

說著前一句銷雪還蠻有氣勢,後頭聲音卻越發小了。

淳祈帝好笑,把人從被褥裡撈出來,果然小臉熱乎乎。

“朕看希言這小字極好,愛妃也沒負長公主夫婦期許,愛妃率真聰慧,也是朕的珍寶。”

銷雪雙手狀似嬌羞地推了推淳祈帝,又柔柔叫了句陛下,可那雙睛分明是睜得大大地,滿懷期許著瞧著淳祈帝。

那是等順毛、求垂憐姿態。

淳祈帝無有不依,往下挪了挪,在銷雪閡眼那瞬,親了親銷雪眼皮。

溼溼的,鹹鹹的,是眼淚。

銷雪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流淚。

她不是淚失禁體質,但她確實敏感,身體敏感,情緒敏感,甚至很容易和別人共情。

但銷雪這一滴淚是恰到好處,至少讓淳祈帝那顆心熱漲得可怕,甚至輕拍著銷雪薄背,哄著人道朕在呢。

兩人離得很近,淳祈帝幾乎一動不動瞧著銷雪的臉。

在銷雪睜眼那瞬,淳祈帝果然見得小嬪妃眸泛水光,亮晶晶水漣漣。

淳祈帝心滿意足。

他壓下心裡暴虐因子,唇角只勾起低低的弧度。

她真美啊。

她是他的。

她真可憐。

十二那天,宮內也算發生一件大喜事。

惠昭容生了,生了一個兒子。

惠昭容這胎生得很順利,銷雪才到沒多久,孩兒就呱呱墜地,發出賊大哭聲。

產婆說這是孩子康健的證明。

皇后說得給惠昭容晉位了。

淳祈帝說惠昭容要好生照看著兩個孩子,錦瑟宮熱鬧,皇后也要上點心。

晉位啊當然要晉,淳祈帝大手一揮惠昭容晉位惠昭儀。

如此,謝氏也算九嬪之首,離那夫人一步之遙。

可這一步,真遠吶。

淳祈帝沒有多留,到了時候,各人也就散夥。

惠昭儀對這個位置滿意嗎?

當然不滿意。

將將轉醒,就拉著如意的手問:“陛下說什麼了?這回晉位本宮可是夫人了?”

如意嚥了嚥氣,小心道:“陛下叫您好生將養,好生顧著三皇子和二公主,現下娘娘是九嬪之首了。”

惠昭儀登時瞪大了眼,大吼,卻因使不上力聲音漸小:“你說什麼?”

如意低下了頭:“想來是陛下試探娘娘呢,上回石氏那事陛下雖然什麼也沒說,但到底是在錦瑟宮出的事,陛下雖未懷疑娘娘,但到底或有看法。再者指不定是陛下想瞧瞧娘娘是不是真能養好二公主。”

惠昭儀找到安慰自己的理由:“是啦是啦,陛下定是想看我能不能養好孩子,二皇子和三公主呢,快快抱來給本宮瞧瞧。”

如意擰眉:“娘娘,天黑著,二皇子和三公主也睡了。錦瑟宮有的是人,養一個孩子是養,兩個孩子也是養,只要娘娘留意著,都好。現下最要緊還是娘娘身子,二皇子多乖啊,可沒叫娘娘受苦,娘娘也得好生修養,如主母般才能養好皇兒不是?”

惠昭儀本就精神不濟,被這樣一勸,深以為然,喃喃:“是啊,是啊,可給父親去了信?父親這回去北地建那勞神子長城的,也不曉得是升是貶,就說那北地苦難,哪兒好待。”

如意嘆氣:“李將軍不去,那自得叫家主去了,所以陛下這位份或許也有看家主辦事如何的意思?”

“是了是了,差事雖苦也得好好當,這身子醒會又累極了。”

如意好笑:“那是娘娘您心裡想著事,才睡不安穩,如意陪著您呢,明兒一早娘娘有精神了,可得抱抱二皇子呢。二皇子康健,定是個有福的。”

說起這點,惠昭儀可要驕傲了。

十五這天,淳祈帝在鳳儀宮用了晚膳,趙全突然來道邊關急報,淳祈帝只能急急回華陽殿。

淳祈帝步履匆匆,別說,還蠻興奮。

大抵就是妾不如偷。

為避耳目,銷雪是著了太監衣裳早早被江海領到華陽殿。

淳祈帝在華陽殿備著銷雪便衣,銷雪是換好後用的膳。

不好大動小廚房,也就吃了些羹啊面啊點心啊。

江海記性挺好,給銷雪上的是銀耳蓮子羹,熬得軟爛,甜度適中。

淳祈帝來的時候,銷雪已經百無聊賴,蓋了件披風,睡在榻上。

還好睡得不淺,被太監一唱和,就幽幽轉醒。

淳祈帝進來時就瞧見小嬪妃揉眼睛,好笑道:“可是等得久了?”

銷雪搖搖頭:“原是妾來得早,不過是困得小睡了會。”

淳祈帝哼笑:“如此,若是累了,在華陽殿歇著如何?”

銷雪嘟唇:“不依。”

“得了,不逗你,待朕換身衣裳就去。”

銷雪嗯嗯點頭,乖順到不行。

兩人是共坐一頂小轎出宮的。

路,銷雪不認識。

但淳祈帝坐的,雖說是小轎,坐兩個人卻是綽綽有餘,還精緻地不行。

聽著關拉宮門的響動,銷雪拉了拉簾子,鬆了口氣。

要說盛京城當真繁華,不過略與宮門拉出些距離,就是亮如白晝。

淳祈帝瞧著差不多,也就拉人下轎了。

【希言自然。故飄風不終朝,驟雨不終日。——《道德家》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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