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祈帝真是忍不住,彈了下銷雪額心:“越說越沒度。”

銷雪哼了一聲,瞧瞧,淳祈帝自個兒還笑呢,還說她?

但要淳祈帝說,還真是,損是損了些,卻夠解氣,他看這些權貴子弟也挺煩,偶爾他們長輩還要用這些醜事互相參一本。

能上殿說醜事,指不定私下如何。但皇帝也有鞭長莫及,管不到人後宅去。

“不過若真叫妾說,人一多,那什麼都多了,什麼行當都起來了,能混出點名堂有個小隊長噹噹拿銀子的,恐怕都不願回去種地。再說就是種地,也不會缺人,一家子誰沒幾個孩子,怕是吃得飽卻沒錢花的多。先是解決三州之急,再集聚天下尋食人又有何不可?要妾說,天災人無法,但人事辦法太多……”

也不知淳祈帝聽進去幾句,反正是笑笑:“你呀你,真是,朕都不曉得愛妃一天有些什麼鬼主意。可愛妃也說來盛京,就一碗粥,去北地,一家飽。那這錢糧又何處來?要曉得如今糧價是愈發貴了,各地都來同朕哭訴。”

銷雪冷笑一聲:“就這時,商人重利,最愛哄抬糧價。可士農工商,沒點子脈絡在裡頭,妾真不信這些商人敢這般發國難財。您可莫打趣妾,您若問妾別的妾不一定曉得,您問這,不是瞌睡有人遞枕頭。您那親親夫人,不是想減支斂款麼?”

國難財,這三個字真是要刺淳祈帝的心。

拍了拍銷雪腰肢:“換一邊坐,朕腿都要被愛妃弄麻。”

銷雪俏臉一紅,喃喃:“妾又不重。”

在淳祈帝似笑非笑的目光下,銷雪很聽話地轉移陣地。

心下卻吐槽才說你那夫人,你就說我。

淳祈帝:“與她何關?”

銷雪翻了個白眼:“您那親親夫人可是欲捐五千兩白銀呢,真是不識人間疾苦。”

這是有上眼藥意思在,可淳祈帝有些心梗:“五千兩,很多嗎?”

銷雪……

“哼,你們盛京之人真是不曉得人間疾苦,還好意思說北地邊陲不見世面,陛下,您可知一石米多少銀兩?”

淳祈帝還真不知,朝臣真是默契,只說抬價卻不說個具體數值,朝朝如此,淳祈帝也習慣了。

淳祈帝神色微凜,猜測:“許是四五兩?”

看著銷雪神色:“一二兩?”

銷雪真是笑死,面色確是冷漠,搖搖頭:“非也非也,僅一百五十文而已。一兩銀子千文,能買多少大米?”

淳祈帝頗有些不是滋味:“愛妃倒是深入民間。”

銷雪呵呵:“北地亦年年賑粥,鎮北王府亦是。祖母有時累了,也把這內宅事交予妾,特別是賑粥時大多災患,祖母忙呢。妾第一次負責那是事必躬親,自然就曉得糧價了。所以您說,這五千兩雪花銀買米能買到多少去?”

“月蘭夫人家不過是個侯爵,宮內妾之上多少人,能給出五千兩又何止一人?這些銀子下去,能供北地建長城工僕多少時日?區區盛京賑粥,再被層層貪汙,多可惜?而流民多不起來,朝廷買糧,什麼商戶敢同陛下做對?”

“若非因著這事兒,天天有人冷嘲熱諷叫妾這郡主不可少了銀,妾才不願在您面前說這一嘴,把妾的壞通通露了去。妾是有銀子,可要妾用自個的銀子給別人背一個美名,還不曉得到底造福什麼名聲,這等憋屈,妾做夢都要氣醒。”

淳祈帝也是被這番話弄笑,怎麼看小嬪妃怎麼好:“可即便如此,這美名也擺不到愛妃頭上去。”

銷雪歪頭:“那又如何?這是為陛下解憂,為北地造福,妾甘願而已。妾看如此,也無怪乎前朝鬧些內務府貪汙萬銀的醜聞了。”

淳祈帝也是喟嘆吶,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搞不好再過幾朝,他的子孫也會鬧這種笑話,都說民為重,他也是不夠深入民間吶。

更加好奇:“愛妃可知三州在何地?”

若真是猜測,全是猜測,淳祈帝也得說銷雪一句能人耳。

銷雪也不託大,她可不想平白惹得淳祈帝懷疑。

嘆氣:“陛下,拜託,妾好歹也是個郡主誒。且不說妾享食邑的封地,就是這秦承天下,妾哪兒去不得?”

淳祈帝輕笑:“姑母也捨得?”

銷雪傲嬌:“哼,祖父母定然是捨不得?可妾是誰人?他們不同意,妾就偷偷溜出去,帶著一行人和一摞摞細軟就走,定時給祖父母傳信。若是時間太長,他們就派暗中護妾之人抓妾,若是時間不長,妾自個回城,他們更是樂意。只不過帶妾回去,又是好一通罵,妾再撒撒嬌,這都成妾同祖父母間的情趣了。”

小嬪妃是眉眼飛揚,淳祈帝又有些不是滋味,想喝口茶,有銷雪口脂,他面露嫌棄,換了一邊才飲:“哦?那安寧說說都去了何處?見識了何種風景?”

銷雪嘻嘻一笑:“這妾可不同您道,這可是妾的小秘密。總之妾是看了山水,可妾才多大,又能看多少?最奇崛的都是荒山野嶺,祖父母不許,妾也沒那福分。”

淳祈帝突然很羨慕銷雪,羨慕她的肆意,也羨慕她同鎮北王夫婦的情誼。

小嬪妃這種性格做這種事似乎甚是合理,也無怪乎其似同盛京貴女有壁。

就是他貴為太子,也不曾單因他想而去看山山水水,還有人為之背書。

淳祈帝想了想,忽而陰測測問:“愛妃入宮,再看不得山水,且難見祖父母,愛妃可怨?”

這叫什麼,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

銷雪鼓著臉,推了推淳祈帝,扭過頭去:“您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得得得,妾在宮中還只能歡喜不成?妾是人,有七情六慾,若您問妾,想不想如從前一般,這天下多大,妾才識得幾角,妾哪能不想?”

“由不得妾選,妾總要嫁人的。可您若問妾願不願意,若妾沒遇見您,這深宮怨婦又得加一位,巴不得逃出生天。可誰叫妾遇見您,就甘願畫地為牢,只為同你今夕。若妾一人行,只怕良辰美景無人說,而您在,就是妾的良辰美景,能比?”

“妾的曾經將妾養成這般樣子,妾很歡喜。可妾如今遇見您,就覺得現下最好,日後也該很好才是。怨這怨那,您是不信妾心悅您,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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