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確實蹊蹺,本夫人著人問了好幾遍話,當天吃食也都查探了,藥材渣被檢驗過都很正常。胡美人身子乏,受不住問,她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事,說是半夜突發的。或是意外也是有的。”

月蘭不說還好,一說惠昭媛幾乎要爆發。

“或是!或是!若不是呢!宮內這麼多人命你可擔待得起?胡氏還是幸運母子平安,若不幸的,你叫人如何?合著你無孕在身,就不必操心唄!竟有這回事!皇后娘娘,您要給臣妾做主吶。”

皇后笑死,看惠昭媛從來沒這麼順眼過。

“惠昭媛你也別急,想那翠玉閣和你那錦瑟宮也比不了,你自己嚇自己,一會嚇出個好歹來。月蘭啊,這事你還得去查,務必要有個結果,叫眾人安心才好。”

這話倒是不假,月蘭憋屈應聲。

那胡美人這事兒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原是寒來暑往,溫差大,胡氏晨起時難免嗓子難受,來給皇后請安時皇后關切地吩咐太醫去給胡氏瞧。

故而,太醫在胡氏平素溫補的藥材中加了一味杏仁。

而這杏仁和桃仁長得頗像,味道也大差不差。

然杏仁滋潤,止咳平喘。可桃仁卻是活血祛瘀,孕婦大忌。

但司藥局的人會傻到錯把桃仁作杏仁?顯然不會。

可若有宮婢在杏仁中摻雜了少量桃仁?那就未必能分清。

致使胡美人早產,非一日之功。

概因確有潤肺之效,而桃仁是少量多日堆積作祟。

藥喝下去並未覺著不對,可血液迴圈流轉,崩不住了,羊水也就破了。

月蘭為什麼查不出原因?

宮妃小產,司藥局人人自危,若發覺杏仁摻雜桃仁,不是推人頂罪就是官官相護處理痕跡。

若是帝后非揪出個因果,定然要推個人出來。

可月蘭夫人?憑什麼?

再者熬藥也需得將杏仁搗碎,就這簡單一步,藥性揮發後,杏仁桃仁更是你中有我分不清楚。

而這幕後操盤手是誰?

胡美人小產當天,皇后回到鳳儀宮:“漫兮啊,事情可都辦好了?”

“娘娘放心,這事兒做得隱蔽,便是陛下來也不一定能探究到最後手筆。即便是查,也只能查出庫房裡桃仁杏仁扁桃放錯了位置,是小廝備藥的疏忽,是藥材入庫清點的錯漏,是日常維護的不仔細。”

“司藥局經手之人太多,怪罪得拉下一片人來。再說月蘭夫人不識藥理,要查到庫房這層還有得瞧。”

皇后輕笑一聲:“就是這事做太隱蔽也不好,反倒顯得宮中多可怖似的。”

“娘娘這是哪兒的話?線索明擺著,不過是月蘭夫人既沒證據,也沒思路罷了。歸根結底不過是她擔不起六宮之責。”

“貧嘴。要說本宮掌權時總有人作亂,莫須有的罪名還要往本宮身上潑,風水輪流轉,就看月蘭能比本宮好不成?”

“娘娘,月蘭夫人哪兒能同您相比。”

皇后輕嗤一聲,她這哪兒是僅僅同一個夫人打擂臺?

“漫兮,胡氏那兒也別缺著本宮關懷,記著同她說說明妃之事。不是本宮不幫忙,本宮也是苦於有心無力吶。人還活著就是頂好,還差日後見面不成?圖一時之快,哪能比忍辱負重只為孩兒謀一個好前程的母妃來得窩心吶。且不必急,沒道理巴巴趕上。”

“娘娘說的是,胡美人也當記著娘娘救命之恩。”

“這話就不必再提,胡氏命大是她的福氣,待二皇子大了,她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要說皇后此出有無考量?

一個常在沒就沒了,但一個九月大的康健胎兒,如何都能被生出來的。

那月蘭夫人能不能查個究竟?

最後還是刑檢司的人出動了。

過了好些天,打罵了一批奴才,又把司藥局換了批人,這事就算了結。

戰線拉得這麼長,刑檢司才介入,有個這麼結果已然不錯。

但一句司藥局疏忽之話能澆熄宮妃怨懟?

這麼簡單個事,叫你月蘭來查這般查不出?莫非其中還有你月蘭手筆?

外頭的雪沒停,鳳儀宮裡紛爭不斷,每每吵到熱鬧時皇后就施施然出現澆火。

如何澆火?皇后可不是寧妃,皇后只會把兩邊都教訓一通。

月蘭夫人的面色事肉眼可見變得憔悴了。

而皇后面色卻愈發鮮活。

雪一直不停,就按捺不住月蘭要縮支賑粥之心。

銷雪去了趟華陽宮。

淳祈帝聽著江海報,頗有幾分受寵若驚,便召銷雪進殿了。

想著近日也無事,那雲玉殿的吃食也再沒來過,外頭怪冷的,這小嬪妃是做甚?

小嬪妃穿得素來好看,今兒個那胭脂色繡金刺玫火狐披風下,是一身初荷色霞光錦繡白玫掐腰裙。

小臉被冷風吹得慘淡,顯得眉間朱鈿和唇色愈發奪目。

頭上釵環不多,金步瑤墜著紅玉,即便是請安,耳墜的弧度都是小小的,怎麼看都是富貴窩裡嬌養著的美人。

“愛妃是無事不登華陽殿,說說吧,因何尋朕?”

銷雪暗忖這都被淳祈帝看出來了?但回回來,狗皇帝哪裡態度好?她這般不是識相麼。

銷雪嘟唇:“便是妾想您了也不行麼。”

“得了,朕兩日前方去雲玉殿。”

銷雪便走向淳祈帝邊道:“您又不是不曉得妾想您,妾不過是忍著罷了。若要妾不忍著,天天尋您纏您,只怕第一個厭妾的就是您。妾為您也是處心積慮,飽受相思之苦,您倒是得空就尋臣妾的茬。”

論起銷雪這張嘴,哄起淳祈帝沒輸過。

淳祈帝就一張椅子,銷雪來了他一動不動,銷雪沒地方坐,淳祈帝也沒叫江海挪椅凳。

銷雪也不客氣,索性坐到淳祈帝腿上,反正不是第一回,淳祈帝不也好心情摟住她的腰?

距離這般近,縱然華陽殿燒著地龍,可小嬪妃的臉還是瑩白。

美則美矣,叫人看著卻有些不是滋味。

淳祈帝捏了捏,真是微涼。

“這般冷的天,不好好在殿裡窩著?愛妃不是最難離雲玉殿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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