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祈帝也不厚此薄彼,對其他人也籠統誇了幾句。

但效果卻恰得其反,差別太大,明著敷衍,倒還不如不誇。

淳祈帝把自己獵的鹿啊兔啊賞給宮妃了,叫廚房烤上,任所有宮妃享用。

都是他的女人,分享獵物很正常,這也算榮恩了。

野兔野鹿當然比不得家養,也就吃個熱鬧,享受個氣氛,是分享淳祈帝的開心,也能叫淳祈帝開心。

既如此,自有奴僕燃上篝火,眾妃也能休息一會,再赴約下一流程。

淳祈帝同臣子們飲酒作樂,天色都暗沉了,才來嬪妃這堆。

楊婕妤是不吃兔啊鹿的,銷雪倒是吃得開心。

腥味是有些,但到底算個野味,許久不吃,體驗難得,銷雪自得珍惜了。

別說,不吃兔肉的嬪妃還蠻多。

淳祈帝來了,第一句話就嫌棄道:“誰人同你一般抓著肉吃,好似朕餓著你一般?”

這語氣,是對銷雪說的了。

銷雪看看身邊,是了,就她拿個大樹杈,手上還有點油漬。

其他嬪妃捧著碗箸,宮婢撕成小塊,細嚼慢嚥呢。

銷雪無語,嘴角抽動,又有點委屈,得,就她格格不入唄:“陛下獵的,還不叫人吃了?”

淳祈帝:“兔子這麼可愛,你也忍心?”

銷雪……

“兔子這麼可愛,您倒是別獵殺啊。”

淳祈帝喝了些酒,面色微紅,笑出聲來:“愛妃促狹,沒一點規矩。”

明明是責罵的話,卻同打情罵俏一般,也沒避諱嬪妃,叫楊婕妤垂下了眼。

銷雪卻不笑呢,嘟唇,目光幽幽,比兔子還委屈。

淳祈帝心說難哄,他是起來逗弄心思沒錯。

在他印象裡他也曾問過宮妃怎麼不吃兔肉,是不愛吃嗎?

有人是怎樣回答的?兔子那麼可愛,不忍心呢。

他也曾見過如銷雪一般吃起野味不拘小節的,但後來就變了,畢竟有規矩禮儀在前。

他怎麼會不知道銷雪之言以下犯上,但到底是喜歡小嬪妃這份率性灑脫,便用玩笑話揭過。

私下裡他不會生氣,但眾妃面前不能帶壞頭不是?

然,到底是他挑的事,這小嬪妃果然委屈上了。

銷雪也很無語,委屈也不算,她不願生氣的,怎麼會氣得肚子疼呢,感覺額上都冒冷汗。

見銷雪面色不對,淳祈帝心說有這麼大脾氣?

淳祈帝面色不虞,打算叫上楊婕妤走。

楊婕妤看向銷雪,關切道:“雲妹妹,你沒事吧?”

銷雪也覺得不對勁了,難不成是她的胃太嬌貴,猛然吃野味傷著了?

銷雪蹙眉,腹部隱隱作痛,魚尾看銷雪面色不對,忙上前關切道:“婕妤?”

銷雪咬唇,看向魚尾:“好疼。”

淳祈帝這才發覺不對,楊婕妤:“陛下,不若先叫太醫給雲妹妹瞧瞧吧,雲妹妹臉色都不對了。”

淳祈帝到底心疼銷雪,大步走來銷雪面前,篝火下,近距離才見得小嬪妃面色懨懨,眉頭緊鎖,先前的鬱氣這便消散。

銷雪拉著皇帝衣裳,抬首,小聲說疼。

淳祈帝還未見過這小嬪妃病弱模樣,一時心急,抱起人就走,“江海,宣太醫。”

江海應聲而去。

見著淳祈帝遠去背影,沈貴嬪嗤笑道:“楊妹妹心善,一片好心卻付諸東流,若非雲婕妤突病,同陛下一起走的也該是楊婕妤。”

楊婕妤笑笑:“哪有什麼該不該的,都是陛下的決議,雲妹妹身子難受,陛下心疼些也是該的。”

陳小儀:“這秋獵原不過十日,雲婕妤一人獨佔兩晚,也虧得楊姐姐、何寶林在獵場颯爽英姿。”

誰人不想被帝王抱著的是自己?

眾妃妾圍詰討伐再正常不過,只是總有人生了異心,成全借刀殺人者之願。

所以,你瞧,不論是針鋒相對還是集體攻訐,都是有意義的暗生怨懟。

隱隱約約一股熱流滑出銷雪腹中,得了,銷雪這下明白了。

銷雪用力扯扯帝王衣裳,想引得皇帝注意,但頭腦發暈,昏昏沉沉,腹中墜痛似有好多隻手在拉扯子宮。

淳祈帝似有所感,低頭:“怎了?”

銷雪勾勾手,想說話,卻眼底發黑,很不爭氣地暈了過去,頭垂下。

淳祈帝想罵人,加快腳步,匆匆入營帳,小心將人放到床塌。

營帳內的燭火很亮,淳祈帝這才看清銷雪小臉慘白,紅唇竟無一絲血色,昏厥著眉頭卻緊鎖,額髮濡溼,泌著冷汗。

魚尾偷瞥銷雪,攥緊了手。

淳祈帝怒道:“太醫人呢?!”

趙全低著頭訕道:“回陛下,江總管去請……”

淳祈帝沒聽清趙全說什麼,他被自己衣袖上的血色震驚了。

不能,也不該……

淳祈帝閉眼,僅一瞬又睜眼,恢復素日從容:“趙全,去催太醫。”

隨即,面向魚尾:“你是雲婕妤宮內的?”

魚尾端肅道:“回陛下,奴婢魚尾,隨婕妤一道入宮。”

淳祈帝點頭:“你們婕妤月事可準?”

魚尾瞪眼,不敢直視天顏,自然看不見帝王衣袖血色。

可不能,也不該啊……

魚尾:“回陛下,婕妤身子康健,自初葵後月事向來準時,也從未受月事腹痛之苦,原該在五日後來的。”

魚尾被問得也緊張起來,銷雪小幅度翻動,聽不清囁嚅。

淳祈帝:“幫你們婕妤清理。”

魚尾應聲,隨隨侍宮女動手,淳祈帝出帳等待。

魚尾顫巍巍動手,一半心疼一半疑惑,血太多了,不正常啊。

魚尾幾人動作麻利。

淳祈帝入帳後,銷雪微微轉醒,淳祈帝坐在一側,摸摸銷雪額頭,竟微微發熱。

淳祈帝嘆道:“睡吧,睡著就不疼了。”

銷雪聽得見聲音看不清人,迷迷瞪瞪點頭閡眼。

太醫匆匆而來,跑得太急,江海幾人還喘著氣。

太醫正要請安,淳祈帝:“免禮,速給婕妤診脈。”

淳祈帝也沒離開,就在一邊坐著,蹙眉,緊盯太醫動靜,惹得太醫顫顫。

太醫眉心緊鎖,診了三回,淳祈帝心說是廢物嗎?不耐道:“張卿,婕妤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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