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的,沒事的!不會被發現的!海雁自我安慰著,再次仔細檢查了一下“全副武裝”的自己,確定無誤後,便鑽進了一條小巷......

“啪!”書房內,侶茂氣急敗壞地摔掉手中的毛筆,面色陰沉地吩咐道:“去查!查到底是什麼人在傳這個訊息!限你3日內查到訊息源頭!”

“是!”跪在下方的手下連忙答應道,隨後退了下去。

侶茂皺著眉,思考著,難道是官場上自己的對頭——張宰相張君羥?那張君羥會不會趁機去聖上那裡參上自己一筆?想到這裡,侶茂連忙吩咐下去,解了侶婭坪的禁足。

正巧,海雁出去散播謠言的這段時間,也順便打聽到了汪亦波的去處。

閭雅娉得意洋洋得從床上坐了起來,沒想到,海雁還有點用處,這麼快就讓自己的禁足被解了,還找到了汪公子!想到這裡,閭雅娉斯斯然下了床,準備好好打扮一番,出去尋那位自己心心念念許久的汪公子~

這是閭雅娉穿越過來,第一次照鏡子,因為看著侶君愛傾國傾城的容顏,便想著自己這個身體的顏值再差也不會差到哪裡去,但是看到銅鏡裡印出的容貌,閭雅娉震驚得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整張臉很是平平無奇,本就不大的眼睛加上豆豉般大小的眸子,眼白佔比又較多,典型的三白眼,使得整張臉顯得十分得尖酸又刻薄,粗糙又暗淡的面板,整個鼻子又偏長,整體如草原上賓士的野馬頭一般。倒是鼻子這一點,和汪公子有些異曲同工之處,但整張臉竟和前世的自己,竟有八九分相似,總得來說,和美這個字,毫無一點關係。

看著這樣的一張臉,閭雅娉越發得覺得,自己很有可能不是侶茂親生的,是那便宜老媽不知道在哪鬼混搞出來的!雖然侶茂和前世的盧峁五官方面有些相似,但總得來說,還算俊朗,倒是也生不出自己這般醜陋的女兒!

閭雅娉陰沉著臉,靠著自己前世練就的“換頭術”,一頓塗塗塗抹抹,這張不堪入目的臉總算是勉強能看了。可是,當初自己穿越過來,可是實打實的素顏,難怪之前汪亦波對自己很是冷漠啊.....

收拾妥當後的閭雅娉走出了房門,呼喚著海雁:“海雁,隨我出去一下。”

門外守著的海雁看到從房裡走出來的小姐,愣了愣神,驚呼道:“小姐...小姐今天可真美!”

聞言,閭雅娉如同一隻驕傲的孔雀般仰起了頭,反問道:“難道我平時就不美了嗎?”

聽到閭雅娉的話,海雁忍不住在心裡翻了翻白眼,自己什麼樣子,自己心裡都沒點數嗎?但面上,還是努力的捧著閭雅娉的臭腳:“小姐一直都很是美麗!”論拍馬屁這一點,海雁就沒輸過!

在海雁的讚美聲,閭雅娉漸漸迷失了自我,這樣美麗的自己,可不得把汪公子迷得找不著北?!想到這裡,閭雅娉越發得驕傲了起來:“走吧,我們去找汪公子!”

......

“汪公子...就在這裡?”站在戲院門口的閭雅娉有些不敢相信地開口詢問道。

“是的,小姐。”海雁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汪公子可是這個戲院裡數一數二的戲子呢!”

“哦?”閭雅娉感興趣得挑了挑眉頭,便迫不及待地往裡走去:“走,進去看看!”

“金樽佐酒籌,勸不休,沈沈玉倒黃昏後。私攜手,眉黛愁,香肌瘦。春宵一刻天長久,人前怎解芙蓉扣。盼到燈昏玳筵收,宮壺滴盡蓮花漏……”

剛剛走進,臺上便傳來唱戲的聲音。閭雅娉抬起頭,雖然正在唱戲的戲子化著濃妝,但她還是一眼認出,臺上唱戲的,正是自己心心念唸的汪公子汪亦波!

閭雅娉聽著悠長婉轉極盡纏綿的唱腔,用手撫住了胸口。手心下的心臟撲通撲通狂跳個不停,只覺得臺上的汪亦波一顰一笑都如此得動人心扉。眼若流波含情,晶亮有神。行似弱柳扶風,身段自然。動作間素雅的衣角輕擺,舉手投足細膩韻致,端的是天香國色,顏色無雙。

“這雲情接著雨況,剛搔了心窩奇癢,誰攪起睡鴛鴦。被翻紅浪,喜匆匆滿懷歡暢。枕上餘香,帕上餘香,消魂滋味,才從夢裡嘗。”

在柔婉綺麗的唱詞中,閭雅娉整理了一下衣服,她準備離開樓廂去後臺等汪亦波。

“你留在這裡便可,不用跟著我。”吩咐好海雁,閭雅娉便轉身往裡走去。

期間,她刻意避開著來往的小廝,越是接近後臺汪亦波專屬的化妝室,閭雅娉就越是緊張,口乾伴隨著心跳加速,指尖微涼。

終於來到化妝室門口,閭雅娉鼓足勇氣,推門進入,在靠近梳妝檯的椅子上坐下,開始緊張得等待起唱完戲的汪亦波。

沒一會兒,便聽到了門被推開的聲音,閭雅娉欣喜地抬起頭朝門口望去。

汪亦波身著一襲素淡雅緻的戲服款款而至,裝飾的頭面在燈光下熠熠生輝。閭雅娉此刻只覺濃淡恰到好處的妝容襯得他粉面香腮,眸若明星,柔媚與豔麗並存。

汪亦波有些吃驚得看著閭雅娉,詢問道:“您是?”

說著,還不等閭雅娉回答,便走到梳妝檯邊,自顧自地開始脫去戲服掛到一邊的衣架上,隨後坐在鏡子前小心地摘下頭面,把一方帕子用銅盆裡的溫水沾溼,細細地卸下妝容。男人臉上紅紅白白的油彩被抹去,露出了濃妝豔抹下真實的容顏。直叫閭雅娉看痴了過去,一時竟忘記了回答。

“公...公子,你不記得我了麼?”閭雅娉端正地坐在椅子上,她的雙眸痴痴地透著迷離,視線全神貫注地聚在汪亦波的身上:“那日,你救過我來著......”

汪亦波細細得端詳了一會兒閭雅娉的容貌,才終於回想起了她是誰,略帶冷漠地說道:“是你啊,那日只是舉手之勞,不必答謝。”

話音剛落,只見一身粉嫩的妙齡女子猛地站起了身,如一隻迎風翩躚的蝴蝶一樣撲到了自己的懷裡,揚起化著精緻妝容的臉,峨眉輕皺,紅唇微顫,霎時間竟是淚雨淋漓。此時無聲勝有聲,剋制悲憤與糾結交混的複雜情緒在她的面容上不斷地變化顯現,欲言又止,欲說還休,神態瀰漫著惶惑無措的眷戀與衷情:“可,那日後,我一直未曾忘記過你啊......”

看著女子如此脆弱無依的樣子,汪亦波情不自禁地伸手用大拇指拂去了她的眼淚,抹乾淨閭雅娉淚痕斑駁的臉,汪亦波側過頭後退了兩步,與她拉開約莫三尺的距離,低垂眼眸,以期避開女人那束讓他無所遁形的視線,沉鬱沙啞地“嗯”了一聲。

“我,我從未忘記過你!”閭雅娉用勉力鼓起勇氣的聲音又重複了一遍,加重了從未忘記過五個字,並表情激動地朝汪亦波邁進了一步。

汪亦波一時間心亂如麻,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於是默不作聲地站在那裡,如定在地上的一尊雕像。

“亦波......”女子的語調柔婉中帶著迫切與令汪亦波不解的哀求情緒:“我心悅於你,要了我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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