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接引潮汐
穿過一個狹長陰暗的走廊,推開門,豁然開朗,寬廣的大廳呈現在眼前。
一夥教徒整整齊齊地背對著門口,他們垂頭合手,靜靜禱告著。
滄藍跟在奧盧斯身後,兜帽的陰影下,他的雙眼左右打量著這座藏於巖洞中的教堂。
在所有人的前方,主教將權杖高高舉起,引導著在場的教徒。
奧盧斯沒有上前,而是就在人群后站定,靜靜等待著人們的禱告結束。
滄藍的目光則是被主教那寬大到異常的袍子牢牢吸引,那被撐成羽獸蛋形的長袍倒顯得主教臃腫了幾分。
他可不信伊比利亞人也會往袍子裡填土石,那就只有一種可能……
就在他緊盯著那長袍時,那拖曳到地上的墨綠色突然抖動一瞬,又在下一刻銷聲匿跡。
主教的頭微微側了側,似乎是看向了這邊兩位不速之客,不過很快他又轉了回去,接著進行自已的工作。
滄藍倒是完全沒有注意到主教的動作,就在長袍異常抖動的那一刻,藏在他兜帽下的小白也不安分的扭動了起來。
滄藍眉頭微皺,那一瞬間連他都感覺到了,那種隱約的……來自血脈深處的呼喚。
“你對接潮主教的身體很好奇?”
奧盧斯並沒有多意外,只是嘴上的笑容深了幾分,似乎在期待著什麼。
“不,沒有,能讓我好奇的只有老女人的身體——主要是Mon3tr。”
滄藍一邊安撫著躁動不安的小白,一邊瞟了一眼奧盧斯。後者的笑容的黯淡了幾分,似乎感到幾分失落。
“真遺憾,我本來很期待你看到他身體時的反應的。”
“那你直接告訴我不就得了。”
“我能告訴你的就是——你不會想知道他袍子下面是什麼樣的。”
看著奧盧斯那標準的微笑,滄藍把拳頭捏的嘎嘎響。
“你是真的欠揍啊……”
就在此時,禱告結束了,教徒們一瞬間成鳥獸散了,甚至都沒有幾個人看向他們。
接潮主教垂下手,微笑著向他們走來。
微笑……
滄藍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感受,畢竟面前這人臉蒙的只剩下一片黑了,他甚至找不到一個透光孔。
這傢伙,真的能看清楚路嗎?
“教士們,禱告的時間已經過去,如果你們是來參觀教堂的話,我很樂意帶你們瀏覽一番。”
接潮主教的聲音嘶啞無比,話音中還帶著抓耳的“咯咯”聲,像是上下排牙齒相撞的聲音。
奧盧斯看了一眼滄藍,後者自覺的把頭扭了過去。
“我就在這裡逛逛吧,你們隨意。”
奧盧斯點點頭,轉頭對著接潮主教說道:
“我來此參拜,海洋中的祂們。”
接潮主教點點頭。
“那麼,我會為您接引潮汐。”
奧盧斯跟著主教走進了一旁的房間。
滄藍站在原地,隨意掃視著這座昏暗的教堂。
陽光避開巖壁,透過玻璃,打進教堂中,已經只剩下了詭異的綠色,籠罩在大廳中,讓本該使人感到溫暖的教堂,變得令人不寒而慄。
滄藍盯著牆壁上的彩畫,餘光卻一直向著奧盧斯與接潮主教進入的房間瞄去。
房門沒關,主教寬大的長袍卻牢牢堵住了窄小的門框,唯餘一小節布料留在門外。
低低的聲音從房間中傳出,滄藍不動聲色地向那邊挪動了幾步。
就在一隻腳剛剛踏過壁畫的邊緣,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兀地浮現在滄藍心中。
他看見,主教的長袍抖動幾分,布料尾端便被微微抬起。
一雙眼睛在長袍的陰影中浮現,直直地盯著他。
低低的“咔咔”聲迴響在教堂中。
滄藍雙眼瞪圓。
等一下,這眼睛的位置,主教是把衣服掛好趴在地上偷窺外面嗎?
他們倆在房間裡幹什麼啊?
這體位不對吧???
心中一驚,尚未來得及有什麼動作,身體的本能先讓他上下顎下意識地收緊。
——十分果斷地咬到了舌頭呢。
“……!!!!!!”
滄藍的臉瞬間皺成一團。他緊緊捂住嘴,痛苦地彎下腰,盡力不讓自已發出聲音。
他深吸一口氣,閉上眼,抬起頭,讓眼淚不至於流下來。
“(發音不是很標準的阿戈爾粗口)”
“怎麼了?”
一道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他心中一驚,差點傷上加傷。
“不要故意嚇人啊喂!”
身旁是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奧盧斯,接潮主教則是站在更遠一些的地方,沒有作聲。
“所以,你這是在幹嘛?”
“我……我看到這些壁畫,被畫家表現出來的美感動到熱淚盈眶,有什麼問題嗎?”
滄藍張開手,似乎是隨意走動了幾步,實際上正好來到主教的背後。
他的視線掃過拖到地上的長袍——那裡平平整整,什麼都沒有。
收回視線,滄藍抬眼看著奧盧斯,問道:
“所以,你的事談完了嗎?”
“嗯……差不多,畢竟我只是來傳個口信。”
奧盧斯看回主教,後者沉吟片刻,嘶啞的聲音再度響起。
“我已經知曉了同胞的訊息,還希望奧盧斯教士能幫我給阿斯馬丁傳回口信。”
滄藍的身體驟然僵住。
“啊,這可能有些……”
“——等一下!你說誰?”
滄藍兩步走到接潮主教的面前,雙手拽住他胸前的袍子。
“你剛剛說誰?他叫什麼名字?”
拽住袍子的同時,突然浮現的殺意讓滄藍心跳一滯,他分明看到主教的袍子大幅度抖動起來。
幾分猙獰溢位長袍。
咚咚咚。
他還沒來得及詢問更多,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
教堂裡的所有人的目光都向著那扇小破木門匯聚而去。
還有客人?這個時間?
教徒仍在愣神,主教與奧盧斯的神色同時一凝。
一聲巨響,木門在下一刻破裂飛出。
“開門!伊比利亞審判庭!”
一隊審判庭成員魚貫而入,右手秉劍,左手提燈,火苗跳動,映的教堂也明亮了幾分。
為首的是一位戴著面具的審判官,他的身後,跟著一隻稚氣未脫的黎博利女孩。
半秒後,教堂內騷動起來。
“審判庭?何時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