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張燦的包
一封辭職報告遞到了總編桌上。
主編扶了扶黑框眼鏡，拿起桌上辭職信。
“辭職理由...回家寫小說”，主編抬起頭，眯著眼睛盯著我。
“蘇貝貝，你這才工作多久就要辭職？”
“主編，特殊情況”
“寫小說是特殊情況？”
“嗯...”
“你可想好了？寫小說你可能吃飯都成問題”
“想好了，家裡人都支援”
“嗯，寫作有家裡人的支援很重要”
主編拿起筆，在辭職信上洋洋灑灑簽上了大名，遞給蘇貝貝。
“拿去人事部，辦理離職手續吧”
“謝謝主編”
“不用謝，哪天書火了，可要籤給咱們公司哦”，主編手臂插在胸前，舒展眉頭，打趣說道。
走出公司，蘇貝貝覺得一身輕鬆。她掏出手機，打給張燦。
“喂~”
“燦燦，約飯嗎？”
“貝貝我在上班呢，你不用上班嗎？”
“我不用啊~我辭職了”
“辭職了？！為什麼？”
“吃飯又說，你現在快下班了吧？我去你們公司樓下等你”
“哦，好”
掛掉電話，蘇貝貝打車來到張燦公司樓下。
張燦是蘇貝貝的閨蜜，讀書時倆人天天混在一起，自從和李肖明戀愛後，和張燦的聯絡沒有以前頻繁了。
倆人經常微信聊天，最近張燦朋友圈裡一會曬星級酒店，一會曬包的，張燦告訴蘇貝貝她最近升職加薪了，蘇貝貝真心替張燦開心。
“貝貝”，張燦從電梯裡出來，老遠朝著蘇貝貝揮手。
“燦燦~”，蘇貝貝也向著蘇貝貝揮手回應。
張燦小步跑過來，拉起蘇貝貝的手。
“貝貝，我們有多久沒約了？”
“好幾個月了吧”
“對呀，你工作這麼忙的嗎？”
“是挺忙的，事多錢少。我真羨慕你，工作輕鬆又高薪，都背起愛馬仕了”，蘇貝貝指著張燦的包，打趣說道。
“我才羨慕你呢，老公又帥又多金對你還那麼好，人生贏家”，張燦笑著對蘇貝貝豎起大拇指。
“走吧，邊走邊說”
“好啊，去哪吃”
“去我們常去的那家烤肉店吧，好久沒去了”
“嗯行”
蘇貝貝和張燦攜手走在熱鬧的小巷子裡。
“貝貝，你是說你今天辭職了？”
“嗯，辭職後感覺一身輕鬆，所以有時間約你吃飯嘍”
“辭職幹嘛？回去做全職太太？”
“寫小說”
“寫小說？上班摸魚時也可以寫呀”
“我們那工作根本沒時間摸魚，還天天加班”
“還有...”，說到這，蘇貝貝顯得有些失落。
“還有什麼？”
“順便備孕...”
“備孕？你這麼年輕就想當媽了？”
“李肖明她媽催得厲害”
“她催她得唄，她催你就要生哦”，張燦語氣有些激動，“她想生自己生去唄，霍霍你幹嘛”
“噗呲”，蘇貝貝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我說真的”
“等你結婚就知道了，老人家都想抱孫子”
言語之間，蘇貝貝和張燦到了街巷裡的韓式烤肉店。
走進烤肉店，挑選了一張靠窗的桌子坐下，點完選單。
張燦接著說道，“貝貝，我說真的。如果是我，我要是不想生，誰也逼不了我”。
“離婚也不生嗎？”
“當然...”,張燦提高音量，蘇貝貝以為張燦要說當然不。
沒想到，張燦話鋒一轉。
“當然...是要看情況了”
“你看，你也會妥協”
張燦沒有再回應，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幾口。
喝水的動作停住了，水杯懸在空中，張燦看著窗外的路過的那倆人。
視線一直跟隨著倆人移動，直到那倆人進入了烤肉店。
“我們坐哪吧”，挽著男人手臂的靚麗女人，手指著蘇貝貝身後的桌子。
“好...”，穿著西裝的男人順著女人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瞥見張燦，張開的嘴停住了。
張燦死死盯著男人。
蘇貝貝順著張燦視線看到了一對男女。
“你認識？”蘇貝貝身體朝前悄聲問。
“不認識”，張燦表情陰冷帶絲怒氣，將視線挪回。
女人牽著男人坐到蘇貝貝身後的那張餐桌。
男人穿著名牌西裝，手戴著勞力士，上了年紀的臉上仍然能看出年輕時的帥氣。
女人青春靚麗，一頭烏黑長髮，面板白皙，五官精緻，穿著露臍吊帶，皮質緊身褲，身材凹凸有致。
張燦努力使視線看向別處，卻仍不住朝蘇貝貝身後的桌子看去。
蘇貝貝回頭看了眼，身後桌子的那女人厭惡地看著張燦。
“看什麼呢？”蘇貝貝身後傳來那女人不耐煩的聲音。
聽到女人的話，張燦難堪的將視線收回，低頭努力忍住淚水。
“真煩人”，身後的女人還在嘀咕，男人伸手握住女人餐桌上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女人摔開男人的手。
“不是，你是不是認識她呀？”
女人聲音將周圍人的視線全引了過來，全屋的人都望向這邊。
張燦再也繃不住了，她抓起包包，衝出屋外。
“你就是認識她？你跟她是不是有一腿？”
“沒有，你聲音小點”
看見張燦捂著淚水跑出去，蘇貝貝起身去追。
張燦在巷子裡無人的一處角落，蹲著埋頭哭泣。
“燦燦~”
蘇貝貝蹲下身，輕拍著張燦肩膀安撫她。
“燦燦，怎麼了”
張燦一直哭泣，哭了好久，她終於抬起頭。
蘇貝貝看著她兩眼哭腫，又紅又漲，像是熟透了的蜜桃。
“貝貝...那人是我們公司的老闆”，燦燦抽搐著聲音，哽咽地說。
蘇貝貝大概猜到了，那男人和張燦的關係。
為了護住張燦的體面，蘇貝貝並沒有多問。
“我是不是很賤？”張燦紅著眼睛看著蘇貝貝。
“燦燦，每種選擇都會對應一種後果，如果你能承受住後果...”
張燦看著放在地上的愛馬仕。
“這是他送給我的，我確實升職加薪了，但那是我睡出來的”，張燦哽咽著。
“我以為我能擺正自己的位置，自己是個不要臉的小三”
“我以為我能承受住後果，他享受我的身體，我享受他的資源”
“但是當我看見剛剛挽著他的那個女人，我才知道原來我可能是小四小五小六...”
“你感受過這種滋味嗎?自己彷彿是個物品，等待他隨意挑選” ，張燦狠狠冷笑。
蘇貝貝摟住張燦。
“你才不是物品”
“燦燦，你擁有選擇權”
蘇貝貝能感受到張燦的背脊僵住。
這句話彷彿電流觸擊她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