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孕症
第二人民醫院婦產科。
蘇貝貝跑了一上午，婦科檢查全部做了一遍。
婦科主任用手推搡下塌鼻樑上的黑框眼鏡，緩緩開口，“多囊綜合症”。
“多囊綜合症？”蘇貝貝與婆婆異口同聲。
“這是不孕症嗎？”婆婆追問。
蘇貝貝聽到婆婆說出的不孕症，心裡瞬間升起一絲羞恥感。
“這是常見的婦科病，不是不孕症”
聽到醫生說這是常見的婦科病，蘇貝貝懸著的心才稍微放下。
“那這多囊會影響懷孕嗎？”，婆婆繼續追問。
“會的”，醫生點頭。
蘇貝貝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
“你看吧，我早就讓你來檢查了，你就是拖，一直忙你那破工作”
“我...”，蘇貝貝想反駁些什麼，卻又不知道怎麼反駁，原來這幾年沒有懷上孩子，真的是自己的問題。
“唉~不要怪孩子，這很常見，現在生活壓力大，很多女孩子都有，只有好好調整身體就可以了”
醫生見蘇貝貝難堪，特意說這話幫蘇貝貝解圍。
“醫生，我應該怎麼調整？”，蘇貝貝問醫生。
“你呀，要放鬆心情，吃喝睡好，多運動”
“我再多開點藥給你，每隔三個月來醫院複查一次，知道了嗎？”
“好...”
醫院取藥廳，蘇貝貝在排隊拿藥。
婆婆在一旁拿著手機開影片，婆婆拿著手機向四周掃拭了一圈，手機裡傳來一箇中年大媽的聲音，“醫院哪？你在醫院幹嘛”
“來醫院還能幹嘛？肯定是看病嘛”
“你生病啦？”
“來陪兒媳婦看病”
“貝貝？貝貝怎麼啦”
“她有不孕症，我早讓她來醫院檢查了，她就是不來”
婆婆手機音量和大嗓門，本來就引人注目，聽到不孕症，周圍的人全都看向這邊。
蘇貝貝只覺得臉羞紅，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媽~你聲音小一點”，蘇貝貝難堪地看著婆婆，壓低音量說。
婆婆白了她一眼，拿著手機走出收費大廳。
“蘇貝貝~”，取藥視窗叫到蘇貝貝名字，蘇貝貝低著頭，臉發燙，她感覺周圍會餘光在瞟她。
她快速拿過藥，頭也不回地跑出大廳。
她開車行駛在擁堵的高速路上，一路上她婆婆說服她辭掉工作，好好在家養身體。
蘇貝貝一路無言，她瞬間對婆婆好感全無，只覺得她虛偽無比。
蘇貝貝將車停在別墅門口，等媽媽開門下車關上車門後。她調轉車頭，轟踩油門，將婆婆一人留在原地。
“唉！貝貝~~”
婆婆在呼叫，蘇貝貝厭惡地看著後視鏡裡的婆婆，頭也不回地開車走了。
“叮叮叮”，蘇貝貝按響門鈴。
“來了來了~”，蘇貝貝的媽媽開啟大門。
“貝貝，你怎麼回來了？”
“媽~”，蘇貝貝強忍住淚水，哽咽著聲音。
媽媽看出蘇貝貝的不對勁。
“貝貝，你怎麼啦？是不是和李肖明吵架了？”
“媽~”，蘇貝貝情緒再也繃不住，她撲向媽媽，抱著媽
媽疼哭起來。
媽媽被蘇貝貝的突如其來嚇到了，手足無措。
“貝貝他爸~”，媽媽慌亂地呼叫著蘇貝貝爸爸。
“貝貝，別哭了~告訴媽媽怎麼了”，媽媽摟著貝貝，輕輕拍著她肩膀。
這時，蘇貝貝爸爸聞聲也從廚房趕忙出來。
貝貝爸爸繫著圍裙，手裡拿著鏟子，看見貝貝抱著媽媽一把鼻涕一把淚。
“女兒，女兒你怎麼啦”
“爸~嗚嗚~”,看見爸爸，蘇貝貝哭得愈發傷心。
“是不是李肖明欺負我寶貝女兒了？！”
“我打電話問他！”
“別~爸，不是他”，蘇貝貝抬起頭，抹抹眼淚，她抽泣地說。
“貝貝，咱們先進屋”，見蘇貝貝情緒有所緩和，媽媽將貝貝攬進屋。
蘇貝貝和媽媽坐在沙發上，爸爸從廚房裡端出一碗雞湯。
“女兒，先喝口雞湯”
蘇貝貝情緒已經平復不少，她一邊抽泣一邊端起雞湯。
“貝貝，現在能和我們說說，發生什麼事了嗎？”
爸爸望著女兒，眼神充滿心疼。
蘇貝貝放下手中的碗，身體坐立不安，嘴巴艱難地說出“多囊綜合症”。
“多囊綜合症？”，媽媽驚訝地望著蘇貝貝。
“貝貝，你生病了？！”，爸爸緊張地問蘇貝貝。
“嗯...”，貝貝點頭。
“貝貝媽媽，多囊綜合症是什麼？”
“你們男人不懂”，媽媽用餘光瞟了爸爸一眼，偷偷向爸爸使眼色，示意爸爸走開。
爸爸看懂了媽媽的意思，識相地起身走去廚房。
“貝貝，你去檢查了嗎？”
“嗯，今天檢查的”
“那醫生怎麼說？”
“醫生讓我好好休息”
“女兒，你這兩年沒懷孕是不是因為這個？”，媽媽湊近蘇貝貝，悄聲問。
“應該...是吧”，蘇貝貝低頭，那股羞恥感又湧上心頭。
之前，她一直以為沒懷孕是因為緣分未到，加上忙於工作，她也沒在意，沒想到自己竟然患有婦科病。
媽媽深吸口氣，然後輕嘆一聲。
“沒事女兒，這是個小問題，我聽其他阿姨也說過這個多囊，是個小問題，只要調整好身體”
“媽，真的是小問題嗎？”
“那肯定呀，不然為什麼醫生只是讓你好好休息，都沒有讓你住院呀...或者做手術，是不是？”
“要是懷不上孩子...怎麼辦？”
“不會的，我女兒肯定能懷上的，再說現在醫學科技這麼發達，不是好多人做那個試管嬰兒”
“叮鈴叮鈴~”，蘇貝貝的手機鈴聲響了，是李肖明的電話。
“接吧女兒，好好說”
蘇貝貝看著來電顯示“親愛的”，手機螢幕上亮起的她與李肖明的照片，照片中倆人在海邊笑得那麼燦爛。
她遲疑地接起電話。
“喂~”
“貝貝，你在哪？”，電話那頭傳來關心的聲音。
“我在媽媽這裡”
“你是不是哭了？”
“...”
“你等著我來你”
李肖明結束通話了電話。
“你看，李肖明挺明白事理的”，媽媽手搭在蘇貝貝手上，輕輕安撫蘇貝貝。
“老頭，多弄兩個菜哈，女兒和李肖明都要在家裡吃飯”，媽媽衝著廚房裡的爸爸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