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匆匆忙忙,蘇瑜真希望如宣祈所言只是虛驚一場,可剛到院中屋裡響起的嚶嚶哭聲,彰顯了事態的嚴重。

此時的袁嬤嬤躺在床上,眼睛睜得大大的,望著帳頂,只有出氣兒沒有進氣兒了。

“娘娘,皇后娘娘,我阿孃她……。”

袁嬤嬤的大兒子跪在地上磕頭,邊哭邊往床上指。

蘇瑜已在他的聲音裡幾步走到床前,神情焦急,“嬤嬤……御醫……御醫呢?”

此時的御醫跪在一側,言道:“回稟皇后娘娘,嬤嬤病入膏肓,已是強弩之末,臣等實在回天乏術啊!”

“不行,那……。”

“姐兒……姐兒……。”袁嬤嬤突然出聲了,她想緊緊的握著蘇瑜的手,可是力氣都用在了說話上,實在分不出力氣去握她的手。

“我在呢,嬤嬤。”

蘇瑜的聲音也哽咽了。

“別難為御醫了,他們已經盡力了,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我也不想再苦苦熬著,生不如死哩。”

聽著這樣殘忍的話,蘇瑜覺得很痛心,“嬤嬤,您別這麼說,你知道嗎?衍哥兒已經把燕國公主帶回來了,不日就要成婚,我還想著讓您看看衍哥兒的孩子呢。”

袁嬤嬤想笑,她笑不出來,只能柔了柔語聲,“那我怕是趕不上了,是我沒這個福氣。不過我不遺憾,我這輩子知足了,姐兒,你要好好的,知道嗎?你的後福……無窮!”

說完最後兩個字,袁嬤嬤的手從蘇瑜的手裡滑落。

她緩緩閉上眼,唇角勾起淡淡的笑,走得很安祥!

“阿孃,阿孃……。”

“阿孃,阿孃……。”

袁嬤嬤的兒子和兒媳婦哭很傷心,但又不也真的放聲慟哭,這畢竟是皇宮,哪哪兒都是規矩。

眼淚順著蘇瑜的顏頰滑落,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輕輕言道:“嬤嬤,見著外祖母和章嬤嬤,告訴她們我過得很好,請她們不必……擔心。”

袁嬤嬤的棺槨很快就由她的兒子送出宮往老家方向去,皇帝賜了她一個二品夫人的誥命,也算是蔭及子孫了。

那幾日坤寧宮很是沉默,侍候的宮婢宮侍走路生怕弄出半點兒聲響惹皇后娘娘煩心。

蝶依和雪嬌二人隔著珠簾望著那坐在窗前榻上的背影輕聲嘆息,又相攜走出寢殿才開始輕聲說話。

“這都有小半個月了,娘娘還是這麼沒精神,可怎麼辦啊?”

蝶依很是擔心,雪嬌說,“袁嬤嬤於娘娘而言那就是家裡的長輩,連陛下都不知道要怎麼辦,咱們能有什麼法子?”

二人正嘆息之際,瞧著宮門口拐進一道銀青色繡暗紋的身影,往前迎了幾步,曲膝福禮。

宣祈打這二人面前路過,撩袍進了寢殿。

蝶依又輕嘆道:“希望陛下能好好安慰安慰娘娘,這麼下去可真不是個事。”

寢殿裡淡淡的檀香味兒到處彌浮,透過窗欞而來的風撩起垂地紗幔微微搖盪。宣祈走到蘇瑜身後,他知道她聽到動靜了,只是懶得回頭看他。

孫家老太太去逝的時候她也是難過了許久,只是這次彷彿猶為傷感似的。坐到她身邊,看著她未綰的發,低聲問,“可是有哪裡不舒服?”

“臣妾沒事。”蘇瑜扭過頭,彎起唇角揚起一抹淺笑,“陛下今日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伸手拾起她的一縷青絲,言道:“再過不久,燕國給燕國公主送嫁妝的使臣就要抵京了。”

這事他倒是瞞得好,想來他也是為自己著想。畢竟袁嬤嬤的事情擺在那裡,她實在沒心情去折騰的旁的事。而且衍哥兒每每來坤寧宮請安,也沒提燕國公主的事,她便做了暫時不接觸的主。如今看來,是躲不過去了。

微微坐正身子,蘇瑜這才道:“說起來那燕國公主也進宮那些日子了,我卻因故一直未能接見,的確不合常理。臣妾這就吩咐下去,明日在坤寧宮設宴,請她過來坐坐。”

採玉回來說燕國公主在秀沅宮很規矩,並未因她的怠慢而生惱恨之心。宣衍去看她時,她就跟著宣衍學棋,宣衍要是不在,她一個人就到處走走看看,以作消遣。

宣祈是故意在此刻提及此事的,他想讓蘇瑜有點事情做,分分精神,好過坐在窗前哀哀自己。

訊息一傳開,蝶依和採玉就張羅起來了。

秀沅宮裡的夏夙得了訊息,也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其實我並不要緊的,要是娘娘的身子還是不舒坦,可以再晚些時候見我。”

傳話的蝶依說,“公主進宮也有些時日了,娘娘並非故意不見公主殿下,現在事情已經過去一段時日了,娘娘也緩了過來,公主不必擔心。”

“那就請姑姑上覆皇后娘娘,夙兒明日定準時到坤寧宮給娘娘請安。”

昭姐兒知道明日母后要在坤寧宮設宴請燕國公主,認為太子哥哥的好事近了,她哪裡還坐得住?下了學直奔宮外去,她要去找懷孕五個月的舅母,問她的娃娃賣不賣,她要買來送給她的太子哥哥。

平素碧青都在宮裡替她張邏鎖事,這次得訊息突然,昭姐這宮也出得突然,就帶了父皇賜給她的另一名貼身女使,叫碧羅。

這個碧羅比昭姐兒大十歲,就像個大姐姐一樣護著她。怎麼保護呢,就是有她在,她連走路都不用帶眼睛的,因為就算要摔倒了,碧羅也會在第一時間摟著她的腰救她。

她是高高興興的往國丈府去,卻不知道此時的國丈府被她的舅母孃家人鬧得雞飛狗跳。

早前與二房那邊的關係有所緩和,老太太偶爾也會到二房那邊去走動。昨日陳氏專程過來說,二老爺去查賬,從自家鋪子裡出來不小心摔傷了腿。老太太一聽哪裡忍心再記恨他從前過往?火急火燎的趕了過去。

楊太傅要辦七十大壽的壽宴,楊氏早早就被孃家人請回去商量宴請的事宜。

於希梵因為要當值不在府裡。

蘇宗耀也應了友人之約早晌就出門了。

所以等海家的人找上門來的時,只有海珍一人應付。

她揣著一個已經顯懷的肚子坐在花廳的主位上,左下方的大伯母錢氏和堂姐海幸正一臉忿忿不平的對她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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