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真是遺憾,但蓮哥兒成婚這種事又沒有下次,弟妹你受委屈了。”

賀餘邊說邊試探的往前走了一步。

沈瑩裝作沒看眼,用一雙淚汪汪的眼睛委委曲曲的看著賀餘,“二哥哥,你能不能行行好,幫幫我。”

賀餘聽著這又軟又柔的聲音,被撩得忍不住又往前走了一步,“好妹妹,到底你受了什麼委屈,大可以告訴我。”

原是喊的‘弟妹’,現在變成了‘好妹妹’,傻子也能體味到賀餘話裡的變化是什麼意思。

然後沈瑩左顧右盼,一副怕被賀餘以外的人聽見的表現太過明顯。

賀餘也從她的表現裡會意過來須得找個安靜的地方了,這宅子沒有什麼犄角旮旯是他不知情的。賀餘領著沈瑩,一路上避人耳目,將她領到湖邊一處空置的書房。

這地方沈瑩還沒來過,真是又僻靜又美好。她進屋後忐忑不安的看著賀餘,賀餘告訴她,“別怕,妹妹有什麼話大可以在此直言,這裡尋常不會有人來的。”

‘不會有人來’幾個字從賀餘嘴裡說出來,腔調是不一樣的,沈瑩心裡會意賀餘的意思,但臉上不敢顯露半分,否則就有刻意之嫌。她眼著水盈盈的大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賀餘,然後膝蓋一彎,在賀餘詫異的表情裡跪了下去。

“二哥哥,今日得見二哥哥,想來是老天爺給我指了條路,否則我真是不知道要怎麼在這府裡活下去。二哥哥是男人,當不知妹妹心裡的苦,這些年怕給二位嫂嫂添麻煩,一直克己守禮不敢逾越半步。可光陰綿長,深院寂寞,我這心裡苦哇……。”

瞧著沈瑩可憐巴巴說著正經中充滿誘惑的話,徹底將賀餘肚皮裡按奈的那些花花腸子給撩撥動了。他倏地一把抓住沈瑩的手,“我竟不知妹妹這樣的委屈,好妹妹,你說說,你想讓哥哥怎麼幫你?”

這麼容易就上道了?沈瑩心裡無比鄙夷賀餘,但想到能氣瘋封氏,她便不遺餘力,“我一個喪了丈夫的寡婦,哪裡有什麼大的念想?不過是想著餘生不這麼寂寞罷了。偏想我膝下又無孩子,好哥哥,你就當可憐我,給我出出主意吧。”

沈瑩邊哭邊往賀餘腿上有意無意靠過去,這是她最後的試探。

賀餘接受到沈瑩傳遞給她的旖旎氣息,藉著酒壯慫人膽的勁兒,一把將沈瑩摟在懷裡,就只差心肝肉的喊,出口的話則是,“早知妹妹深閨寂寞,我定上門去好好寬慰才是。不過現在也不晚,好妹妹,你我乃是知己啊!”

沈瑩象徵性的扭捏掙扎了兩下,“二哥哥,這不合規矩。”

“規矩重要,還是排解妹妹你空虛重要?”

賀餘邊說,嘴邊往沈瑩臉上湊……。

那廂洞房裡鬧笑得也差不多了,賀蓮本就是個愛風流愛熱鬧之人,雖然這門親事不如他的意,但他還是很享受今日被眾星捧月的滋味。不知不覺就多喝了好幾杯,夜裡醉熏熏的被人扶進新房,然後在眾人的起鬨聲中將海幸的蓋頭給掀了起來。

只見蓋頭下是一張羞臊的,嬌豔欲滴的面容,眾人不禁又起鬨,讓賀蓮趕緊親新娘子一口。

不論如何,海幸的美貌讓賀蓮此刻很有面子,氣氛已經烘托到這裡,賀蓮也只得在新娘子的臉頰上狠狠的親了一口。而海幸壓根兒沒想到賀蓮真的會親過來,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一時間羞臊難耐,耳根子和脖子全都紅透了。

眾人又是一番鬨笑,再又鬧了半盞茶功夫才陸續散去。

因為石媽媽的提醒,海倖進了些吃食,這會子腹中有食,人也有精神和力氣。等到屋中外人走完,春兒也識趣的退到門口守著。

屋裡賀蓮歪歪晃晃的站著,雙手一字排開,等著海幸給他寬衣。

海幸是受過教導的,這會子服侍起賀蓮來也是有條不紊,不由得讓賀蓮高看她一眼。

“娘子身上好香啊!”

這般輕浮的話響在海幸耳邊,海幸不由得嬌羞著垂下頭去,一邊給賀蓮寬衣,一邊溫聲言道:“夫君,妾是個蠢笨的,但既嫁進伯府,那像生生世世是夫君的人,妾身要是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好,夫君只管吩咐便是。”

海幸這樣的表忠心,說得賀蓮想敲打她幾句都不好意思張口了。

“我這個人脾性不好,想來娘子要與我做夫妻,海府要與伯府做親家,肯定是打探過我的底細的。”

海幸心中暗驚,他提這個做什麼?莫不是想在新婚之夜挑明他在外頭不僅養了一個,還懷了身孕這事?

賀蓮自然不是挑明,他只是提醒海幸,想讓她有個心理準備,別到時候接受不了,鬧得大家臉面上都不好看。

“我一直想娶個賢惠的娘子,沒想到天老爺真讓我娶到了。”賀蓮邊說邊擁著海幸入懷,“往後只要你真心待我,我自然不會虧待了你。”

海幸並未被賀蓮幾句話給敷衍住,她心裡很清楚賀蓮為何這麼說。他外頭不僅有一個,還懷了身孕,在賀蓮心裡遲早是要抬回府來裡的,這會子一個勁兒的給她戴高帽許好處,也只是在為納外頭那賤人做鋪墊罷了。

“自嫁了夫君,妾身就是夫君的人,斷不會有二心。”

海幸的聲調小意可人,聽得賀蓮很舒服,很受用,直接將海幸打橫抱起往新榻邊走。

新房裡的龍鳳燭直燃到天明,夜裡賀蓮叫了兩次水,次日他神清氣爽的拉開房門走了出去,站在屋簷下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屋裡的海幸業已起身,昨夜夫妻和諧,海幸很期待自己能立馬懷上孩子。正待新娘子坐在妝鏡前梳妝,要去向長輩請安的時候,王婆子和賴媽媽一前一後進了沈瑩的院子。

王婆子進屋去收拾碗筷,賴媽媽走到床前一看,沈瑩還睡著。

二人輕手輕腳走了出去,賴媽媽奇怪的譏誚道:“真是奇了,這沈氏常年夜裡失眠,日日睡不蹋實的,怎的今日睡到這個時辰還不起?”

王婆子說:“許是昨日折騰了一通,累的,賴姐姐,沈氏還沒起,這早膳是送還是不送啊?”

賴媽媽冷笑道:“送啊,怎麼不送?送過來涼了也是因為她自己懶床不起的緣故,與咱們有什麼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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