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成婚是為了權勢富貴,他和我成婚則是為了報恩,說起來誰又比誰清高呢?”

海幸冷笑一聲繼續說:“不過我們成婚在即,他還敢幹出這樣的事,說明他是真的不把我這個未過門的嫡妻放在心上。”

聽見海幸這樣說,錢氏心裡憋著一股不吐不快的氣,“我這就叫人備車,趕到永寧伯府要說法去。”

海幸忙將往外走的錢氏喊住,“阿孃莫慌。”

錢氏扭過身看著海幸,“我再不慌,你就要吃大虧了。”

“阿孃現在去了伯府又有什麼用呢?無非是落下兩個結果,要麼咱們家與伯府的親事作罷,要麼就是撕破臉皮繼續成婚。我好不容易才攤上伯府這樣的好親事,眼看著富貴權勢就要到手,肯定是不願輕易放棄。那麼就只剩下第二個選擇了,賀蓮什麼稟性,咱們都查過了,我不期往與他夫妻恩愛,但面子上總得過得去吧,這要是把臉撕破了,能得什麼好?”

錢氏愕然的盯著海幸,頓覺自家這姑娘受了莫大的委屈,“可是幸姐兒,你這回要是忍氣吞聲了,往後還不知道那賀蓮要怎麼作賤你呢?”

“一切就等女兒嫁進伯府再說吧。”

海幸拉著錢氏坐了回去,又道:“珍姐兒那裡我不好出面,還得阿孃派人去提點,不要讓她見到咱們沒有動作,然後拿出去亂說。”

錢氏嘆了口氣,最後也只能無奈的點了點頭。

“這件事也別讓阿爹和祖母知道了,省得惹出不必要的事端出來。”

海幸想了想又道。

第二日上午,錢氏派了身邊的石媽媽親自到國丈府走了一趟,找到海珍,委婉的將不想讓海珍把事情聲張出去的意思給表達了。

石媽媽走後,楊氏去看了海珍,也知道了石媽媽的來意。

她見海珍臉色不好,出聲寬慰道:“這肯定不是一個老媽子能拿的主意,想來必是你大伯母和堂姐再三決定後的結果。珍姐兒,你能做的已經做了,選擇怎麼應對則是他們的事,往後真出了什麼波折,也怪不到你的頭上,你別太往心裡去了。”

“我只是想不通明知道賀蓮是個靠不住的,為何幸姐姐還執意要往那個坑裡跳。”

她與梵哥兒是兩情相悅,自然想不通為何海幸要那麼做,可是‘財帛權勢動人心吶’,這話楊氏還不敢直接說出口,不然就有抵毀海幸品性之嫌。

到了海家與永寧伯府大喜那日,海幸穿著鮮紅的嫁衣端坐在妝鏡前,全福夫人一個勁兒的在她身後說著好話,直聽得錢氏和海幸當真覺得婚後會幸福美滿似的。

到了吉時,賀蓮已經到了門口來迎親,海幸這才跪別父母搭著陪嫁女使春兒的手走出海家大門。

在看到女兒坐進喜轎,轎簾垂下那一刻,錢氏夫妻兩個才鬆了口氣,他們的寶貝女兒總算是有了歸宿了。相比之下海明忠是真的鬆了口氣,可錢氏的氣息裡卻隱約有一絲擔憂。

而彼時的永寧伯府也是賓客迎門,熱鬧非凡,小伯爺賀異和賀餘等人一直在熱情的招呼著客人。女眷那邊苗氏也請了幫手照看,她一邊笑意盈盈與眾多女眷周旋,一邊等著關嬤嬤外出的訊息傳來。

有夫人問苗氏:“今日不知道國丈府的楊夫人是否會到場?”

會這麼明目張膽的問她,肯定心裡都是存了巴結的小心思的,苗氏看破不說破,笑道:“定是要來的,如今咱們兩家也算是連襟,親戚之間自然是要好好的走動走動。”

問話的夫人心裡有些發酸,沒明著說楊夫人的兒子只是個繼子,與國丈府無甚關係,不過是仗著國丈老爺待他如親子罷了,否則永寧伯府怎麼能巴結得上。

“海家的珍姑奶奶是不是快生了,那日在芙蓉樓見過,瞧見她肚子尖尖的,約莫懷的是個小子。”

又有貴眷開口,苗氏繼續應付,“已經派人來說過了,的確是肚子大了不好挪動,今日就不來了。”

這邊說著話,那邊就掃到關嬤嬤站在簷下朝她行禮,苗氏便找了個藉口走了出去。

主僕二人行至一處無人之地,將門關得牢牢的,關嬤嬤這才低聲說:“夫人,奴婢帶著人匆匆趕過去,豈知竟撲了個空,嬌娘那小賤人並不在蓮公子為她租住的宅子裡。”

“什麼?竟是無人?”

苗氏是想連著嬌娘和她肚子裡的孩子一併發賣了的,趁著賀蓮今日大婚無暇顧及那邊,正是下手的好時機,怎的會沒人?

“莫不是咱們的主意被走露了風聲?”

關嬤嬤連連搖頭,“這事就奴婢和夫人知道,隨奴婢前去辦事的僕婦都是府裡簽了死契的,而且這趟出去辦什麼差奴婢都不曾透露過半分,定然不會洩漏出去。”

苗氏默了默,“看來是那小賤人命不該絕。”

就是因為怕下人嘴不牢靠走漏訊息,苗氏才沒讓人監視,“今日便算了罷,改日再作計較,你下去將話說重些,別叫今日隨你出門的僕婦們亂猜亂說。”

“是,奴婢這就下去交待。”

正在賀蓮與海幸拜天地的時候,嬌娘正和柳如龍在另一處宅子裡廝混。

她倆讓館子送了一桌子好酒好菜,嬌娘也很珍惜與柳如龍的相處時光,十分殷勤的為他倒酒,添菜。要不是因為懷了身孕,她真想陪著柳如龍一起喝一杯。

“師兄,賀蓮今日大婚,夜裡肯定不會回來,我不想回去,讓我留在這裡陪你好不好?”

嬌娘的聲音帶著幾分卑微的祈求和試探。

柳如龍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抬眼看著嬌娘一臉的嬌羞和嫵媚。說起嬌娘來,他心裡還是中意的,只是他大仇未報,又正巧嬌娘被賀蓮看上,他只能犧牲她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好,今晚你留下來,我陪著你。”

師兄從前待她也是極溫柔的,只是後來她與賀蓮有了牽扯,與師兄待在一起的時間就少了,也很少得到師兄的溫柔相待。

此時見著師兄如從前一般待她,嬌娘心裡很是高興。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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