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瞳暉院,梁氏和餘氏還與蘇瑜說著話。

“還有個好訊息要告訴娘娘,嫻姐兒終於是有喜了,已經四個多月了,與雍哥兒媳婦差不多的月份。”餘氏一提到這事臉上就止不住的喜悅,喜悅中又有心事了卻的鬆懈,“娘娘您是不知道,嫻姐兒兩口子婚後夫妻和睦,就是嫻丫頭一直懷不上孩子這事可真是讓我操碎了心。她婆婆雖然嘴上不說什麼,但每每見著閒聊,我總能看出來她還是著急的,這下子嫻姐兒終於懷上了,聽說她婆婆簡直要把她供起來似的。”

“可不是麼,那嫻姐兒姑爺是個獨子,若是嫻姐兒這一胎爭氣,直接生個男丁,她就是白家的大功臣。”梁氏也笑著附合。

餘氏又笑道:“我偷偷去大相國寺求過簽了,籤象上顯示的就是生男胎呢。”

……

蘇瑜一直呆到快中午了才離開孫府。

她沒有直接回宮,而是轉道去了蘇府。

知道蘇瑜回來了,除了蘇宗耀和蘇盼,其餘的人都很緊張。

蘇宗明和陳氏得到訊息就往松齡院趕,見徐老夫人還老神在在的坐在屋裡等著蘇瑜前來拜見,蘇宗明老眉擠成一條線。蘇瑜如今什麼身份?讓整個蘇家的人全都跪在中庭迎她都是應該的,徐老夫人居然想等著人上門來看她,落在蘇宗明和陳氏眼中,實在是沒找準自己的立場。偏偏夫妻兩個不能戳破,畢竟這是徐老夫人想給自己抬臉面的念想。

“阿孃,娘娘回來了,現在已經是中午了,不然就讓人在花廳擺飯,咱們一家人也好吃個團圓飯不是?”蘇宗明提議到。

陳氏也覺得這個提議甚好,屆時一家子都在,蘇瑜也不能把他們二房怎麼樣。

徐老夫人想著也是,“那你去說吧,中午咱們一家人吃團圓飯。”

陳氏便立即下去張羅,蘇宗明則有些不安的與徐老夫人商量,“阿孃,禮哥兒在大哥鋪子裡幹活兒這事要不要在飯桌上向娘娘提提?”

“這有什麼好提的?難不成她還管你這肖小閒事?”

放在周老夫人眼裡這或許是肖小閒事,可那畢竟是大房的產業,要是蘇瑜懷疑他有二心,使個絆子,他苦心孤詣的一切就得全打水漂。至少在大哥哥活著的時候不能出意外。

“咱們是一家人,現如今都住在一個院子裡了,難道還要分彼此嗎?”

徐老夫人這樣想沒問題,怕只怕蘇瑜不這麼想。“禮哥兒現如今是出息了,學得謙卑有禮,料想娘娘見著肯定也能放心,兒子覺著是該讓娘娘看到禮哥兒的變化,不然一直給她留著一個不好的印象,終歸是不好的。”

兒子這樣說,徐老夫人沒有反駁。

回到蘇府,蘇瑜沒去旁的地方,只要花廳裡落坐用茶。

蘇家大房和二房還有老夫人,各有各的窩,諾大的宅子偏她沒有自己的去處。委實而言,這蘇府她很陌生,不像她去到孫府那般留戀。

那婆子跪在廳中,態度恭敬的聽訓,“你辦事盡心盡力,袁嬤嬤都看在眼裡,有你在蘇府看守門戶,本宮也是放心的。”

那婆子磕了個頭,“這都是奴婢的本分。”

袁嬤嬤從袖子裡掏出兩張銀票,遞到那婆子手裡,“這是娘娘賞你的年禮,收下吧。”

那婆子接過看在眼裡,竟是有五百兩之多,她驚訝之餘又感動不已,這擱誰家主子過年也賞不了這麼多銀子啊!那婆子又磕了三個頭,“謝娘娘,奴婢謝娘娘賞。”

“下去歇著吧,這裡不用你侍候。”袁嬤嬤開口道。

“是是。”那婆子手裡捏緊了銀票,歡天喜地就走了。

蝶依入來道:“大老爺和盼姑娘一直在外頭候著呢。”

“叫進來吧。”蘇瑜擱下茶盞吩咐。

蘇宗耀和蘇盼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正準備跪地磕頭,卻讓蘇瑜叫住,“這裡沒外人,阿爹,盼姐兒,不必多禮。”

蘇宗耀沒說什麼,蘇盼臉上開懷一笑,“是,姐姐。”

蘇盼給她的印象一直不錯,這個姑娘很精明,沒被何氏帶歪。蘇瑜將人叫到跟前來,拉著她的手說,“先前我三舅娘和表妹過府,你照顧得很周到,足見你是個穩重的。阿爹在家有你照顧,我也放心。”

想到蔣氏那件事,蘇盼臉色微紅,“那是姐姐好主意,若不是姐姐,我還不知道要受多少憋屈。”

“盼姐兒,休得胡言亂語。”這畢竟是編排二房的閒話,做為蘇府的大家長,蘇宗耀縱使清楚蘇盼說得對,也不能預設縱容她無禮。

蘇盼俏皮的反應裡又帶著不滿,看了一眼蘇宗耀,“阿爹,這裡又沒有外人,女兒想說說心裡話還不行麼?”

蘇宗耀不想理蘇盼,只問,“已經中午了,娘娘可是用了午膳再回宮?”

“好。”

蘇瑜應了,袁嬤嬤立即說,“那奴婢去廚下看著。”

蘇瑜點點頭,袁嬤嬤折身出了花廳,正巧在垂花門那裡碰到陳氏。

一見袁嬤嬤,陳氏忙福了福,“原來是袁嬤嬤,您老過年好。”

袁嬤嬤雖然不喜陳氏,但也沒太端著架子,“二太太,您這是要去哪兒?”

“我剛從老夫人院兒裡出來,老夫人說娘娘回來了,咱們家中午得吃頓團圓飯,特意讓我過來留娘娘呢。”

“適才大老爺提了此事,娘娘準了,老奴正要去廚下看看。”

“那一起吧。”

陳氏這一路走來,想著要見蘇瑜,心裡還是很緊張,既然大伯哥已經把人留下了,她也就不必巴巴把自己送到她跟前去難堪了。

花廳中,蘇盼坐在蘇宗耀下首。

看著蘇宗耀,蘇瑜想到了楊夫人,身為人子去管老子屋裡的事的確不妥,所以她一直在想著怎麼開口才不會顯得很奇怪。

“年前憐妹妹回來過嗎?”

聽到蘇瑜問蘇憐,蘇宗耀不說話,蘇盼輕輕一嘆,“姐姐有所不知,現在憐姐姐在黃國公府雖然表面風光,但私下卻很是艱難。她剛回去那幾個月還好,漸漸地她婆母憶子成狂,偶爾會犯瘋病,一犯病對著憐姐姐不是打就是罵,總之是什麼打人痛就用什麼打,什麼話罵得重就拿什麼話罵,咱們家本來是有理的,憐姐姐偏偏把這日子過成了沒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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