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王妃知道今日王爺和南宮世顯行刑,一早就縮在被窩裡不敢出來。阿姜舍看她被被子捂得滿頭大汗的樣子,是既心疼又心痛。

“二王妃,您起來喝口水吃點東西吧。”

二王妃搖著頭,抬眼看著阿姜舍,“你說王爺和世子今夜會不會來給我託夢?他們會不會怪我不救他們?我也想救啊,可是我救不了啊!”

阿姜舍覺得二王妃有些魔怔了,退了出去吩咐人去將宜郡主請過來。

宜郡主今日也不想出門呢,可是一聽到二王妃犯了瘋怔,又實在是擔心。

一路上聽到的所有議論都是在說南宮磊父子今日行刑的事,宜郡主想捂住耳朵,可是總有聲音從她的指縫裡灌進她的耳朵。

好不容易到了二王妃的院子,阿姜舍見著她的第一句話便是:“今日王爺和世子行刑,想來二王妃是受了刺激,郡主一會兒進去多加寬慰,總不能讓二王妃一直這樣魔怔下去。”

她給南宮凡已經送了好幾封信過去,卻是沒有半信回來的,宜郡主也很著急,又加上那木達真的是說到做到,往大司馬府娶了兩個女人進來,更讓她心力不濟,今日若是換了旁人喚她,她是斷斷不會出門的。

“我知道了,你去幫母親煮碗粥過來。”

“早就煮好了呢,就是王妃吃下不去。”

家郡主喚住阿姜舍,“以往再沒有什麼二王妃了,就喚母親主子吧。”

阿姜舍心中一陣失落,“是。”

宜郡主一進門,就見二王妃身上捂著被子縮在床角,明明滿頭大汗,身子卻在瑟瑟發抖。她走過去輕輕喚了一聲,“母親,你還沒吧,要不要我請個大夫。”

那塔蘭看到宜郡主,眼裡的驚恐怎麼也藏不住,“你父王和兄長是不是已經……?”

宜郡主重重的閉上眼,“是的,女兒已經派過人去收屍了,也為父兄尋好了藏身之所,母親不要擔心。”

那塔蘭突然眼神就直了,也不知過了多久,哇的一聲痛哭出聲……。

哭男人,哭兒子,更哭她自己,這輩子再也不會有翻身之日了。

王宮。

碧影邁進門檻,稟報了南宮磊父子已被處決的訊息。

“宜郡主派人去收的屍,奴婢的人瞧著將人拉城外拉去了,估計埋屍之地業已選好。”

南宮銘頭看了一眼碧影,“南宮凡派幾撥人進爾都城了?”

“已經劫住三撥了。”碧影老實回答,想了想又說:“王君,阿詩添已經在籌備選新王后之事了……。”

南宮銘聞聲愣了愣,“此事隨阿詩添去吧。”

彼時的大唐皇宮。

宣衍正拿著木劍與宣祈對戰,雖然知道皇帝陛下下手知道輕重,但袁嬤嬤還是忍不住提心吊膽,畢竟皇帝陛下也不是沒有下過狠手,那一次太子殿下身上多了三條傷,好幾個月才消下去。

採玉端來一盆果子擱到桌上,蘇瑜點著茶,拿起果子咬了一口,點評起來,“這玫瑰餡的果子就是好吃,採玉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若是出宮去開個果子鋪,肯定不愁沒生意。”

採玉作勢微惱的瞟了蘇瑜一眼,“姑娘可是在嫌棄奴婢了,想把奴婢趕出宮?”

“怎麼會,把你趕出宮去誰幫我做這麼好吃的果子?”

“啊……。”

蘇瑜語聲剛落,就聽到宣衍一聲慘叫,然後就見到他捂著腿躺在地上,滿臉的吃痛。

袁嬤嬤看得心子把把都發緊,若是沒有皇帝陛下在,她當即就撲過去了。

宣祈扔掉手裡的木劍,帶著為父的嚴厲聲說:“下盤還不夠穩,朕稍微加點速度你就招架不住,看來先前那些沙包都白練了,三日後起,每日走木樁多練半個時辰。”

宣衍很不服氣就這麼輸了,但現在實力懸殊擺在那裡,他不得不認,“是,父皇。”

見告一段落,袁嬤嬤才趕過去將人扶起來,“殿下可有傷到哪裡?快讓老奴看看。”

“父皇下手知輕重,嬤嬤別擔心,很快就會沒事了。”宣衍說。

袁嬤嬤說:“怎麼沒事,老奴剛才聽到殿下都痛得叫出聲來了,快走,老奴帶殿下上藥去。”

看著袁嬤嬤和宣衍離開,宣祈淨了手走過來,蘇瑜推了一盞茶過去,“嚐嚐採玉新做的果子,味道不錯。”

採玉老臉一紅,悄悄的退了下去。

這種甜絲絲的東西宣祈不喜,可是蘇瑜用很欺盼的眼神看著他,他就招架不住,吃了一個。

“派往梁國,燕國,陳國的使者已經陸續在回京城的路上了,晗哥兒已經處決了南宮磊父子,現在就只剩一個南宮凡不安份,想來就算不用我出手,他也是有法子收拾殘局的。”

瞧著他狹長的眼眸裡透出來的自信,就知道宣晗有多值得他驕傲,“是,他是你手把手教出來的,怎麼會讓你失望?”

“他擬定了大司馬府的義女那木鐘為新王后,阿詩添的女兒阿詩玉為妃,北國的朝廷現在總算是煥然一新了。”

原來晗哥兒都要娶媳婦啦!

蘇瑜心中徒然多了幾分兒子娶了媳婦忘了孃的傷感,“也不知那個那木鐘稟性如何,能不能跟晗哥兒合得來。”

“放心,他連南宮磊父子都能收拾,還搞不定個新王后?”

聽著這輕鬆的語氣,難道這件事他也悉心傳教過?

蘇瑜沒說什麼,只是有些狐疑的看著宣祈。

宣祈則莫名其妙的心虛。

……

七月中旬的一日,天氣熱得就像老天爺故意烤著大地似的。

宜郡主匆匆忙忙趕到那塔蘭的宅子,一進門那塔蘭就緊緊的握著她的手,神情既緊張又激動的開口,“你凡哥哥來信了,他要接我們去梁國,我知道這幾個月在大司馬府過得很委屈,那木達新娶進門的女人都懷上了孩子,你還留在那裡幹什麼?跟我一起走吧,去梁國,那裡有你大哥哥照顧,咱們的日子會好起來的。”

她給南宮凡去了那麼多信,南宮凡一封也沒回,沒想到再有訊息竟是直接給了母親。或許是因為她是大司馬府的兒媳婦,他不便將信寄過去吧。

看著宜郡主淡淡的表情,那塔蘭疑惑的問,“怎麼,你不想走?你是捨不得那木達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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