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她竟如此爽快就承認了。

當真是目中無人!

“因何傷他?”

“他出言不遜。”蘇瑜又往前走了兩步,一邊說一邊淡淡地覷視著杜敬。

只那一眼,杜敬便覺遍體生寒,他覺得自己就要喘不過氣來了,心裡也愈加在恐懼和不甘。

而譚縣令卻因這個理由氣得難以置信!“就因為他說了幾句不該說的話,你就將他打成重傷,這天底下可還有王法?”

“就是,你太放肆了,你知不知道我表哥是什麼人,那可是桐婁縣的大戶人家,你得罪了他,死定了你。”童錄指著蘇瑜氣得眼睛都綠了。

蘇瑜的目光淡淡的移到童錄身上,又在他周圍轉了半圈,冷笑兩聲,“童公子,你自己還一團理不清的亂麻呢,管人傢什麼閒事?我今日就是這樣走了,你又能耐我何?”

“他要是不能奈何你,本官呢?”

隨著一道官威積重的聲音響聲,人們自動讓出一條道來,就見一位深青色長衫的八字鬍中年男子單手負手闊步而來,甚是有氣場。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淮安府的刺史大人郭稟懷。

童老爺看到郭稟懷出現,更是有了底氣“刺史大人,這婦人也不知哪裡來的,我昨夜還好心收留她一家子,不想她竟恩將仇報,將我這外甥傷得這樣重。”

郭稟懷一眼掃過來,極重的威壓懾得周圍的人大氣都不敢出,蘇瑜倒是無感,只淡淡地應了一聲,“郭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郭稟懷不愧是當刺史的,心思要比譚縣令穩重數倍。聽著蘇瑜冷靜沉著的聲音,又見她身邊一左一右兩個女使雖不見有什麼動作,卻是氣勢洶洶,甚至帶著無盡的殺意。還有她身側的少年郎君,瞧著氣度不凡,頗有威嚴,他斷定眼前婦人的囂張肯定是有囂張的資本。

“不論你是什麼人,光天化日之下出手傷人,本官就饒你不得。”

蘇瑜聽說過這郭稟懷與漳州府的知府是兒女親家,所以說話頗為斟酌,也起了試探的心思,便道:“不久之前,孫侍郎家的么女過滿月宴,本夫人受邀前去飲宴,席面上偶然聽聞有人議論,說今年淮安府往宮裡送的年貢有暇,開了年再來問責,不知道訊息傳給郭大人沒有?”

郭稟懷心頭一顫,今年往宮裡進的貢是十斛指甲蓋大小的東珠,是去年漳州府那邊給他的,說是宮裡的貴人們鍾愛拿這東珠賞人。竟是有暇的麼?“你胡說什麼,本官進貢的東珠個個珠圓玉潤,是難得的上品,豈會有暇?”

她並未完全說假話,一日昭姐兒拿東珠來玩兒,她的確在那一堆東珠裡見到一顆深陷窩的。真要論罪,淮安府這是大不敬的罪,可是蘇瑜覺得無妨,便沒有聲張。此時拿來說事,也是想試探這郭稟懷對貢品知道多少。

按說一府年末往宮裡進貢,都是要過目親自檢查的,像那樣的過錯不應該犯。可是淮安府卻犯了這樣的過錯,說明兩件事。其一,郭稟懷將親自驗看這事假手於人,有人陷他於不義;其二,這東珠是他最信任之人給的,他用不著檢驗。

然而,這個郭稟懷很是能沉得住氣,蘇瑜竟沒在他身上看出任何異常。故此,也無法判斷是其一還是其二。如此,想脫身,便只能以勢壓人了。

“是真是假本夫人不知曉得,本夫人只是聽說過有這麼回事罷了,郭大人何必激動?”

激動?他雖然內心忐忑,但多年的官場生涯早就讓他練就了一張面不改色的本事。所以,他哪裡表現得激動了?

且這婦人以‘夫人’自居,想來該是有誥命在身的,“你既是官眷,就請先報上夫家名姓,讓本官確定你是不是冒充的。”

既然能說出在京城參加孫侍郎的么女滿月宴這樣的話來,又見這婦人不似凡俗婦人的氣度,應該不會誆人。之所以要讓她報出夫家名姓,是想確定她夫家官到底有多大?知悉後他也好從容應對。畢竟童老爺與他也算有些交情,這婦人將他的外甥傷得如此嚴重,若是讓他輕輕揭過,肯定是不可能的。

“普天之下,冒棄官眷可是要進內獄的,本夫人出門回孃家省親,受夫君特意叮嚀過,絕不可在外提及名姓,否則便有仗勢欺人之嫌。故此,郭大人就不必費心了,本夫人是不會告訴你的。”

她能說出仗勢欺人這種話,說明她夫家的身份高過自己。

郭稟懷不敢大意了,態度也稍稍有所緩和,“看來某大人極重官聲清譽。”

“自然,否則怎能與孫侍郎成為至交好友?”蘇瑜將蘇學雍拉來做擋箭牌,希望郭稟懷在她頻繁提到孫侍郎的面子上,可以放他們離去。

竟是孫侍郎的至交好友之妻?郭稟懷面色緩和,但心中仍是將信將疑,“上次孫侍郎么的滿月宴,聽說皇后娘娘鳳駕親臨,不知夫人可有見過?”

這是反過來試探她了,蘇瑜不急不緩的笑道:“自是有幸目睹,皇后娘娘出現的時正巧孫府出了點小事,惹得眾人看了好一會兒戲,好在皇后娘娘深明大義,才饒過惹事之人,沒想到竟傳到淮安府來了。”

能說出孫府么女百日宴上的細節,該是不假了,又是從京裡來的誥命夫人,郭稟懷不敢怠慢了。

拱手朝蘇瑜作了一揖,語氣也恭謹起來,“夫人,不知杜三公子如何開罪了你,若說不出個名頭,本官再秉公辦理,勢必要讓夫人受委屈了。”

蘇瑜輕輕頜首,郭稟懷變化的態度讓她感受到了自己已經成功將他的官威給壓了下去。

“杜三公子好威風,前幾日在桐婁縣城,我兒在街邊見到一賣身葬母的姑娘,正受杜三公子調戲。他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沒想到竟惹來杜三公子不快。幸得我們早早就離開了桐婁縣,否則定會受杜三公子報復。不料今日冤家路窄,竟與他在這裡撞見了。見著我兒,開口便要殺要打,當真是威風凜凜,好像他便是這桐婁縣的王法一般。更甚者,在見著本夫人後竟胡言亂語,不相信這是本夫人的兒子,竟說本夫人有兒子也是與他生的,郭大人,你說他如此放肆,本夫人是不是該獎賞他這番可嘉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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