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瘋是你的事,我怎麼能跟你一般見識,我現在只想替我那哥哥教訓教訓你,來人吶,把南笙給我押進祠堂去。”

南振䘵一聲朗吼,他身後的護院們立即蜂擁上前,南笙已經做好了迎戰的準備,不曾想有個人徒然閃失在她面前,擋住了她所有的視線。

那人的肩膀好寬,身影很薄,卻給人一種穩如泰山之感。

“本公子爺倒要看看誰敢上前。”

宣瀚只是冷冷的瞥了一眼眾人,那些護院們鬼使神差的紛紛停下腳步不敢再前。

南振䘵是聽說過他動手打許姨娘的事的,那時他覺得事不關己,反正區區一個許姨娘,誰愛教訓誰教訓。沒想到這回輪到自己,南振祿自然心裡不舒坦。

“你到底是哪裡來的浪蕩子,我自己家裡的事何曾輪到你一個外人來管?”

按說他已經把南笙賣給他的事告訴了許姨娘,旁人不應該收不到風的,而今見南振祿一副毫不知情的態度,顯然許姨娘把訊息給封鎖了。

她為什麼要封鎖訊息?她有什麼目的?

但現在不是考慮這個時候,宣瀚露出一臉的痞笑,“你們這麼多人欺負人一小姑娘,我路見不平,英雄救美不行啊?”

“什麼英雄救美,我看你和南笙肯定有事,不然怎麼事事都護著她,說,你到底是誰?和笙姐兒什麼關係?”

甘氏故意把問題往不可描述,極有可能敗壞南笙名譽上扯,想讓人誤會南笙品性不端。

此時許姨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要是這個蘇公子把南笙已經賣給她的事抖了出來,那自己將來謀劃南笙嫁進許家豈不是又多了一重阻礙。

“是什麼關係都和你們沒關係。”

幸好,又有人來救場。

誰?拖著病體由啞叔扶著的南文淵。

這些年南文淵雖然不問家裡的事,但他還是家裡的大老爺,即使是二老爺見著他,再憤怒也得客氣幾分。

“二弟妹,你說話未來太失偏頗,這樣的話一旦傳揚出去,笙姐兒的聲譽要是受損,你拿什麼賠?”

南文淵的聲音聽起來輕飄飄的,沒什麼力氣,可他說出的話卻沒人敢反抗質疑。

甘氏憋屈著一張臉,又賠著笑往二老爺身後挪了挪。

南振䘵立即道:“大哥,她也是被氣糊塗了,這場面你也瞧見了,笙姐兒委實不像話,許姨娘一個妾也就罷了,可你看看這些孩子們,個個都被她逼得如此狼狽。還有,甘氏好不是她二嬸母,她這樣做就是不敬長輩,我若是告到官府去,她可是要坐罪的。我想著事情別鬧大,鬧大丟咱們南家的臉面,就想把這丫頭押到祠堂裡去跪上一日,好好反醒反醒自己的錯處。沒想到這個姓蘇的竟然護著她,依我看,笙姐兒行事如此荒唐,多半就是他攛掇的。大哥,像這樣的人萬不能留在笙姐兒身邊,今日干脆就將他趕出去好了。”

瞧瞧南振祿這顧左右而言他本事,聽完之後宣瀚都忍不住要鼓掌。

“你著什麼急?從小到大,做事總是隻圖結果不遵過程,你怎麼不問問笙姐兒為什麼這麼做?還有這是大房,這是笙姐兒的院兒裡,二弟妹和諾姐兒是笙姐兒請來的嗎?”

南振祿無言以對,南文淵又看了看滿院子烏壓壓的人頭,眉頭皺成一條直線,“這麼多人在這裡幹什麼?南傢什麼時候養這麼多吃閒飯的人了?”

這些護院來勢洶洶,離開時也是洶洶,很快院子裡的空氣都沒那麼汙濁了。

“咳咳……。”

南文淵咳了兩聲,南笙走過去扶起他坐在先前宣瀚啃燒雞的位置上,“阿爹,你沒事吧。”

“死不了。”南文淵回了一句,然後抬起頭看了看院子裡的眾人。

許姨娘和南雅剛才被塞肉菜是什麼姿勢,現在就還是什麼姿勢,入眼就是很狼狽和屈辱,但只要不出人命,這對母女怎麼樣南文淵都不會在乎。

“二弟,帶著二弟妹和諾姐兒回去吧。還有,提醒你們一句,以後大房不論出了什麼事,都彆著急來看熱鬧,否則像發生今日這樣的事,還真是怨不得誰。”

甘氏和南諾把頭垂得低低的,南振祿自知理虧,朝南文淵拱了拱手,帶著滿腔怒意轉身離開了。

麻嬤嬤適時領著一五六個婆子和管事模樣的人走進來,朝著南文淵福了福,“大老爺,人我都帶來了。”

南文淵掃了一眼後點了點頭,又連著咳了兩聲,才看向宣瀚,“蘇公子,勞煩……。”

他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解了南雅和許姨娘的穴,讓她們能正常說話。

宣瀚點了點頭,顏末就去履行任務去了。

“啊……啊……。”

剛剛得解放,南雅就忍不住大喊起來,她捂著胸口止不住的乾嘔。

許姨娘吃得最多,可是她不想在南文淵面前露怯,拼命忍著心裡的不適,瞪著南文淵的目光沒有謙卑,沒有膽怯,只有無盡的怨憤。

南俊走過去拍拍南雅的後背,卻徒然聽見南文淵說:“俊哥兒,這會子你不是應該在學堂嗎?你回來幹什麼?”

南俊心虛的又走到南文淵面前跪下,“阿爹,是我聽說阿孃和姐姐在家裡受委屈,這才趕回來。”

他遠在書院,耳邊怎麼會那麼長聽到家裡發生了什麼事?多半都是南雅派人去通風報信。

“天色還早,滾回書院去,往後再要是讓我發現你無故逃學,這個家你就別再回來了。”

南文淵的聲音聽起來還是輕飄飄的,但份量卻是不輕。

南俊膽小的回頭望了一眼阿孃和還在嘔吐的姐姐,灰溜溜的跑了。

許姨娘正冷冷地衝著他笑,彷彿在說他剛才威脅南俊的話做不到。

“這些年來你在家裡囂張跋扈的日子也該夠了,今日我再最後放一次話,你永遠都不可能是南家的當家主母,你的孩子永遠都只能是庶出。撿日不如撞日,今日便收回你手中管家理事之權,中饋全部交由麻嫲嬤。”

許姨娘一抹臉上的油漬,懟道:“你想得美,現在整個大房上下都聽我的,豈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就在剛才,你手底下那些得力的管事和婆子都讓麻嬤嬤給捆了,而你眼前這些管事和婆子就是來接替他們差事的。”

“怎麼可能,這些年來我一直盯著你的一舉一動,這府裡你不可能調得動什麼人。“

許姨娘不相信,她朝門口看過去,先前明明還有很多人圍著看熱鬧,這會子竟不見半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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