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廂南振䘵和甘氏匆匆回到屋裡,甘氏立即摒退守門的使役,臉色難看的對南䘵說:“你不是安排童管事去處置南笙和南詩兩姐妹的事嗎?不是說死了最好,沒死就關到別處去再不讓回來嗎?怎麼現在這姐妹倆都回來了,童管事去依舊不見蹤影?”

南振䘵心裡亂糟糟的,聽著髮妻的質問,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你問我我怎麼知道?我他孃的現在還一頭霧水呢?我正想問問詩姐兒落入匪窩這事兒咱們不是瞞得極好嗎?再讓童管事把人給處置了,不就天下太平了嗎?好端端的怎麼就有訊息洩露出去?這把胡家的人招來退親是小事,萬一影響了咱們與韓家退親可就是大事了。”

“哼。”甘氏窩了一肚皮的火,她冷著臉一屁股坐在軟凳上,“叫我說,肯定是許姨娘那個賤人故意洩露出去的。”

“你有證據?”

南振祿也有這樣的懷疑,但是他沒有證據,他又是個男人家,不好張這種被人嫌棄嚼舌頭的嘴皮子。

“你想想嘛,當初詩姐兒與胡家訂親時她就百般阻攔,胡家長房就胡嵐一個嫡子,其餘的都是庶子,胡家又是絲綢大戶,許姨娘眼高於頂,怎麼願意她的姑娘將來嫁得比詩姐兒差?再說了,這些年來她背地裡幹了些什麼事咱們都清清楚楚,她是抵死都不願意讓詩姐兒姐妹倆好過的。只可憐了我們諾姐兒跟著那老賤人受連累,要是與京城韓家的親事有什麼影響,我就去跟他拼命。”

甘氏的話越往後說南振䘵心裡越相信,簡直就跟他臆測得一模一樣。

他沉默了一會兒,說:“不成,諾姐兒的婚事決不能因為此事受到影響。”

“那能有什麼好辦法?人都回來了,難道還能再趕出去嗎?再說了,胡家人離開時依舊飽含怨氣,這情分沒有了,肯定不會顧及南家臉面到處宣揚,誰能堵得住胡家人的嘴啊!”

甘氏語聲剛落,門口突然響起一道少女的聲音,“阿爹,阿孃,聽說詩姐姐回來了,是真的嗎?”

緊接著夫妻二人見到了他們美得如花骨朵兒般的女兒南諾,甘氏眼裡充滿憐憫,拉著她的手就開始哭,“我可憐的諾姐兒,你的親事只怕要出變故了。”

“你胡說什麼,事情還沒到那一步。”

南振䘵一記眼刀迸向甘氏,然後緩了緩聲看向南諾,“是的,南詩真的回來了。”

南諾的臉色頓時慘白如雪,她與韓家郎君才互通書信瞭解彼此,若真要因為南詩的事情受到影響,那她該怎麼辦?“阿爹,這可怎麼辦?甘家來退婚,詩姐姐進了匪窩的事肯定藏不住,我們南家女兒的清譽肯定會受影響啊!”

他能不知道嗎?

南諾看到阿爹的一臉豬肝色,氣得口出惡言,“詩姐姐回來幹什麼?自己都進匪窩了,還不如死在外頭乾淨呢,這一回來,憑白連累這麼多的南家姑娘,她到底安的什麼心啊?她怎麼不去死?”

死!

南振䘵拳頭一攥緊,冷沉沉的聲音從齒縫裡擠出來,“對,她不能活,雖然死在外頭最好,可真回到了南家,咱們也得讓她死得其所。”

二老爺現在這惡狠狠的樣子嚇得甘氏頭皮發麻,“夫君,你讓童管事在外頭處置她們姐妹成,可這人都回到家裡來了,你要再下手,可是要吃官司的。”

“哼,何須咱們動手,讓她自己去死不就成了?”

南振䘵的話讓甘氏母女二人一時間摸不著頭腦,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是個活生生的人?

“阿爹,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南振䘵瞪著南諾,“這就要看你的表現了。”

……

且說大夫開完藥離開後,南詩也沒醒來,南笙一直守著她,寸步不離。宣瀚見她一臉的憂心忡忡,也不忍心打擾。剛才他才把許姨娘那老妖婆給氣走,料想她短時間內不會再來跟前礙眼。

“藥我讓顏末去抓了,可是顏末一個大男人,總不能讓他給你姐姐熬藥吧。我看這院子裡裡外外都是新安排進來的人,這府裡你若還有個知心的僕婢,就趕緊叫過來。”

自阿孃死後許姨娘進門,整個南家裡裡外外漸漸都被她把持著,她們姐妹身邊哪裡有什麼知心的僕婢?一想到這個南笙就心痛,覺得她阿孃要是還活著該有多好?

“當年才哥兒才半歲阿孃就過世了,家裡見我們三個孩子沒人照料,外祖那邊又不想南家這塊肥肉掉進別人嘴裡,硬是讓我阿孃在臨死前逼我阿爹答應姨母進門作填房,否則就不閉眼,我阿爹最後沒辦法,但他只願意姨母進門做貴妾,這也如了外祖家的願。姨母進門後,十分寵愛弟弟,對我們姐妹只是表面看著光,後來有了雅姐兒俊哥兒,更是將我們姐妹二人防賊似的防,唯獨寵愛弟弟。再後來看見弟弟越來越胖,厭學,欺奴,易怒,我和姐姐終於明白那毒婦是在捧殺才哥兒。可父親的身體開始出現了不適,大夫說他是操勞所致,許姨娘說他是太過思念我們的母親,他想管,漸漸地也力不眾心。姐姐性子懦弱,弟弟又受了那毒婦的盅惑與我們姐妹離心,這個家只有我能撐起來。為了不被那毒婦繼續算計,我離開了家去學習武功,為的就是有一日那毒婦對我姐姐和才哥兒動手時我有還手之力。可千防萬防,我終究是勢單力薄,還是讓姐姐落入了匪窩被人毀了清白,如今連她的親事也受了連累,我真是該死,我要是再厲害些,我要是再有手段些,是不是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她話裡的心酸和無奈聽得宣瀚很不舒服。

從前他說要闖蕩江湖,父皇說江湖險惡,防不勝防。他說男兒志在四方,就該出去闖一闖,見見世面。記得那時母后懟了父皇一句,說江湖險惡是因為男人們的爭搶;那些屬於女人們的後宅,不見硝煙,依舊非死即傷。

那時他聽完嗤之以鼻,慶幸自己投作男兒身。

現在看見南笙默默的流著淚,明明講述的是自己的故事,但聽起來卻像是在說別人的事一樣冷漠。

他現在相信母后的話了。

沉默良久後,宣瀚說:“這不是你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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