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依和採玉一人抱著一個孩子離開了,昭姐兒也拍了拍手,“母后,我還有功課要做,先行告退了。”

看著昭姐兒跑出去,連珠簾都撞飛了,蘇瑜漸漸將目光移向一旁的雪嬌。

她目色沉凝,這是要不到答案不會罷休的眼神。

雪嬌嘆了口氣,“奴婢知道是瞞不過姑娘的,只是陛下下了令,不讓奴婢們在姑娘面前胡言亂語,就怕姑娘擔心。”

宣祈不讓說,那說明事態有一定嚴重,嚴重到不是瀚哥兒闖了一點小禍。

現在細細想,好像還真只是在出月子前兩天見過瀚哥兒。

那日他來見她,說他要出宮玩兒一趟,很快就回來。瀚哥兒出宮的次數不少,身邊又有護衛跟著,出不了什麼事,於是她也放心他出宮去。

難道他是在宮外出了什麼事?

“二殿下到底出什麼事了?”

雪嬌依舊不敢答話,“姑娘,陛下交待過,等他確定好一切再告訴姑娘。”

這麼說來瀚哥兒是脫離了宣祈的掌控,宣祈要保證好瀚哥兒的安危才會告訴她瀚哥兒的去處。這倒是宣祈的作派,只是她真的很擔心。

執起玉柄繡小姜花扇,蘇瑜走出坤寧宮。因為不明真相,她腳下的步子走得有些急。

雪嬌快速跟在後頭,也不敢說話。

蝶依和採玉遠遠看著二人走遠,蝶依扭頭苦著臉對採玉說:“二殿下也的確太不省心了,居然敢私自離京,身邊也沒帶什麼人。”

採玉無奈附和道:“可不是,瞧姑娘這情形,陛下該是早知道才一直讓瞞著吧。”

“寅國公府那世子爺都離京那麼久了,也不知道咱們的二殿下能不能追上。”

蝶依心中有些感嘆,她一直覺得這個二皇子殿下不安於室,總算在外頭去闖。太唐這些年在陛下的治理下不說風調雨順,但的確做到了讓大唐百姓不餓死人。那瓜州突然一下子冒出一股匪禍勢力,河裡也不太平,的確是個極好的歷練機會,不怪二殿下要不辭而別呢。

“能不能追上不好說,但咱們的皇后娘娘肯定到陛下面前去要交待去了。”

採玉聳了聳肩,扭頭回了坤寧宮。

正如採玉所料那般,蘇瑜去了御書房。近來國事都幾乎交給了太子殿下處置,落到宣祈這裡的基本都是拿不定主意,或者需要幫著出主意的摺子。所以,宣祈很閒。

高允佇在門口見到皇后娘娘來了,行色很是匆忙的樣子,忙進去通稟了一聲。

蘇瑜趕到時,高允已經連茶都給她沏好了。蘇瑜不是來喝茶的,直接開門見山,“瀚哥兒到底是哪兒了?”

“本想晚些時候回坤寧宮再告訴你的。”

宣祈起身看著她,目光裡全是溫和。

“我可等不了那麼久,陛下可快告訴我實話吧。”

宣祈無奈的嘆了口氣,一邊扶著她落坐到一旁,一邊解釋道:“先前瓜州倏地出現了一夥匪禍,為禍不輕,與流沙河的河盜似乎成了結盟之勢。瓜州知州派去清繳計程車兵幾乎都是以失敗告終,以至於瓜州百姓如今人心愰愰。我讓蕭景仁為大元帥出征瓜州,瀚哥兒得到訊息想跟著一起去。衍哥兒興許是為著他的安危,抑或是不想讓你擔心,沒答應。沒想到瀚哥兒以出宮到城中游玩為藉口,私自帶著他的近身護衛賀風離京去追蕭景仁去了。”

蘇瑜一聽,不由得身形一顫,瀚哥兒今年才十四歲,正是好勇鬥狠的年紀。在宮裡還有她護著,有他父皇和太子哥哥約束著,這要是一出京城,誰管他是誰?

“那你可是派人去追他回來了?”

宣祈搖頭,“我倒是派人去追他了,不過是去保護他的,不是追他回來的。”

蘇瑜便無語了,對於宣祈養兒子一慣都是放養的方式,只要不涉及到孩子的安危,蘇瑜都是不管的。可是這瓜州一路上有山匪,又有河盜,想想便讓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你倒是放心。”

宣祈坐到她身邊,帶著幾分語重心長,“瀚哥兒大了,可以去闖一闖了。”

原是計劃宣衍成婚後宣祈就退位,帶著蘇瑜出去遊覽大唐的極美山河,沒想到蘇瑜又懷了身孕,如今孩子又小,自然不宜出行。瀚哥兒一直沒找到機會,如今好不容易抓到機會,他能放過?

瓜州在西,環山傍水。

宣瀚原本只帶了一個護衛賀風,可是後來又被父皇派來的另一個護衛顏末給追上了,於是主從三人一路西行。有城鎮住店,沒城鎮就露宿。

賀風與宣瀚同歲,顏末卻是已經十八了,因為是皇帝培養出來的死士,故而顯得很是深沉。不似賀風那般帶著幾分隨性。

“殿下,我們這是到哪兒了?”

一行三人,每人都乘坐一匹馬。宣瀚走在最前頭,賀風和顏末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頭。興許是心疼馬兒跑得累了,宣瀚走得很慢,不像是要去追人,而是賞遠處近處的景兒。

聽著賀風的問話,宣瀚賞了他一記白眼兒,“我也不知道到哪兒了,反正按照輿圖上走就是了,大概的方向肯定是不會有錯的。”

您這話說了跟沒說一樣,賀風在心裡不誹,顏末依舊面不改色。

宣瀚扭頭看著顏末,笑嘻嘻的問,“顏末,你和青藍統領是什麼關係?”

“回殿下的話,青藍統領是屬下的大師兄。”

青藍統領的師弟,那應該很能打吧,怪不得父皇會派他來保護自己。

“你們倆都聽著,這一路上我要是不讓你們出手,你們就都別出手,除非迫不得已危及到本殿下的性命,否則都不準出手,不能擾了小爺我遊歷江湖的雅興,知道了嗎?”

二皇子殿下的武功如何,賀風心裡是有數的,顏末卻不以為然。二皇子殿下的那些師傅們可能會傾囊相授,卻不見得二皇子殿下學得齊全。畢竟他的身份擺在哪裡,練武的時候誰真敢對他對手?

他還聽說這位二皇子殿下吊兒郎當慣了,與太子殿下的脾性大相徑庭。

龍生九子,果真是子子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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