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緊張嗎?萬一陛下真被哪個狐狸精勾去了魂,你可怎麼辦哦?

“老奴這就讓雪嬌去請陛下過來,我的好姑娘,就當給陛下一個臺階,俗說話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合,夫妻順則萬事興……。”

宣祈兩夜不歸坤寧宮,這是入宮以來沒有的事。她也相信宮裡那些名義上是宣祈的女人會不安分,嬤嬤這麼緊張,她很能理解。“我與陛下不是你所想的那樣。”

“那是哪樣?”袁嬤嬤又轉了個方向,急得滿臉都是愁字。

蘇瑜又把頭偏了過去,不說話。

“唉喲喂,我的小祖宗,你心裡有什麼不痛快就說出來嘛,別憋在心裡行不行?”

袁嬤嬤急得直跺腳,回過頭想讓蝶依和雪嬌跟著勸,卻發現蝶依和雪嬌不知幾時出去了,代替她們立在寢殿中的正是兩夜未歸坤寧宮的皇帝。

她也不知道皇帝站這兒多久了,聽了她多少話。

總之,在看到皇帝的那一瞬間,空氣裡飄著的全是尷尬,袁嬤嬤直覺自己的老臉丟得連汗毛都不剩了。此刻的她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連安都忘了請就脹紅著臉直接飛奔了出去。

袁嬤嬤從未如此失態過!

簾外的蝶依和雪嬌忍不住笑,二人看了一眼簾裡的狀況,然後雙雙追了出去。

袁嬤嬤走了好遠臉都是燙的,蝶依和雪嬌在後頭直喊她,“嬤嬤,嬤嬤你等等。”

“嬤嬤,你慢著點跑,仔細摔著。”雪嬌說。

因為有些有點大,袁嬤嬤不想驚動大人,只得停下回身,“你們不在寢殿裡侍候,追著我出來幹嘛?”

蝶依和雪嬌充耳不聞般相視一笑,蝶依作勢問雪嬌,“咦,雪嬌,嬤嬤的臉怎麼這麼紅啊?”

雪嬌湊趣往袁嬤嬤臉上看,“還不是怪這廊下的燈籠太紅了,映得嬤嬤臉紅麼。”

“呸……。”袁嬤嬤作勢惱了,啐了蝶依和雪嬌一口,“你們兩個小蹄子,一會兒主子找不見你們看怎麼收拾你們,竟還有空在這裡打趣我這老婆子。”

“嬤嬤真是糊塗了。”蝶依說:“咱們都是侍候主子的老人,這個時候怎麼能沒眼力勁兒呢?”

袁嬤嬤想想也是,但她臉上還是掛不住,瞪了蝶依和雪嬌一眼,抽身逃也似的離去。

樂得蝶依和雪嬌腰都直不起來。

而此時坤寧宮寢殿,袁嬤嬤極為無狀竄出去後,蘇瑜復又回過頭來。看到宣祈俊逸非凡的輪廓,以及眉目間淡淡的無奈,蘇瑜也狠不下心腸冷面相待,可又想到二人之間為的什麼事生嫌隙,蘇瑜心中亦是不痛快。

她坐著。

他站著。

四目相望。

都在對方妥協。

偏偏,兩方都是倔脾氣。

這個時候,就要看誰先忍不住開口了。

“你……。”

“你……。”

二人異口同聲。

蘇瑜愣了愣。

宣祈則走到她身邊落坐,牽起她的手,嘆道:“或許是朕太急於完成南宮耀的遺願,沒顧及到晗哥的年紀的確不適合擔當大任,也沒問過他願不願意。所以我想了想,還是先讓他在我們身邊多歷練幾年,等到他真正抗得起責任的時候,又願意回北國去誆扶社稷之時,再助他一臂之力。”

委實而言,蘇瑜是不想宣晗離開自己身邊的。只是宣晗的身份特殊,北國有他的責任和義務,要是他願意回去,她也不能阻止。現在宣祈能為她妥協到這個地步,蘇瑜再計較就顯得作了,“我明白你的一番苦心,我也知道你將晗哥放回北國那麼危險的地方也不是真心,對不起,阿祈,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辦?我明明知道晗哥兒是屬於北國的,我也知道他對北國有不可推脫的責任和義務,可是我一想到他年紀還這麼小,就要到毫無根基朝堂上掙扎求存,我的心就……。”

輕輕攬她入懷,宣祈聲音溫柔,“你是個好阿孃,晗哥兒這輩子有你做他阿孃,是他的福氣。”

“你不必難過,我今日已經找晗哥認真談過了,他答應接下來會努力學習,十五歲,十五歲他就回北國,拿回別人從他父親手中搶走的東西。”

夫妻二人又推心置腹的說了會兒話。

蘇瑜突然想起一事來,“那夜說到沈重霖下獄,陛下未明下獄名目,是不是跟叛帝宣苑有關?”

那夜他是要跟蘇瑜聊起宣苑的,結果因為他想即刻將宣晗送回北國的事讓蘇瑜生了氣,便沒再聊下去。“沈重霖是宣苑在大唐養的狗,主人在哪兒,狗就得在哪兒。”

“宣苑也在大理寺監牢?”

“是的,只是現在他現在口不能言,手不能寫,沒人知道他曾是高高在上的大唐皇帝。”宣祈說:“當初我離宮去通陽尋你,刻意將訊息透露出去,我料定沈重霖會大肆宣揚,屆時宣苑也會找準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親自上京,他以為他安排得很好,其實我早就準備好的天羅地網等著他,他一到京城,就被禁衛軍統領冉綏繁給捉住了。秘密關押在大理寺監牢,對於他,天下臣民的眼睛都看著,所以也沒什麼好審問的。”

“你準備怎麼處置宣苑?”

想到因為宣苑叛國,更為一己私利出賣大唐,險些將大唐天下害得滿目瘡痍;想到他帶走蘇瑜,他永遠都忘不掉在那條冷冰刺骨的河裡救起蘇瑜時她悽慘的樣子,那雙腳現在是好了,可當初潰爛得幾乎見骨。

宣祈深邃的眼眸中劃過一道又一道狠戾,“我要讓他毫無尊嚴的死去。”

毫無尊嚴的死去?

蘇瑜不知道宣祈到底打算怎麼做,可他能說出這樣的話,想來心中是有盤算的。

“沈重霖,一起。”

聽著蘇瑜冷冷說著這句話,宣祈看不到她的表情,卻能感受到懷中之人在提起這個名字時的怨忿。

“好。”

“正事說完了,你是不是該補償我的。”

突然話峰一轉,弄得蘇瑜一臉的莫名其妙,好不容易思緒從別的地方拉回來,看著宣祈熾熱的眼神,蘇瑜臉一紅,“你說什麼呢,我聽不懂。”

“你冷落了我兩日,我在御書房等著盼著你來,可你真能狠得下心來不去一次,難道不該補償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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