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你有事。”

耿榮站到蘇瑜五步開外的地方,言語深沉。

她和耿榮之間唯一的交集點就是嫣如,特意來找她,會跟她說什麼?蘇瑜目色深凝,看著耿榮眼中強作精神下掩飾著不少的沮喪和疲憊。

沈瑩被耿榮的聲音拉回魂,這麼好的男人沒見著她似的走到蘇瑜面前去了,她對蘇瑜的惱火情緒又莫名添上一重妒恨,陰陽怪氣的笑道:“我說你怎麼看著如此光鮮,原來離開了我大哥哥,你也沒閒著。也是,京城地界兒這麼好,不找個靠山豈不得虧得慌。”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知道沈瑩定是誤會了她與耿榮,蘇瑜眸色斂著半分警告,“沈瑩,嘴巴放乾淨點兒。”

“怎麼,你做得出來還怕被人說啊?”沈瑩斜著蘇瑜和耿榮,滿臉發現姦情的鄙夷,“瞧著是比我大哥哥好,蘇瑜,你眼光不錯。”

無故被人誤會,耿榮臉色不佳。特別是這人竟將他與蘇瑜說到一處去,更叫他心生好奇,放眼京城,除了沒見過蘇瑜本人的,那些知道蘇瑜名字的誰不知道她如今是攝政王妃?敢這樣跟她說話,他不得不多看那人幾眼。

“這位是……。”

耿榮看沈瑩的目光像是看另類,蘇瑜大概知道他在想什麼,他問,蘇瑜也老實回答,“這位是沈重霖沈大人的妹妹。”

沈重霖的妹妹,蘇瑜與沈家的官司雖未有人敢拿到桌面上談,但私底下卻不少議論紛紛。這沈瑩模樣只能說尚算有兩分姿色,目光渾濁,面相刻薄,想必之前蘇瑜在沈家定是沒少為難蘇瑜。

“是啊,我哥哥如今位列朝臣,功在社稷,豈是一般人能比的。”沈瑩傲慢的抬了抬下巴,將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臉表現得極致,“能收撿我哥哥不穿的破鞋,也算是你的福氣。”

文掌櫃深深為沈瑩捏了把汗,這小婦人真是什麼都敢說啊!

蘇瑜領教了沈瑩這種態度幾十年,練就了一身的皮糙肉厚,可是耿榮不同,撇開蘇瑜不提,沈瑩竟敢這樣羞辱他……。

耿榮一手負後,面色陰沉似冰,“我不打女人,滾。”

沈瑩一聽耿榮喊她滾,頓時就怒了,他哥哥如今可是貴不可言,誰不得上趕著巴結,這人敢這樣兇她,哪裡忍得了?“啊呸,你是個什麼東西,敢這樣跟我說話,剛才我已報了姓名,難道你是聾子不成?”

耿榮聞聲一記眼刀殺過去,隨即冷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來人,丟出去。”

耿榮語音一落,門外就進來兩個普通隨從模樣的侍衛,直接一人一邊架起怔愣的沈瑩丟到門外。這一番迅速的操作看得賀宏平都傻了,他剛想梗起脖子與耿榮叫板,但一接收到耿榮冰冷的眼神,立即又慫得跟個鵪鶉似的朝門去,“娘子,娘子,哎喲我的娘子哎。”

而被丟到大街上的沈瑩,在聽到賀宏平的叫喊後才覺得驚懼和羞洩。青天白日,她就那樣被人像丟東西似的丟出來,臉皮子臊得五顏六色,她直起身就要往裡闖,又被那兩個隨從攔住。

“你們幹什麼?青天白日天子腳下,你們還有沒有王法?”

隨從沒答話,賀宏平從裡面撩袍出來,現在他就想著趕緊跑路,直覺告訴他裡面那個衣著看似尋常的男子他們惹不起。“阿瑩,阿瑩,咱們走吧,這家的酒也就這樣,我們找下一家吧。”

沈瑩自打進京,在候府沒得到她想象中的舒適待遇,好不容易回到孃家有孃家哥哥撐腰,自然是有依仗,身板硬朗,被人欺負成這樣,她能輕易算了?

一巴掌煽打在賀宏平臉上,“你是不是個男人啊,沒看到你媳婦正被人欺負麼?”

周圍看熱鬧的百姓越圍越多,賀宏平那邊沒被打的臉跟被打的臉一起又痛又燙,這要是傳回候府去,知道他在京城給候府丟了人,指不定家裡要怎麼責罰他呢。賀宏平一慣的哄誘沈瑩,“咱們回家找大舅哥說理去,讓大舅哥給你報仇。”

沈瑩是被氣糊塗了,怎麼沒想到可以讓大哥哥替她出氣?腦子裡回想那男的一身穿著,就算手底下有打手,估計官也大不過她大哥哥去。於是衝裡喊道:“有本事報上名姓。”

耿榮的隨從不耐煩的揮揮手,“走走走,都散了都散了,沒什麼好看的。”

湊熱鬧彷彿是人天生的劣根性,這邊隨從揮手趕人,人是散了散,但仍有不少一步三回頭。

賀宏平不想事情鬧大,拽著沈瑩往後扯,“阿瑩,咱們先回去吧,都在京城呢,總有一日會遇著的。”

沈瑩狠狠地在賀宏平手臂揪了一把,“哼,氣死我了。”

賀宏平疼得齜牙咧嘴,臉上依然掛著討好的笑。

酒肆裡的蘇瑜和耿榮要了個雅間,蘇瑜姿態隨意的歪著圈椅背,一手搖著團扇,一邊睨著耿榮等他開口。

“我很感謝你這段時間替我照顧嫣如。”

耿榮的開場白說得蘇瑜有點懵,什麼叫‘我很感謝你這段時間替我照顧嫣如’?“耿大將軍,你是不是弄錯了什麼,我可不記得自己答應過我要替你照顧嫣如。”

她故意將‘替你’兩個字音咬得很沉,闡明自己的立場,“嫣如住在我城外的莊子裡,那是我倆之間的情份,與你半文錢干係都沒有。”

耿榮此時的表情很屈憋,可再屈憋他也要忍著,“從前的事是我錯了,我想娶嫣如過門。”

耿大將軍在她面前認錯?蘇瑜愣得手裡的團扇都忘了搖,她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大將軍可真有意思,從前種種皆是你與嫣如之間的事,與我有什麼相干?何況我又不是嫣如的長輩,你在我面前認得著錯麼?”

耿榮看向蘇瑜,她唇畔噙著嘲諷的笑,眼中卻是溢著無盡的智慧,“嫣如在京城就你一個知己,我希望你勸勸她。”

“你讓我勸她,也就是說她沒答應是麼?”蘇瑜手中的團扇重新搖了起來,不緊不慢,“你倒是夠精明的,久打山頭攻不下,想著劍走偏鋒到我這裡來找門路來了。”

“嫣如已經離開飛燕樓,她在老家也無甚親人,她的後半生須得有人照顧。”

如果不知前情,蘇瑜大概會為耿榮這番話所動容吧。她回望著耿榮,不想錯過他臉上的任何表情,“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幫你勸嫣如?”

“你們不是好姐妹,難道你想她下半生孤苦無依麼?”

蘇瑜默了默,突然笑了,“你這話可真有意思,誰說她下半輩子會孤苦無依?哦,沒有你,你就認為她下半輩子會過得無比悽慘是不是?”

耿榮也突然莫名自信起來,他相信這輩子嫣如除了他不會對任何男人動心。他們是兩情相悅,只要嫣如肯給他機會,他們一定會和從前一樣好。“只有我,才能讓她下半輩子安好。”

“那是你一廂情願,非要這麼說的話,嫣如的下半輩子我也可以照顧不是嗎?”

“你……。”耿榮被懟得氣結,“她需要的是我。”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你現在是要做什麼?”蘇瑜手中的團扇又停了,她溫潤的玉眸徒然變得凌厲,聲調也漸了些許,“她在最需要的你的時候,你在幹什麼?你在欺負她,羞辱她,你在扒開她的傷口一把一把的撒鹽,直至最後你都認為她是個人盡可夫的女伎。你怎麼就沒想過,你們老家離京城那麼遠,嫣如為何會順從伎樓的安排到京城謀生麼?她只是想多看你一眼,就算你給她的是無盡的傷害她也認了。可路有頭,事有盡,現在她的心被你徹底的傷死了,你又在得知所有真相後在她面前上演一出良心發現的戲碼,就想讓她忘卻過去種種,重新投入你的懷抱麼?耿大將軍,你未免太自以為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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