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討個公道,其實不過是想置人於死地,需得走個正大光明的過場。

肖美媛心頭冷笑連連,也暗暗告誡自己千萬不能惹到梁太后,不然蘇瑜的下場,便極有可能是她的下場。

此時,雪嬌又重新沏了茶,蘇瑜正與霍靜芳將岳雲眉和蕭景仁的事聊得正酣。

“……我這心裡總是突突亂跳,阿瑜,阿眉那裡可千萬別搞出什麼事情來。”霍靜芳憂心忡忡,“說起來白家那公子根本無心與阿眉結親,不過都是兩家家中長輩一廂情願罷了。我也是有些氣惱的,嫻姐姐一個姑娘,到底不好說什麼,阿眉可是在我婆母那裡說了好些回了,不願意嫁給白振羽,不願意嫁給白振羽,偏生岳家家裡這些長輩就覺得那白振羽是個讀書人,既有才情又明事理,配阿眉這個粗心的姑娘最是妥帖。但白家公子那裡呢?我可是半個字都沒聽說他有過什麼反抗。這事我憋在心裡很難受,幾次都想跟夫君說說,或許他出面事情會有轉機,但每次話到嘴皮都給嚥了下去。”

蘇瑜很是理解霍靜芳的糾結,岳雲眉和白振羽雖不是相看兩生厭,但到底是都不想一輩子纏在一起,可家中長輩樂意,自古兒女親事又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抗拒就是忤逆,這是不孝之罪,捅到官衙還要坐牢。

“現在阿眉有了旁的心思,這就是個變數,現在唯一不能確定的就是世子爺的意思。”蘇瑜微微嘆了口氣,上次她回孫家,孫嫻一副故作歲月靜好的模樣,她瞧著也是難過,“改日我見著世子爺,試探試探他,總不能真叫阿眉和嫻姐姐此生都遺憾。”

霍靜芳拉著蘇瑜的手,眼中盡是感激,“好歹是我們岳家的事,費你操心真是不應該。”

“你這樣說可是見外了。”這一世難得有兩個知心的手帕交,蘇瑜很珍惜。

霍靜芳收回手,又道:“對了,前日蘭姐兒來看我,說若我見著你替她說聲謝謝,她弟弟不用回老家去了,多虧你出的主意。當然我跟她說那些銀子是被阿眉險些闖禍贏回來的,否則以她的心性該不安了。”

提到關芯蘭,蘇瑜眼角眉梢都掛著藏不住的笑意,“她只跟你提了這個?沒再說些旁的什麼?”

這話明顯意有所指,霍靜芳凝神看著蘇瑜,“旁的還有什麼?”

蘇瑜也不賣關子,反正孫關兩家聯姻的事遲早都會傳揚出去,“馮夫人過壽那日,我雍表哥不是與蘭姑娘意外撞在一起麼?那麼多人瞧見,就算是意外也要受人口舌。我雍表哥是男子,自然要主動承擔責任,回府後便跟我二舅娘提了。我二舅娘性子也不溫吞,當即就帶著諸多什物到關府去賠禮去了。也不知她和關大學士夫婦都聊了什麼,最後是孫家就這兩日下聘,那蘭姑娘就要成我的表嫂了。”

“呀,這可是樁大喜事。”霍靜芳興奮得站起身,連拍了好幾下手板,“我說前日蘭姐兒見著我,幾番欲語還休的樣子,她肯定是想告訴我來著,但又怕我笑話,這才臨走都沒交待半句,這丫頭,嘴上還有個把門的,竟這樣能忍。”

“你別激動,快坐下。”蘇瑜看得出來,霍靜芳是真高興。

霍靜芳端起茶正準備往嘴邊送,外頭忽然傳來幾聲極為不善的語氣。

蝶依守在門口,看著眼前四個膀大腰圓的嬤嬤,個個一臉似來要賬的神情,眉頭一豎,“我說讓你們等著就等著,王妃與將軍府的二奶奶正說話呢,要請人怎麼也得讓我傳句話吧。”

右前面的嬤嬤像是個領頭的,一臉橫肉,倒三角眼,通身刻薄兇悍。聽見了蝶依的話,脾氣立即就上頭,“我們都是在太后宮裡當差的嬤嬤,太后發話,吩咐我們直接將王妃帶到大雄寶殿上去,可沒說‘請’,用不著你傳話。識相就滾開,不然觸怒了太后娘娘,量你一個小小的女使能吃罪得起麼?”

蝶依想著不久前王妃才遭遇暗殺,自己沒護住主子安危正愧悔呢。這會子又來一堆牛鬼蛇神,想衝撞王妃,門都沒有。她站在門口正中央,雙手叉腰,一副誰敢上來她就踢誰的架式。

這幾個嬤嬤只以為蝶依就是王妃身邊的普通女使,她們其中任何一個只要抬抬手就能將她治得服服帖帖。所以蝶依肆放的怒意和殺氣她們並絲毫不放在眼裡,向上擼了擼袖子就要往裡闖。

蝶依剛要動手,蘇瑜的聲音響在她身後,“住手,你們這是做什麼?”

霍靜芳和雪嬌也走了出來,站在蘇瑜身邊。雪嬌見來者不善,也邁出去擋在門口。

那為首的嬤嬤衝著蘇瑜假意福了福,“王妃娘娘,太后娘娘吩咐婢子們帶您到大雄寶殿去。因著這個不懂規矩的姑娘攔著,已經耽擱了一些時候,咱們快走吧。”

“啊呸……。”雪嬌指著那嬤嬤啐了一口,“王妃娘娘多尊貴的身份,你是個什麼東西,也配跟王妃娘娘‘咱們咱們’的?”

為首的嬤嬤拿眼斜著雪嬌,眼中全是諷刺和不屑,更是一副懶得與她說話的表情,直接對蘇瑜說,“王妃娘娘,奴婢們也只是奉命辦事,您還是快跟奴婢們走吧。”

蘇瑜看著這幾個嬤嬤,個個趾高氣昂,像是全來討什麼債的,都不愧是太后宮裡的當差的,有氣勢。又看這幾個嬤嬤的衣著打扮,應該是平常連太后面都見不著的下等嬤嬤,太后讓她們辦差,她們肯定也只是吩咐,並不知道太后為何要讓她去大雄寶殿。

那梁太后為何要讓她到大雄寶殿呢?雪嬌和蝶依都在此,她無人可打探訊息。

嬤嬤們氣勢洶洶來辦差,梁太后那裡等著她的肯定是個大坑,雖然不知是什麼大坑,但她絕不能輕易往裡跳。

“嬤嬤,不知太后娘娘請王妃娘娘過去所謂何事?”霍靜芳的聲音溫柔響起。

為首的嬤嬤笑得陰惻惻的,“婢子們只管辦差,什麼事情,王妃娘娘過去了不就知道了?總不能叫那麼多人都等著王妃娘娘吧。”

“那麼多人?”霍靜芳擰眉問,“這麼說不是太后娘娘單獨召見王妃?”

說的是大雄寶殿,單獨召見她地兒不是太大了麼?顯然梁太后肯定是在算計什麼?今日刺殺她不成,肯定還藏著什麼後手。她悄然將手放在小腹上,罷了,就去看看吧,真想困住她,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阿芳,你別緊張,我去看看。”

“那我隨你一起去。”

“不必,當著菩薩的面,難道太后還真敢把我吞到肚子裡去?”

霍靜芳嗔瞪她一眼,“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說笑。”

蘇瑜拍拍她手,邁出門檻,領著雪嬌和蝶依走在最前面,四個嬤嬤跟了上去。

霍靜芳看著蘇瑜遠走的背影,如竹般堅強柔韌,又是那樣的孤獨寂寞。

想當初若不是她在侯府的宴請上逼得曲家自動毀婚,哪來今日她與岳家二哥兒的對影成雙?為了她,她可以得罪曲家和嚴家,置自己的名聲於不顧。這個時候,明知道太后有可能為難她,她要置她的安危不顧嗎?

不,她做不到。

霍靜芳打定主意,心中也不再慌亂,移步往大雄寶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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