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嫌,不嫌。”姜太太替沈重德接下話來,拉著李氏的手親熱得不想鬆開,“是我思慮不周,憑白丟了二百兩銀子。早知你這般賢惠,你這二弟弟也就不會吃這場苦頭了。”

“都是一家人,太太以後若有什麼難處,直接找妾身就是。”

“阿德,還不快謝謝你小嫂嫂。”姜太太聲音爭民,生怕李氏會反悔。

沈重德恭敬的對著李氏鞠了一躬,“謝謝小嫂嫂。”

李氏大大方方毫不避諱的受了這一躬,如今沈家大房這一妻一妾,誰尊誰貴,顯而易見。李氏悄悄拿眼去看蘇玫,那一臉的苦瓜色讓她舒坦極了。

這廂婆賢媳孝,兄弟恭敬,幾步開外的蘇玫咬牙切齒的望著,這些人沒半個人將她放在眼裡,當她蘇玫是空氣嗎?“阿孃……。”

姜太太聽到蘇玫的聲音,毫不掩飾眉宇間的厭煩,“你弟弟還傷著呢,有什麼事以後再說吧。”

姜太太一行人來得快,去得也快,還順帶將沈重德帶走了。

蘇玫撐不住滑坐在地上,採雲扶都扶不起來。

……

從芙蓉樓出來,博古齋門前的鬧劇早已隨風散了。

蘇瑜上了回孫府的馬車。

孫學雍坐在她對面。

讓孫學雍見到宣祈言辭繾綣待她,蘇瑜臉上一直紅撲撲的,有些難堪。

想了想孫學雍又不是不知道她與宣祈的關係,這份難堪也很快從臉上掠去。

“我沒想到他會請雍表哥來接我。”

車室裡一直沉默,蘇瑜先開口。

“王爺行事總是出人意料,我大抵也都習慣了。”孫學雍扯了扯唇,算是笑吧。

是的,宣祈處事,總有深意,所以,蘇瑜問,“你可想到法子再次替我解圍了?”

“你連著失蹤幾日,祖母那裡自是瞞不過,何況……。”

孫學雍將上元那夜後府中所發生之事都給蘇瑜說了一遍,讓她沒想到的,是孫嫻會被罰去跪祠堂,而且她這一露面,肯定會被立即叫到瞳暉院,外祖母那裡有許多疑惑需要她解。

所以,孫學雍之所以會出現,宣祈有兩層意思。

其一,他不介意自己向祖母招供失蹤幾日的去處,若有什麼禍事,孫學雍可替她分辨一二;

其二,他認為自己不會向祖母招供失蹤幾日的去處,喊來孫學雍,途中好商議個原由,統一個口徑,能在祖母那裡將此事給揭過去。

他如此體貼,雖然二人已分開,蘇瑜仍覺著被他的溫柔包圍保護著。

“嫻姐姐可還好?”

“進了祠堂沒多久就出來了,人倒無事,只是憔悴不少。”說到孫嫻,孫學雍多少要拿出長兄的責任和關懷,“阿瑜,阿嫻始終不說那個男人是誰,你肯定知道是不是?”

自然是知道,孫嫻一直閉口不談,無非是覺得自己已經丟了人,不想再連累孫府跟著丟人罷了。

“你不知道,不代表二舅娘和外祖母不知道。”

府裡只在傳孫嫻私會外男,他想去看孫嫻,阿孃卻攔著不讓,他也從未往阿孃和祖母知實情的方向去想過。“你怎會這麼說?阿嫻不說,我阿孃和祖母怎會知道?”

不怪孫學雍想不通,那些後宅裡的私癮,他哪裡能悟得透徹?“二舅娘和外祖母肯定知道,既未發難,說明此事或許並不是什麼壞事。”

孫學雍更聽不懂了。

蘇瑜也不打算再作解釋。

馬車就那樣搖搖晃晃停在孫府門口。

下了馬車,與孫學雍分道揚鑣回景暉院。

採玉見著欣喜不已,撲過來又是哭又是笑,“姑娘失蹤這幾日,可把我們擔心壞了。我們回來後袁嬤嬤把我們臭罵一頓,姑娘,以後再外出,我們再也不也離開你身邊了。”

蝶依趕緊過來將採玉拎開,“姑娘身上尚未大好,你這樣抱著她她哪裡能受得住?”

這話正巧讓得到訊息趕來的袁嬤嬤聽見了,“我的祖宗哎,這又是哪裡受傷了?快讓我看看。”

蘇瑜在她面前轉了一圈,“是蝶依小題大做,我早就好了。”

“你……。”袁嬤嬤張了張口,又見院子裡有不少人,忙拉著蘇瑜回房。又吩咐採玉去沏新茶,這才神情嚴肅,“姑娘跟奴婢句準話,不見的這幾日是不是去了……。”

蘇瑜原也不打算瞞著袁嬤嬤,“是的,上元夜十字坊出了事故,我正巧在看燃燈樓祈福,受到牽連傷了幾分,他不放心我便帶我去到府上治傷,我是好全了才讓我回來。”

袁嬤嬤心頭有喜,也有擔憂,“那日章嬤嬤親自來找我,想套話呢,我不敢擅自透露半個字,姑娘,要不要向老太太透透意思,別叫她老人家總是擔心。”

蘇瑜解了氅衣坐在繡凳上,採玉正好端著新沏的茶進來。

“還不到時候。”

還不到時候?幾時才算時候?

偏偏她的主子姑娘是有主意的,她不敢擅自做主壞姑娘的盤算。

雪嬌進來,福了福身,“姑娘,咱們進來時奴婢發現周圍守著好幾雙眼睛,這會子又都不見了。”

這定是有心人盯著景暉院的動靜呢。

蘇瑜默默吃茶,袁嬤嬤卻似想起什麼,“老太太吩咐過,姑娘只要一回來就去瞳暉院見她。”

重活一世,蘇瑜不喜歡束縛,雖然周老太太這輩子護著她,事事要向她交代這點還是讓蘇瑜覺得麻煩。

袁嬤嬤陪蘇瑜去瞳暉院,秀娟說老太太去了玉暉院,原因是孫妤想見見她與她說說話。

她人回了孫府,估計周老太太有許多話要問,蘇瑜也想見見外祖母,便在屋子裡坐著等。可她沒等來周老太太,而是等來了蔣氏和孫玉溶。

自打上元夜看見這倆親親熱熱出門逛燈會,蘇瑜就知道她們無形中已結了盟。

起身福了福,“阿瑜給三舅娘、姨母請安。”

蔣氏沒言語,孫玉溶不可一世的招手示意她坐下,自己和蔣氏則坐到蘇瑜對面,從上到下目光輕蔑的打量她。

蘇瑜當不知對面斜來的探尋視線,自顧端起茶盞啜飲。她前腳到瞳暉院,這二人後腳就出來,顯然那景暉院門口的眼線與這二人脫不了干係。

蔣氏是與蘇瑜面對面過過招的,始終對蘇瑜有些陰影牴觸,何況孫玉溶在,她也不想率先開口惹上。

孫玉溶但見蘇瑜這通身的氣定神閒,不輸名門望族的端莊,捏著杯盞,她該是知道自己與蔣氏因何而來,嘴邊居然還抿著笑,這份淡定,的確夠資格當個對手。只是也不見她那短命的姐姐有多精明,怎麼就生個如此厲害的姑娘?

她頭上戴了支桃花流疏釵,那釵她見過,似岳家還是霍家送的年禮。裙襖上繡著兩朵芙蓉花,一隻蜻蜓栩栩如生停在花衣上,似要展翅而去,又似剛停歇不久。那捏著茶盞的手指細白如玉,像剝了皮的水嫩蔥。遠山遠蹙一般的月眉潤眸,清澈如山間幽泉,啜飲杯盞的粉唇色彩淺淡,被茶水滋潤得嬌豔墜露般旖旎。

她的兩個姑娘比不上,孫玉溶略略不甘心,也敢說孫府沒有哪個姑娘能及得上她。

“阿瑜,你幾日不曾露面,在外可還妥帖?”

這是要套話還是執長輩威嚴要處治她?蘇瑜擱下杯盞,“謝姨母惦念,阿瑜很好。”

“你好也該差個人回來說明去處,不好扯謊叫老太太以及我們這些長輩為你憂心。”

孫玉溶的表情可沒她的話那般真誠,蘇瑜點點頭,“姨母教訓得是,阿瑜記下了。”

蘇瑜點到即止的回話讓孫玉溶接不下話,她最初的打算是想慢慢引導蘇瑜說清她的去處,而後激怒她刺激她讓老太太看到她對自己不孝衝撞長輩的場景,可蘇瑜這樣不鹹不淡,連多說半個字都嫌累的反應,就要亂了孫玉溶的籌謀。

蔣氏見孫玉溶敗下陣,自己連忙頂上,“瑜姐兒,你敢說出你失蹤這幾日的去處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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