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哥兒是個孝順孩子,自然什麼都應承他老子娘,但她的兒子她瞭解,“梧哥兒是不是不同意?”

餘氏不意外老太太知道二老爺的心思,“是,但二老爺孝順,說此事旦憑阿孃做主。”這是想替孫家緩和和餘家的關係呢。瞧瞧他們孫家,不懂事的怎麼都不懂事,懂事的又太懂事。

“那顧姑娘我是沒見過,但咱們府裡有個現成的我倒想搓合搓合。”周老太太覺著這個時機不錯,話兒趕著話兒就說了出來,邊說邊注意餘氏的反應。

餘氏的反應自然很呆愣,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時周老太太又說:“初一那夜瑜姐兒遇險,雍哥兒不顧性命相救,我倒覺得這情分要比普通的兄妹情分要深些。”

周老太太的意思已經不言於表,傻子都聽出什麼意思了。

餘氏被這訊息突然得愣在當場,孫玉溶手中剛端起的茶盞就那樣‘嘣’的一聲掉在翠紫色的地毯上,蘊開了好幾朵暗淡水痕。

室中突然靜得只能聽見人呼吸,餘氏臉上僵著笑,想收又不敢。

還是孫玉溶‘撲哧’一聲笑出聲,“阿孃,您在開玩笑吧,雍哥兒是什麼身份?咱們府中頂尊貴出息的哥兒,瑜姐兒雖有您寵愛,但她嫁過人的,給雍哥兒做妾都不配,怎能將她與雍哥兒綁在一塊兒過日子?”

孫玉溶這般貶低蘇瑜,這完全是沒將她的淑丫頭放在眼裡呢,真是白瞎了淑丫頭幼時偏袒溶丫頭,她的識字方面的啟蒙還是淑丫頭手把手教的呢,這些她竟都忘了?

周老太太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垮下,“溶丫頭,瑜姐兒也是你的外甥女,親上加親不好嗎?”

不是不好,是人家二嫂嫂根本不樂意好吧,阿孃你眼睛不瞎呀,怎麼就沒看見呢?孫玉溶心下十分無語,“不是我不疼愛瑜姐兒,只是她這身份實在不是雍哥兒的良配呀,咱們雍哥兒的嫡妻就算不是權貴千金,至少也得名望閨秀吧,瑜姐兒一個被休出門的棄婦,對於雍哥兒未來的前程哪兒能有半絲幫助?您說是吧,二嫂嫂。”

屋中燈火跳躍,餘氏的臉青一陣白一陣,她想明著拒絕又怕惹惱周老太太,若不再說點兒什麼,這老太太是不是就要當成預設了?

“阿孃的心思媳婦兒知道了,只是此事還是問問二老爺和雍哥兒的意思。”

餘氏這是推脫呢,周老太太意料之中。不過她並不想知道自己二兒子是什麼意思,只想知道雍哥兒的意思,在她看來瑜姐兒在孫府的身份和地位是不值得他用性命去救的,除了兒女私情她又實在想不出別的緣故。

“我瞧著嫻姐兒與瑜姐兒要好,做表姐妹不如做姑嫂,事情既擺在這裡我也不著急,你回去好好問問雍哥兒再來回我。”

餘氏點頭,一臉的精彩紛呈。

孫玉溶在此事上的心思倒與餘氏一致,蘇瑜若真嫁給二房,那便是這一輩子都得賴在孫家,憑什麼?她覺著自己應該再添把火,攪亂餘氏對蘇瑜存在的好感,“阿孃,我瞧著大哥哥院兒裡的武哥兒每次見到瑜姐兒,恨不得把眼珠子都安在瑜姐兒身上,那意思是再明顯不過的,那武哥兒媳婦不也在阿孃面前哭鬧過說瑜姐兒勾引武哥兒嗎?您要實在想將瑜姐兒留在咱們孫家,依她的身份到武哥兒房裡去做個妾也是可以的,何必到二嫂嫂院兒裡去禍害雍哥兒的錦繡前程呢?”

這個小姑子,一番話說到餘氏心坎裡了。她雖然待蘇瑜不錯,那也是顧念著她能將嫻姐兒引進京城貴女的圈子,可從來沒想過要把她請進自己的院落裡啊!她用期盼的眼神看向周太太,什麼意思不言而喻。

周老太太只當看不見,這事兒她只看雍哥兒的意見。

她瞪著孫玉溶,“你這話越說越不體面,瑜姐兒如今是養在我膝下的,什麼品性我清楚,而且她是個有主意的,雍哥兒的前程若要靠嫡妻孃家幫忙,那他得來的前程也是個繡花枕頭不牢靠。再說了,瑜姐兒雖然在沈家做了兩三個月的兒媳婦,但她是清清白白的身子進去也是清清白白的身子出來的,哪裡就配不得雍哥兒了。”

清清白白??

這個訊息倒叫孫玉溶和餘氏不可置信,怪不得老太太底氣硬呢,原來蘇瑜竟還真是個姑娘的身子。

“瑜姐兒……瑜姐兒竟還是個清白身子?”孫玉溶的嘴角抽了抽,“阿孃,你會不會搞錯了?再不然就是瑜姐兒騙了您,那沈重霖乃成年康健男子,怎會對著新婚的嬌妻不聞不問?太不可思議了。”

周老太太也說不清,她只曉得蘇瑜病過一場後就像換了個人似的,想盡辦法從沈家脫身,“瑜姐兒沒理由騙我,我信她。”

“哼。”孫玉溶冷笑,“她騙您的理由女兒隨便就能給您一個,肯定是為了博得您的同情和寵愛唄,知道她在沈家受盡委屈還是完壁,您身為老祖母能不心疼她而厭棄沈家嗎?”

這點兒餘氏深以為然,適才她也是這樣想的。與她姑娘兒子頂多就是兄妹之情,再別的,她實在看不上蘇瑜,恐怕誠如小姑子所言,武哥兒倒是對錶姐兒青睞得很。

“阿孃,兒媳這就回去問問雍哥兒的意思,如他真有心那我阿孃所提之事便作罷,誠如您所說的,比起那顧家姑娘,瑜姐兒是咱們家表親,又養在您的膝下,知根知底呢。”老太太身子不好,她不敢觸怒,只能先順著她的意思,回去若雍哥兒真有那心思,便叫他趁早歇了。

餘氏這話哄得周老太太高興,別人說得再多,只要餘氏認下,瑜姐兒雍哥兒成事兒的機會就不小。

漆黑的夜色如潑了濃墨,如何也研化不開。

餘氏心事重重回到霞暉院,孫廷梧正在書房拿著本書看得認真,聽了餘氏的話,眉頭又深深皺起。

“不僅阿孃這樣想,那日你是沒在場,王畢甫持刀毫不留情朝瑜姐兒刺去,我見雍哥兒彷彿是本能的撲過去救下瑜姐兒,除卻兒女私情令他如此動容,我也想不出他情願捨命的理由。”

原來二老爺也這樣疑測,怎的不告訴她呢,若是告訴她,她便不會在阿孃提及此事時毫無準備,不知如何接話了。“我不是不愛惜瑜姐兒,只是她與咱們家雍哥兒實在是不匹配,說起來她連那張大人家的顧姑娘還不如呢,顧姑娘好歹有個巡城御史做後臺,瑜姐兒有什麼?她外祖母麼?雖說她仗著與岳家和霍家有些交情,但這些交情哪裡會帶給她什麼落在實處的好處?畢竟她是嫁過一回的呢。”

孫廷梧也陷入沉思,餘氏又說了句,“若真得要在顧家姑娘和瑜姐兒兩人之中選一個,我寧願雍哥兒去跟顧家姑娘相看,二老爺,您說呢。”

孫廷梧輕輕嘆了口氣,面色十分為難,“還得問問雍哥兒的意思。”

餘氏臉色有些蒼白,她怕雍哥兒真如婆母和二老爺說的那樣對蘇瑜有心。

孫學雍身上有傷,加上年節沐休,所以極少應酬,餘氏在孫學雍的門外躊躇良久,才打簾進去。

孫學雍品性良端,一直是她的驕傲,若在親事上從了瑜姐兒,或將是他一輩子的瑕疵。

餘氏陰沉著臉,坐到羅漢榻上,“適才我去探望你祖母,提及了你的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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