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族長也正有此意,不論掰扯再多,今日也不能讓他改了主意。

他一揮手,示意同行而來的王氏青年往前走,豈料那先前抄手而立的男子竟猛地拔出刀來攔在他們面前。這一舉動直接將王氏眾人看得愣了半瞬,紛紛不敢再輕舉妄動,目光全斜向王家族長。

還是王家族長穩得住,他沉聲道:“我們這裡有這麼多人,難道還怕你手裡的那一把刀?”

“我知道您老人家不怕,畢竟我們有多少人,你們有多少人?能比得了嗎?”面對如今這劍拔弩張的境地,昭姐兒依舊沒有慌亂。

宮氏得意的朝她冷笑道:“你既然知道輕重,就趕緊滾,離開王家。”

“宮太太,我知道你著急趕我離開,可我今日上門來不單單想見我那表侄女,而是還有一件事要告訴宮太太。既然宮太太不願意讓你的兩個兒子出面,那我就只好親自將他二位給請來,好好論論這件事的是非曲直了。”

宮氏聞言,心下直接一咯噔,難道眼前這小賤人知道自己兩個兒子的下落?

大兒子的下落她是知道的,二兒子照哥兒下落連自己都不知道,她是怎麼知道的?幾經思慮下,宮氏斷定昭姐兒是在虛張聲勢,“你少在這裡嚇唬我,也別妄圖拖延時間,我告訴你,今日阮氏那賤人必須死。”

“你家大兒子王隱現在躲在鎮外的白馬寺中,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看破紅塵,竟把頭髮都剃光了,他的師傅慈悲為懷,曾不止不次勸他下山處置好這件事,救阮氏一命,可他就是隻縮頭烏龜,把禪房當殼,一直躲在裡面不願意出來。至於你的二兒子王隱,本姑娘找到他也並不困難。今日你要是敢傷害阮氏的性命,我就敢讓你那兩個寶貝兒子給她陪葬。”

“你……。”

因為前面昭姐兒說對了,是以對於王照的下落宮氏不得不相信,情急之下氣急攻心,險些昏倒過去。而與此同時,周圍圍觀的百姓又都議論起來了:

“什麼,那王大爺竟躲到鎮外那白馬寺去了?”

“天吶,怪不得這些天一直不見人呢,原來一直躲在寺廟裡。”

……

眼看著議論聲越來越大,王家族長也聽到了有關王氏兄弟的話,他還真是太小看眼前這個小丫頭了,可不能再呆在這裡讓她說出些什麼不能讓王家人以外聽到的事。

“大侄兒媳婦,你讓開,讓這位姑娘三人進去說話。”

宮氏是想衝過去搖昭姐兒的肩膀,逼她說出王照的下落的,徒然聽到王家族長的話,不敢不從,極不甘願的往旁邊退了一步,眼睜睜看著他們主僕三人邁進了王家的大門。

相比於第一眼看到了阮家,王家可就體面得多了。但她也沒空欣賞宅子裡的佈局盛景,而是跟著王家族長一直走著。拐了兩道彎之後,來到一個較大的敞院,隨行而來的王氏子弟將豬籠擱到了場地中央。

現在待在這裡的都是王家人,王家族長在王家有足夠的發言權,他吩咐人拿了幾把椅子過來,請昭姐兒落坐,然後又吩咐人上茶,這般客氣是因為他不再敢小看眼前這個小姑娘了。

“姑娘先前在外頭說的王氏兄弟的下落都是真的?”

昭姐兒沒立即回話,而是把目光挪到宮氏身上。

王家族長也一併望過去,看到宮氏揪著手帕扭捏的樣子,實在有些窩火。

“來人,現在到白馬寺去,把隱哥兒給我接回來,要是不回來拖也給我拖回來。”

幾個王氏子弟一聲,立即轉身離開。

昭姐兒看到王家族長眼中一閃而過的犀利,知道他這是想護著王隱,因為自己先前說過有可能讓王氏兄弟陪葬的話。

而宮氏沒想到這麼多,一想到自己兒子要被抓回來面對這些流言蜚語,整顆心都揪在了一起,她徒然跪在王家族長面前痛哭流涕,“族叔,不能讓隱哥兒回來啊,你也知道那孩子臉皮薄,要是回來被人指指點點,他會活不下去的。”

“既然不想被人指指點點,當初他怎麼就能想出那麼個荒唐的主意,堂堂男子漢大丈夫,出了事就躲就避,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兒子。”

“族叔,你別聽這小賤人胡說八道,鐵定就是阮氏勾引的二郎,隱哥兒那孩子最老實不過了。”

都到這個時候了,宮氏還在一個勁兒的偏袒著自己兒子,昭姐兒實在看不過去,忍不住冷笑道:“宮太太,出了問題,解釋問題,逃避可不是解決麻煩的方式,這樣的道理連我這個乳嗅未乾的小丫頭都知道,難道你這大半輩子都白活了嗎?”

是啊,活到這個年紀了還要被個小姑娘教訓,宮氏哪裡甘心,指著昭姐兒破口大罵,“你到底是哪裡冒出來的賤人,我們王家的事是你能輕易能摻和的嗎?”

賤人?

她在罵自己賤人!

昭姐兒眸色一沉,碧羅三步並兩步站到宮氏面前,抬手就連煽好幾個巴掌,直接將宮氏給打懵了,在場眾人給看懵了。這還不算,還要被打人者威脅,“你敢羞辱我家姑娘,打你這幾巴掌算是輕的,再敢對她不敬,你王家可不是隻丟條一條性命能了事的。”

此話直接將眾人嚇出一聲冷汗,如此威的言論眾人聽著本該覺得囂張跋扈,可她出手的迅速和言語間的強勢,絲毫讓人不覺得她是在說大話。

宮氏的臉已經紅腫起來了,足見碧羅下手的力道有多重。

她捂著被打的臉,求救似的看著王家族長,可是王家族長再一次用審視的目光落到那小姑娘身上。她只坐在那裡,歪在椅子上淡淡的笑著,彷彿這些打啊,殺啊,人命啊,在她面前都不值一提。

“照哥兒真在你手裡?”

此言一出,宮氏也顧不得臉腫,瞪大眼睛看著昭姐兒。

昭姐兒大大方方的承認了,“我既要到王家行事,難道就憑兩張嘴皮子就能逼你們王家就範嗎?”

所以,她一直都是有備而來,就為了阮文玉。

“不論阮文玉的事到底是誰的錯,她的確是不守婦道,這樣的婦人,依我們王家的家規就該浸豬籠沉塘。”

昭姐兒直接搖頭,“族長,我今日到這裡來,可不是來聽你們這些歪理邪說的,我只知道我表侄女可憐,我要救下她,並且帶她走。”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宮氏張牙舞爪的喊著,可她一張嘴臉就腫,表情說完就扭曲開了,整個臉十分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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