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雁娘聽不懂這二人在說什麼,什麼獨大不獨大都沒有讓她趕緊離開枕月樓的事情重要。為了不讓人起疑,她臉上掛著青澀的笑容,那表情裡帶著幾會無措和討好,正中楚浮生的下懷。還是嬌姐瞭解他,知道他中意什麼款的女伎。

“美人兒,你今晚可得好好侍候本公子,只要把本公子侍候妥當了,以後每個月本公子都來尋你,可好?”

楚浮生舉止輕佻的抬起杜雁孃的下巴,嘴巴湊過來吻在她臉頰上的時候,酒氣燻得杜雁娘噁心不已。可她心裡更清楚,此時不能惹惱眼前這個人,否則她會尋不到半點機會逃出枕月樓。

“能服侍公子爺,是妾身的榮幸。”

杜雁娘違心的恭維著,一杯接著一杯的給楚浮生倒酒。

沒一會兒有人推門進來,是個龜公,他討好的對著付南書說:“付公子,杜若小姐現在得空了,請您過去敘話呢。”

付南書聞言,臉上的表情柔和了些,“知道了,我這就過去。”

等到那龜公走後,楚浮生猥瑣的望著付南書笑,“都這麼些年了,這枕月樓裡付兄還是隻能看上杜若小姐,可惜了了,不能嚐嚐別的味道。”

這些下作的話付南書聽著有些不舒服,但他也不想與楚浮生多計較什麼,更不想杜若小姐久等於他,起身便告辭。

難道這廂房裡只有她一個人陪著,原來這個付公子是在等杜若小姐。

杜雁娘望著付南書離開的門口發呆,楚浮生伸手將她的臉給扭過來,面對著時語氣裡帶著幾分不高興,“怎麼,原來你中意付公子那樣的人?”

看著楚浮生不高興了,杜雁娘心裡有些慌,可心裡更是著急怕他讓老鴇叫來人把她換掉,把她重新關起來,她不能失去現在能逃跑的機會。伸手又給楚浮生倒了一杯酒,她學著戲臺子上那些戲子一般笑道:“今夜能服侍公子,是奴家的榮幸,公子可不能惱。”

說完,杜雁孃親自把那杯酒遞到楚浮生嘴邊。

楚浮生的眼珠子左右轉了轉,然後飲下杜雁娘遞過來的那杯酒,接著在杜雁孃的驚呼中將她扣進懷裡,低頭就把嘴裡的酒喂進了杜雁孃的嘴裡。

這動作太過迅速,杜雁娘反應不及,被腥辣的酒水嗆得咳嗽不停,眼淚直冒。

楚浮生看著杜雁娘驚慌無措的模樣,哈哈的大笑起來,“美人兒,再來一杯嘛。”

杜雁娘求饒似的望著他,“公子你,您饒了奴家吧,奴家實在不勝酒力,奴家侍候公子爺吃酒。”

杜雁娘積極的給楚浮生倒灑,但這次她不敢再往他面前送了。而楚浮生呢,似乎也將杜雁娘逗夠了,帶著幾分醉意開口,“你叫什麼名字?”

名字?剛才嬌姐告訴過楚浮生,說她叫‘清菊’,但她潛意識裡牴觸這個名字,但又不想把自己的真實姓名給暴露出來,“奴家賤名,怕汙了公子清聽。”

楚浮生在醉意中有些訝然,還有女伎不願意自己的名字被恩客記住的?這可真是伎院一股清流啊!

他正要開口說些什麼,碰巧適才付南書給他的信被給碰掉在地上。

杜雁娘迅速低頭給他拾起來,無意間掃了一眼,那封信的信封上什麼字都沒有,但信封裡面摸著去是有紙張的,一個大膽的想法突然在杜雁娘腦海裡一閃而過。

她試探的開口,“公子爺,您是個好人,您能救救奴家嗎?”

這是什麼話?枕月樓的新情趣嗎?

看著楚浮生臉上疑惑的反應,杜雁娘又接著試探道:“奴家是良家子,是被惡父賣進枕月樓的,若公子爺您能救奴家,奴家下輩子做牛做馬報答公子爺。”

妓院什麼行當,什麼行情,楚浮生常年的留連花叢,哪兒有不知道情況的?像眼前這美人兒情況一樣的多了去了,難道開了口他都要救?

“我就喜歡良家子,良家子進了妓院,從踏進門的那一刻起就算逃了出去,也沒什麼清譽了。”

這是句大實話,便杜雁娘不甘心,她不可能讓自己這輩子都留在枕月樓。同她一起進來的姑娘因為反抗過度,被活活給打死了,可她想活著。

而此時,她也明白了楚浮生不可能幫她。

既然如此,那也就別怪她了。

“是奴家痴心妄想了。”

在低下頭的瞬間,杜雁娘心裡的那個決定更加堅定。

楚浮生把信放進胸口,然後看了一眼杜雁孃的美麗模樣,又把信給拿出來放到一旁的小几上。他想得很簡單,反正一會兒都要脫衣裳,信還得拿出來。

杜雁娘則被楚浮生貪婪的目光給噁心到不行,她再一次為他倒了一杯酒,然後裝著隨意的走到他身後,趁著楚浮生喝下最後一杯酒再對她不利時,杜雁娘拾起一旁的小凳子猛地朝楚浮生後腦勺砸過去。

她沒想把楚浮生砸死,只是想將人砸暈,所以動靜並不大。

在楚浮生倒在地上的時候,她還顫著手去探了探鼻息,確定她是真暈了才鬆了口氣。

然後她將楚浮生拖上床,等到夜已深了,枕月樓裡的喧譁漸消,眾人都疲憊的時候,準備逃離。在離開前她注意到那個被楚浮生擱到小几上的信封,猶豫再三,她還是鬼使神差的拿了信,然後躲過枕月樓打手的監視,終於逃離了枕月樓。

那個時候天已經開始亮了,但由於太早大街上還是沒什麼人,她不敢露面,怕被人撞見,於是躲進一條衚衕裡,又找了個草垛子躲進去。她本就身心俱疲,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等再次回來,天已經大亮,不遠處的大街上傳來沸沸揚揚的吵鬧聲,她清醒過後想到的是快速出城。

可是枕月樓的人發現出了事,第一時間就派人在滿大街的找她,最終她還是被發現了蹤跡,後來才有了碰到碧羅等人出手相救的事。

敘述完自己真正怎樣離開枕月樓的經過,杜雁娘重重的垂著頭,不再作聲。

昭姐兒和碧羅從中也捕捉到一個重要的資訊,碧羅問,“你拿走了那封信,信現在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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