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你讓我靠一下!
他是知道的,自從祖母和大舅母示意他和表妹交好後,自家這個母親是一直不太情願的。
直到馬車駛出,大哥朝他揮手,叮囑他照顧好祖母,他也只能有些魂不守舍地揮了揮手。
一路上,他都心慌慌的。
他在屋裡的時候,他聽出來了!
那銀麵人是離源公子沒錯,可最後上來大聲嚷嚷的那人是南茗的聲音!
南茗只有一位主子,就是攝政王!
所以,離源公子是攝政王!
傳聞中他的那個亡國之奴出身的外室夫人、臉上有烙字的醜陋夫人,就是自家的這個表妹!
這與表妹年初失蹤被扔進南丹島去的事合上了!
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外祖母和大伯母突然要他與表妹培養感情,說是來個親上加親,要好好疼她!
祖母和大伯母也是知道的!
再想想方才表妹那一副淡定從容的神態,甚至於從幾個月前,她回到京城後,一開始見到她,就一直是淡定從容,絲毫看不出她曾在南丹島遭受那般的大難和絕望,也看不出她受制於人的愁苦和悲傷。
那就很有可能是,她也是自願的?!
再想想大伯在遼城之戰中受傷,本以為必死才要歸京,而云家掌握著整個大周軍中的藥材生意,難不成……那個人,都是衝雲家來的?
但是,祖母和大伯母是為何突然提出讓他娶表妹?那個人肯放她離開?自家肯定和他談過條件,又是應了什麼樣的條件,才讓那人肯放手?
一時間紛紛亂亂,眼神閃爍。
雲老夫人看出了他的不安,問,“小五,你可是有什麼想問的?”
雲子章遲疑地點了點頭,“等安頓下來後再說吧。”
……
那邊,席阡陌帶著四舅母郭氏回了京城,送回雲府,又在雲府門外與大表哥依依惜別,焦急之色溢於言表。
於是很快,就有云家老夫人和五公子被馬匪擄走的訊息傳出來。雲家派出護衛家丁四處搜尋,連五城兵馬司也出動了。
席阡陌完美演完了戲後,才叫凝霜和凝華交代一聲,別在席老夫人面前露了餡兒,自已急急回了有風別院。
一進院就是沉重的血腥味。
她心下一沉,腳下又是一軟。
一直悶在心口的疼痛感又襲來了。
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可能方才吸毒的時候,真的有點中毒了。
按說,她的口腔裡沒有傷口,應當不會中毒才是。
綠芽正端著血水出來,又叫人換一盆乾淨的來,見夫人回來了,面上是大喜,“夫人!”
席阡陌快步走進內室,問,“爺如何了?!”
陸世澤正在給坐在床上的楚珩鈺一圈一圈包紮傷口,嘴上說道,“幸得夫人處理及時,將傷口處的毒清除了大部分,屬下已經開了方子,應無大礙了。”
席阡陌鬆了一口氣,看向楚珩鈺,“爺您無大礙那真是太好了。”
楚珩鈺卻只是輕飄飄瞥了她一眼,然後扭過頭去,簿唇抿成一條直線。
席阡陌:???
這種表情她沒見過,但她可以明顯感覺他身上散發出的冷意,這是……生氣了?
回想自已開門那一瞬間,確實是魯莽了,可那也不是她求他來救的啊?
想了想,她上前無奈地一揖到底,說道,“爺,多謝爺以身相護,讓您受苦了。”
楚珩鈺“刷”地把頭扭回來,眼神是冰冷的,“爺稀罕你什麼謝?!”
席阡陌還是懵:???
那您氣什麼吱一聲啊?!
陸世澤也是不解,夫人回來之前,爺隔一會兒問一句,眼下人回來了,這又是鬧哪樣脾氣?
他手上的纏布已經繞好了,正在胸前打一個結,一拉,就聽某王爺“嘶”的一聲。
他手上一頓,臉上是懵逼的表情。
方才用小刀剔肉挖骨的時候沒見您吭聲,這打個結,您就吱吱吱?
然後就見席阡陌一臉心疼地走到跟前,“痛了?”
楚珩鈺點頭,語氣軟了一點,“痛。”
陸世澤繼續一臉懵逼。
主子爺您還能再假一點嗎?!
席阡陌伸過手來,“我來吧。”
陸世澤立刻明顯感覺上頭的冰凍氣壓瞬間消失。
原來如此……
他瞬間懂了,把布頭交到夫人手裡,然後恭敬說道,“有勞夫人了。”
席阡陌接過布頭,仔細地一邊打結,一邊問,“傷口可縫上了?”
陸世澤點頭,“縫了,傷口雖小,但太深了,屬下深覺夫人說得對,還是要縫上的。”
不動聲色地拍了一記夫人馬屁。
又不動聲色地快速看了一眼主子的臉色,果然見他臉色緩和許多。
綠芽正在收拾一旁帶血的布,陸世澤一見,趕緊搶戲,“綠芽姑娘,這種髒活怎好勞煩你?”
綠芽:???
陸神醫你是腫麼了?往常這不都是我們這些奴婢做的?
陸世澤搶過那些布,故意把血漬漬的那些朝外,然後對綠芽說道,“爺流了這麼多血,傷口又被挖了許多爛肉,一定元氣大傷。你去把那些補藥一併燉上。”
反正要讓夫人多心疼心疼主子,把剛才的畫面往慘裡說就是。
果然見席阡陌臉上更心疼了,主子爺的臉色更滿意了。
綠芽卻不明所以地點頭,“方才神醫開的解毒方子已經讓人去抓藥了,這補藥是不是也請陸神醫開個方子?”
陸世澤點頭,“你跟我來。”
二人出了門,席阡陌才輕輕給他套上外衫,問,“躺下休息一會兒吧?”
楚珩鈺冷哼一聲,“不必,一會兒還要喝藥。”
“也是,要不,您靠一會兒?”席阡陌將他往床頭柱子方向推了推。
楚珩鈺卻大手一伸,拉著她在旁邊坐下,“你讓我靠一下!”
席阡陌:……
行吧,你是病人你最大。
楚珩鈺把頭靠在她的肩頭,動了動。
好像她的肩膀太瘦弱了,不舒服,他又把頭動了動。
還是不舒服,再次動了動。
席阡陌:???
她問,“爺,還是靠著枕頭舒服一些,您不必彎腰來遷就我的。”
她坐著也比他坐著矮,想也知道靠著她是不舒服的。
楚珩鈺固執地按住了她,“別動!”
語氣帶了一絲暴躁。
席阡陌只好努力挺直腰板,微抬起一邊肩膀,好叫他靠得舒服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