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翼此刻對眼下的情況進行了初步的分析,他自己剛回到人界兩天,見過的人只有那麼幾個,花肅時、花舞、黎叔、石明、速老,還有就是進城路上的那三個山賊。

不可能有人會知曉北宮翼的真實身份,那麼結下樑子的、有利害關係的,就只有那三個山賊和速老了。

此刻北宮翼只需要問一個問題,便能準確的知道幕後主使是誰了。因為速老根本沒有對花肅時和花舞下手的理由,但倘若是那三個山賊前來報復,那麼受到襲擊的肯定不止北宮翼一個人。

北宮翼看向跪著的綁匪,說道:“我現在只問你一個問題,花肅時和花舞被你們帶到哪裡去了?”

聽到這個問題的綁匪滿臉不可置信,在心中默唸到,“怎麼會?我們前兩次的行動利落乾脆,他怎麼可能會知道?”

語蘇看著還不是很配合的綁匪,遂將肚子中的火氣全撒了出來,從背後將他一腳踹倒,用高跟鞋的鞋跟頂著他的脊柱,再稍稍一用力足以令他後半生半身不遂。面無表情地說道:“再不回答,你將會失去最後一點價值。”

劇烈的疼痛令綁匪痛不欲生,看向北宮翼懇求道:“別!別!我說,我說!在城郊的一處化學工廠,張大和另外兩個人,以及花氏兄妹都在那兒。”

北宮翼看著綁匪這痛苦的表情,不禁心中默唸道:“原來高跟鞋不僅能提升氣質,不時還能踩個人玩玩,唉,幸好語蘇沒把這招用在我身上,不然,嘶……”

綁匪的回答證實了北宮翼的猜想,但這不足以說明速老對北宮翼就沒有任何想法,更不足以說明速老就是自己這方的人。所以能夠去救花肅時和花舞,並且救下來之後自己能活著回來的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靠自己。

北宮翼思考到這一點之後,立刻開啟契約將語蘇召回,並對語蘇說道:“等等是一場惡戰,必須保證元素力……”

“我懂,不用解釋,憑你現在的實力,那點想法根本瞞不住我。”語蘇冷冷的說道。

聽到這句話,北宮翼根本不敢再將接下來話想出來,只希望自己剛剛在心裡說的話,語蘇沒有聽到。

綁匪趴在地上,像是看怪物一樣,看著北宮翼,此刻他終於明白,那個女人根本不是碰巧出現的,而是眼前這個人的天使,“第二類……天使!”震驚得連瞳孔都在顫抖。

北宮翼看了一眼綁匪,淡淡回了一句:“帶路。”此刻在旁邊廢棄房屋的一處窗簷下倒掛著一隻蝙蝠,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北宮翼跟隨著綁匪來到城郊的化工廠。看著眼前偌大的工廠如此安靜,綁匪說道:“我知道一處小門,可悄無聲息的進去。”

北宮翼卻說道:“不必了。”說罷就徑直走上前,一腳踹開了工廠的大門,巨大的聲響在整個工廠中迴盪著,徑直走了進去。

綁匪十分不解,北宮翼究竟哪裡來的自信和勇氣敢這樣闖進別人的領地?來到一座倉庫之後,綁匪停下了腳步,看著北宮翼。

北宮翼明白了,握住把手拉開門之後,一股刺激性氣味直接撲鼻而來,一腳先將綁匪踹了進去,見沒有設伏,才放心走了進去。一眼望去,整個倉庫全部都是直徑兩米,高三米的巨型玻璃容器,僅在其中幾個容器上貼了一張紙,紙上寫著純淨水。

語蘇在心境中對北宮翼說道:“小心,這些都是濃硫酸。”

還沒走幾步,綁匪直接低頭跪倒在地,口中還唸唸有詞,像是在懺悔著什麼。北宮翼也走上前,抬頭,這才看見,在架空橋上張大戴了半邊臉的面具,兩條胳膊也纏著繃帶,倚在欄杆上看著自己,在他的旁邊是另外兩個綁匪和花肅時與花舞。

張大率先開口道:“小子,你不是愛管閒事麼,今天我要讓你知道,招惹惡靈的後果。”張大沒有再廢話,直接舉起右小臂,一個披著黑斗篷的人直接拎著花舞的衣領,掂起後將她懸在空中,隨時準備鬆手,而在花舞的正下方,就是濃硫酸。

花舞的雙手抓著那個人的胳膊,過度的驚恐令花舞再度失聲,剩下的只有淚水和想要生存下去的本能。

花肅時不僅被膠帶封住了嘴,就連雙手也被綁在身後,可他仍想站起身去救花舞,但被身後的黑衣人死死地按在原地,焦急的模樣令張大放聲大笑,因為這一幕他自己可太熟悉了,同樣是至親的親人,張大想讓別人一起分享這種痛不欲生的感覺。

北宮翼說道:“你也有一個人在我手裡,放了花舞……”

不等北宮翼說完,張大直接說道:“哦?是麼,我可不認識這個人。”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隨後轉身給了他們一個眼神,兩名黑衣人心領神會,直接拔槍,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

兩聲槍響之後,剛剛還跪在地上的人,此刻已經躺在了血泊之中,身體還在抽搐著,“爵……爵士……大”,連最後一句話也沒說完,兩人便又各開了一槍。

北宮翼看著對方這毒辣的手段,說道:“喪心病狂。”

張大轉過身繼續看著北宮翼說道:“現在,該你了,小子!”張大剛說罷,在倉庫的一處角落,傳來了一聲嘶啞的吼叫,這聲音像人卻又像蜥蜴。

它緩緩現身,足足有兩米五之高,全身銅綠色的鱗片,脖頸上戴了一個項圈,不斷吐著分叉的蛇頭來捕捉獵物的資訊。

北宮翼愣在原地,因為他還從未見過這種獸人,既不是純粹的妖獸,也不是純粹的人類,蜥蜴人鎖定了北宮翼的方位,迅速朝他飛奔而來。在語蘇不斷的呼喚下,北宮翼終於緩過神來,連忙召喚出焰舞,此時蜥蜴人的爪子距離北宮翼僅剩半米之距。

已經來不及準確判斷了,北宮翼大致估計了一下,賭上一切將刀護在心臟位置。而蜥蜴人見心臟已無法得手,便瞅準時機,蹬地、騰空、轉身,用尾巴狠狠抽在了北宮翼的肋骨上。

北宮翼被直接抽飛,摔在容器的玻璃壁上才停下,肋骨骨折的劇烈疼痛令北宮翼一度無法起身。

語蘇氣急敗壞的在心境中說道:“站起來!再走神,下次丟的就是命。”

北宮翼左手捂著肋骨,背靠容器緩緩起身,眼神犀利,盯著吼叫飛奔而來的蜥蜴人,它再次躍起,想就此徹底終結北宮翼。

殊不知北宮翼等的就是這個時機,因為它在剛才得手之後,肯定或多或少還會藉助“躍起”的手段來迷惑北宮翼,但北宮翼並不傻,同一個跟頭不可能會栽兩次。

這次北宮翼選擇以攻為守,強忍疼痛,雙手握刀朝著蜥蜴人的面門奮力劈砍。蜥蜴人全然沒想到眼前這個人會選擇進攻,連忙將雙臂交叉護在面前。

北宮翼劈砍上去之後,其堅硬的鱗片一度震得他自己雙手發麻,但仍繼續發力才勉強將蜥蜴人逼退。

語蘇說道:“快,趁現在!”

“明白”,北宮翼抓住時機,迅速調動元素力,“熾炎訣!”劈出一道青藍色的火焰正直命中蜥蜴人,霎時間火星四濺,隨後北宮翼左手猛然一握,“炎爆”,四散在空中和地上的火星發生爆炸,對蜥蜴人造成二次傷害。

北宮翼雙手握著焰舞,謹慎的看著被激起的灰塵和煙霧,就連在架空橋上的眾人也屏息凝神,看著灰塵和煙霧。

突然間蜥蜴人用雙爪撕開煙霧,憤怒地奔跑過來,想抓住北宮翼的腦袋然後砸在地上。架空橋上眾人表情不一,張大仍舊肆意地笑著。

北宮翼開始蓄力,在蜥蜴人即將臨近時,奮起一躍,騰空,落在它的身後,然後立即轉身,再次蓄力,衝刺,這一次他將所有的力量集於刀刃的一點,這一刀劈在了蜥蜴人的背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劃痕,鱗片雖然沒有脫落,但已經彎曲變形。

蜥蜴人轉身狂怒地揮舞著雙爪,它已經受夠北宮翼這樣無休止的騷擾了,此刻只想捏死這隻圍著它轉的“蒼蠅”。但越是這樣,北宮翼就越是竊喜,只要繼續和這個大塊頭耗下去,他就有把握贏,甚至是斬殺。

北宮翼不斷格擋和躲閃著蜥蜴人的進攻,直到聽見它的喘息逐漸失去規律,北宮翼知道自己一直苦苦等待的時機來了。

北宮翼借力後撤和蜥蜴人拉開一定的距離,為自己調動元素力爭取時間,就在再次準備揮刀用出熾炎訣時,架空橋上的一個黑衣人得到張大的示意,抬槍瞄準,手指摸向了扳機。

千鈞一髮之際花肅時突然發難,用頭去頂那個黑衣人的下巴。黑衣人在失去重心的情況下扣動了扳機,槍打歪了,子彈射在一個玻璃容器裡。

花肅時則繼續用肩膀去撞那個黑衣人,他徹底失去平衡,被花肅時從架空橋上撞了下來,重重地摔在地上後,痛苦地來回翻滾著。

張大見狀自然不可能饒過花肅時,一腳踹倒花肅時後,撲了上去,想用胳膊勒死他,二人扭打在一起,而另一個黑衣人沒有得到張大的指令,根本不敢上去幫忙。

北宮翼被那一聲槍響擾亂了心緒,原本呼叫的元素力也四散而去,不自覺看向架空橋,看到花肅時的情況也不樂觀之後,北宮翼急了,但他忘了此刻,他的對手還站在他面前。蜥蜴人趁北宮翼分神之際,疾步向前,一拳將北宮翼打飛出去。

北宮翼躺在地上,已經失去了作戰能力。語蘇在心境中無奈地扶著額頭,說道:“到頭來,還是得我出面麼?”。

北宮翼緩緩睜開眼,看到了一旁地上脫落的鱗片,那些鱗片都被北宮翼的火元素烤的出現了裂紋,甚至有些被烤黑、變脆,掉落在地上都成了粉末,北宮翼笑了,此刻他終於知道可以殺死這個蜥蜴人的辦法了。

北宮翼笑著說道:“現在不用了,我有辦法了!”

語蘇明白了,但還是疑惑的問道:“之前在廢舊民居那裡,我就消耗了你不少的元素力,再加上你戰鬥的這段時間,你現在的元素力根本不足以燒死他。”

“是麼?要打賭麼?如果你輸了,答應我一個要求,如何?”

語蘇甚至都來不及回應,蜥蜴人就已經走到了北宮翼身邊。

而北宮翼就躺在地上,任由自己被蜥蜴人抓起來,和它四目對視,但北宮翼卻露出極其不屑的表情,突然,他朝蜥蜴人狠狠啐了一口,然後狂笑不止。

這一舉動無疑徹底激怒了蜥蜴人,它用左爪直接插進了北宮翼的腹部,鮮血順著蜥蜴人的左爪流了下來,一滴,一滴,滴到了地上,然後歪著頭看向北宮翼。

語蘇被一幕驚呆了,“不,不……你在找死!!!”說著便要開啟契約,想出去將這個不知死活的畜生給五馬分屍。

但被北宮翼制止了,對語蘇說道:“別急!相信我!”,隨後北宮翼將一口血液吐在了蜥蜴人的臉上,“喜歡血是麼?去地獄喜歡吧。”北宮翼嘴角上揚。

蜥蜴人憤怒的將北宮翼再次甩了出去,北宮翼卻奇蹟般,緩緩站起,口中念著古老的咒語。那咒語,正是北宮翼離開冥界那天,王俯身在他耳邊低語到的,“這樣你就不用擔心魔神之血被他人採集利用了”。

霎時間,凡是沾染到了北宮翼鮮血的地方,都燃起了青色的熊熊烈火,而北宮翼的傷口也停止了滲血,魔神的血脈再度覺醒。

到處燃起的青色火焰,震驚了所有人,包括在倉庫頂部鐵架上偷看的人。

蜥蜴人看著自己身上燃起的熊熊烈火,第一秒還是震驚,而下一秒傳遞給大腦的是全身的劇痛感,它想將火焰用手撲滅,但火焰灼毀它的鱗片之後,北宮翼的血液早已滲進了它的肉裡。

它無助、痛苦地哀嚎著,終於像是想到了什麼,來到一個裝滿純淨水的容器前,一躍而進,在那一瞬間,青炎暫時被撲滅了,但很快純淨水變成了一缸血水,下一秒整個玻璃容器變成了一個熔爐,青色的火焰吞沒了一切。

僅僅過了數秒,玻璃容器再也無法承受高溫,應聲破裂,火焰此刻如同奔湧的江河,水流所過之處皆是火海,直至徹底燃盡所有血液,火焰才會平息下來。

唸完咒語的北宮翼,此刻感到十分疲憊,他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倒在地上,全憑意志力睜著雙眼,看向架空橋。語蘇更是驚訝的看著這一切,她不敢相信魔神之血竟有如此恐怖的破壞力,她深深地問自己的內心:“王的實力究竟……”

而在架空橋上,張大和花肅時的互掐還在繼續。花肅時畢竟被綁住了雙手,不一會兒便被張大牢牢鎖住了喉嚨。

花肅時呼吸逐漸困難,恍惚之間,他來到了一處黑白的世界。在這裡,他看到了自己,那個曾經被無數人嘲笑的自己。

“喂!流浪漢的兒子,去,給我們把球撿回來。”

“喂!小子,你眼睛長哪兒了,沒看見有人麼?真晦氣。”

“去去去,我們才不要和你一起玩。”

“就你?天統者?哈哈哈哈哈。”

“就是,別給天統者抹黑了”,“我們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不,不,不是,不是的!!!”,花肅時瞪大雙眼,搖著頭,想去抓住些什麼,可抓來抓去卻什麼都沒有,花肅時看著自己雙手終於認清了什麼,跪在地上,雙手撐地逐漸握拳,“到頭來,還是這樣麼?”。

就在花肅時的內心世界逐漸崩塌時,一雙小手抱住了他的頭,肉嘟嘟的小臉貼在他的頭上,一幅又一幅畫面開始出現,他牽著花舞的小手,站在媽媽的病床前,“老媽,我一定會保護好妹妹的,一定會的。”

父親的手也搭在花肅時的肩膀上,另一隻手朝他豎起一個大拇指,“那以後妹妹就交給你了,要保護好哦!我就負責來保護這個家!”……

“一定會的,老媽,還有老爸,就算我不是為我自己而活,我也要繼續守護下去,一定!”花肅時堅毅的緩緩站起身,眼泛金光,看著這個黑白世界的花舞,說道:“當然也包括你啊!”

花肅時撐著一口氣,眼中的金光越來越強,顏色越來越深,最終變成土褐色,他在生死之際終於徹底堅定了自己的信仰,為了自己所要守護的東西,願意付出一切的覺悟。

“流沙奔騰!”,無數的沙塵徹底淹沒了架空橋,待沙子緩緩向低處落去,花肅時抱著花舞站在一處沙堆頂端,而張大和另一名黑衣人趴在橋上,大口喘著氣,似乎再多一秒就要淹死在“流沙河”中。

“這一次你真的觸碰到我的底線了,張大。”說罷便再次呼叫元素力,召喚流沙,裹挾著張大沖向一個裝著濃硫酸的容器,腐蝕皮肉的聲音,伴隨著張大最後一聲慘叫之後,整個倉庫再次歸於平靜……

花肅時將剩餘的兩名黑衣人綁好之後,便背起北宮翼,迅速逃離現場,因為這麼大的動靜,城市執法隊不可能不會注意,一旦被抓住,面臨的可能將是因擅自使用元素力破壞城市而被逮捕。只留下兩個黑衣人背靠著背,等待正義的降臨。

可是就在北宮翼、花肅時和花舞離去後,坐在屋頂鐵架上偷看的人終於忍不住了,伸了一個懶腰,及腰的粉紅色長髮,打哈欠時露出了尖尖的牙齒。

因為伸懶腰的緣故,房頂的整個鐵架發出了聲響,兩個黑衣人驚恐的看向黑漆漆的房頂。或許是伸懶腰不小心伸過了頭,又或許是她故意這麼做,重心一下向後移,跌落下去,可是在空中她迅速調整身位,腳尖在距離地面還有十厘米時,突然懸空,然後緩緩落地。

精緻的面容令兩名黑衣人久久不能自拔,膚似白玉,眼似水杏,再配上血紅色的瞳孔,她微微一笑,說道:“北宮,大人,這是留給我寵物的晚餐麼?真是體貼呢,但,您的血又是什麼味道呢?”

她咬著自己的手指說道:“會不會燙嘴呢?真是越來越好奇了,嘿嘿。”

無數蝙蝠飛過,兩個黑衣人吼叫著,充斥著驚恐、疼痛、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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