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京都外的大道上,揚起了大量的塵土。

塞奎岱高舉“朱”字大旗,高聲喊道:“第一龍騎兵團,聽令,死守陣地,此地即吾等埋骨之地!”

眾人齊聲答道:“為戰而生,至死方休。”

三支龍騎兵團臨時統帥——夏侯嶽傑喊道:“我等奉旨進京平叛,阻攔者,格殺勿論。”但心裡卻默唸道:“趕緊讓開啊,蠢貨!”

塞奎岱甩手將大旗插於旁邊地上,緩緩拔出佩刀,“殺!”,隨即便驅動坐騎——龍虎獸率先衝鋒,直奔夏侯嶽傑而去。

龍虎獸,是一種有犄角、龍鬚、鱗片、鱗甲且身形酷似龍,但身上鱗甲的條紋顏色卻又似虎的妖獸。其恐怖的咬合力,強有力的四肢和爪子,以及堅硬如鐵的鱗片和鱗甲,使得龍虎獸無論是進攻性、彈跳性或者防禦性,都十分出眾,再加上“龍虎”的象徵意,被皇室大量飼養、馴化,最終成為皇家軍團的坐騎。其品種優良的龍虎獸,體型更大,尤其是進攻性和彈跳性更強。

二人短兵相接,夏侯嶽傑眼神犀利,“塞將軍,你可知這樣做的後果嗎?你這是在將你自己和第一龍騎兵團推向深淵。”

“深淵?你見過深淵麼?”塞奎岱一臉不屑,“我們誰是守衛者,誰是叛亂者,自有後人評說,但此刻我們是軍人,當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說罷,塞奎岱用力抽刀頂開夏侯嶽傑,打破僵持,繼續朝夏侯嶽傑劈砍而去……

第一龍騎兵團的所有將士都是從死亡的深淵而來,面對死亡,對待犧牲,他們有一種不同於世人的看法:他們不過是將要去一個永恆的國度,既然此生此世無法實現那個眾生平等、再無欺壓、再無剝削的世間,那也不必留戀,因為這必將會成為一種信仰,一種思想,植根於這塵世之中。

這個世界,好比一個巨大的焚火爐,焚燒著芸芸眾生,而眾生死後,烈火又會驅使他們的身體再度彎曲,繼續向這個世間的不公臣服,跪拜。但總有人生來叛逆,遇神殺神,不推翻這世界的不公,決不罷休。

可面對的畢竟是整整三支龍騎兵團,單就第一輪衝殺過後,第一龍騎兵團就減員近四分之一。在那一瞬間,塞奎岱看著倒在血泊之中的戰友,眼中盡是傷感和悲痛,但也僅僅就一瞬間而已。轉眼之間,塞奎岱的眼中又一次露出了寒冰般冰冷的殺氣,高舉自己的佩刀,“第一龍騎兵團,聽令,天槍之罰,準備!”

為了更有效的獵殺妖獸,以及能夠在戰場上掌握絕對的主宰權,四支龍騎兵團都有獨練一種技巧,以此在戰場上能夠相互配合或者獨當一面,再加上指揮官的適當運用,足以成為國之柱石。

天槍之罰正是第一龍騎兵團獨有的進攻方式,每一位龍騎者背後都會背有六柄米長的鋒利銀色短槍,以自身的元素力作為驅動,對敵方軍團造成穿刺傷害。

眾人從背後取下兩柄短槍,腰馬合一,開始調動元素力。

“擲!”隨後,塞奎岱也開始呼叫元素力,“以風之名,且聽龍吟,龍·風華逆卷。”他為每一柄銀槍附加了一層風屬性,槍尖的風旋本身就帶有撕裂能力,風元素再次提高了短槍的轉速,增加它的穿刺傷害。

霎時間,天空之中,下起了銀色的雨,而濺起的卻是血紅色的水花。

“聽我令,第三龍騎兵團,聖靈之盾!御!”第三龍騎兵團的眾人即刻開始往左臂的盾牌注入元素力,啟用聖靈之盾,在空中出現一面面巨大的盾牌進行防禦。可是聖靈之盾的數量畢竟有限,無法顧及整整三支龍騎兵團,只能防禦天槍之罰最密集的地方。

由於夏侯嶽傑是第三龍騎兵團的副將,所以最熟悉聖靈之盾的優劣之處,再呼叫自己的元素力來抵擋天槍之罰,儘量減少傷亡。“龍·冰凌之錮!”一條條冰鏈纏繞在聖靈之盾上,加強其防禦能力,可還是有不少人死在了這場“銀雨”之中。

這回合的交手過後,雙方開始準備再次衝陣廝殺。大規模的天統者軍團作戰,最仰仗的依舊是傳統的廝殺方式,元素力在此刻也僅僅是起到輔助作用。

“進!”,夏侯嶽傑再次呼叫元素力“龍·凝霧冰皚!”,他解除了聖靈之盾的集體防禦模式,將其分解,再配合自己的冰元素力,為每一位士兵都強化了自己的鎧甲,增強個體防禦能力。隨著夏侯嶽傑連續兩次使用大規模元素技能,他的元素力也全部耗盡。

這種防禦技能令塞奎岱十分震驚,但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自己的風元素根本無法施加這樣的整體防禦。“為了吾等的榮耀,進攻!”

每一刀的揮出,都會有血肉來做陪襯,可塞奎岱也只是凡人之軀,數次的衝鋒,令他的身上早已是傷痕累累。即便如此,塞奎岱依舊衝鋒在前,刀鋒所指之處是所有人的前進方向。

在塞奎岱全身心衝殺時,不料衝入了對方的陷阱之中,從背後被五人用長槍挑落,他在地上翻滾躲避著敵軍的兵刃,就在跪地準備起身反擊時,卻被第二龍騎兵團的一個先鋒長,一槍貫穿了肩膀,而眾人也趁著“獅子”受傷之際,群起而攻之,他們都想在“誅殺賊首”的這份功勞裡分一杯羹。

塞奎岱死死的握著先鋒長的槍柄,“啊~!”忍痛向前,任由長槍貫穿自己的肩膀,而對方看到這一幕,眼神中滿是驚恐,他已經被即將到來的死亡嚇得腦中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應對。塞奎岱直接一刀削下了對方的首級,這一擊讓他透支了自己的生命力,隨後無力的倒了下去,準備迎接屬於自己的死亡。

眾人看到塞奎岱精疲力竭後,紛紛高舉自己的武器,朝他揮舞而去。

塞奎岱的龍虎獸彷彿感覺到了主人的生命危險,奮勇向前,硬是用頭上的犄角和鱗甲衝撞出來一條道路,來到塞奎岱身邊,任由刀槍劍戟如何揮舞,它巋然不動,用自己的身體守護著塞奎岱。

無休無止的進攻和塞奎岱的奄奄一息,終是惹惱了這頭巨獸,它一掌拍下數人,隨後又一躍而起,咬斷一人的手臂。眾人見此不再輕舉妄動,就只是圍著這一人一獸,緩緩向前,等待這“強弩之末”的最後反抗。

龍虎獸回頭看了一眼塞奎岱,隨後怒吼一聲,成功嚇住了其餘的龍虎獸,不再向前。龍虎獸背起塞奎岱,用盡全身力量,奮力一躍,塞奎岱也忍著劇痛調動元素力,“龍·烈翼疾風”,眾人彷彿真的看見了什麼是如虎添翼。躍出包圍圈之後,來到己方陣地,龍虎獸再也撐不住了,鮮血從口腔噴湧而出,倒地不起。

第一龍騎兵團在經過幾番衝陣廝殺之後,僅剩下這二十餘人,而塞奎岱直接從肩上拔出長槍,倚靠著長槍晃晃悠悠站起身來,顫抖著再一次抬起自己的長刀,“人在……陣地……在”,說完直接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塞奎岱雙眼充血,視線變得模糊起來,長刀也從手中滑落,他用手捂著嘴,可鮮血還是一口接一口的往外噴湧。塞奎岱微抬起頭,望向遠方,“殿下,臣要食言了,不能再陪伴殿下左右了。”左手緊握著長槍,緩緩地跪在了血泊之中。

雙方面前遍地屍野,鮮血浸透了這片大地。

夏侯嶽傑於心不忍的閉上了雙眼,塞奎岱是和他競爭天幽國第八位天神將軍的唯一一人,可塞奎岱不僅僅是他的競爭對手,也是他唯一一個知心朋友,奈何……

夏侯嶽傑深吸一口氣,緩緩抬起長刀,“進京,平叛,阻攔者,格殺勿論。”

第一龍騎兵團僅剩的二十餘人,嚴守塞奎岱下達的命令,“人在,陣地在!”緊握武器,嚴陣以待,準備迎接自己最後的“榮耀”。

與此同時,在遠方的一個山頭,老管家彎腰拱手,向一位白衣人行了大禮,“既然如此,那老奴便去了,還望大人代老奴向太子殿下請罪。”

老管家說罷便轉身而去,去繼續阻擋夏侯嶽傑。

夏侯嶽傑突然感覺到周圍的元素力十分躁動,急忙大聲下令,“陣型!聖靈之盾!御!”

“磐巖·隕落”,老管家用嘶啞的聲音說道,“我家殿下早預料到汝等的叛亂了。”一顆巨型隕石從天而降,砸在了聖靈之盾上,為了防禦這一擊,眾人耗費了大量元素力。

“我說是誰,這不是皇室護衛,天幽國第一個飛昇入神失敗的老前輩,陶公麼?”夏侯嶽傑看著眼前這位老者,“人送外號,半神。”

“哼,即使是半神之軀,對付你們,也足夠了。”

正如之前所說,飛昇失敗的天統者,星座都會變得黯淡無光,無法再透過汲取天地元素之力為自身補充元素力,也就是說,從飛昇失敗的那一刻起,元素力用一點少一點,直至變為真正的普通人。

“哼!進軍!”夏侯嶽傑再次下令。

陶公使用了一個神技之後,剩下的元素力僅夠再使用最後一次神技,可是他有自己的使命要去完成——“微臣此生,會用性命護太子殿下週全。”這是他當初在太后娘娘面前許下的承諾,而此刻是該履行諾言的時候了。

“磐巖·青山!”,陶公以自身為中心,彷彿如黑洞一般,吸附著方圓百里之間的塵埃、石塊、流沙和鬆散的土壤,相互擠壓,以身化山,而他自己的身體也逐漸化為流沙,隨風匯入山體之中。這青山橫隔在雙方之間,埋葬了這片戰場,埋葬了因這場戰爭而死去計程車兵和將領。

“‘青山埋錚骨,綠水悼忠魂’,殿下,老奴,去了。”

而夏侯嶽傑卻被驚呆了,他曾一度認為天神和“準天神”之間沒有太大的鴻溝,而此刻一位半神的老朽,卻狠狠的給他上了一堂課,叫做“謙遜與鴻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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