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的親兵和死士加強了防備巡視。此刻,在太子府的密室裡……

朱昊賦雖然是在一年之前剛躋身龍騎者,但在吸收了乾豐所有的元素力之後,自身開始不斷外溢元素力,足以說明可以嘗試強行突破飛昇,成為天神。

天統者一共有6個階段,分別是初級天統者—中級天統者—高階天統者—行者—龍騎者,最後便是天神。對此,妖獸也有自己的等級劃分,士—將—薩滿—統帥—護法—君主—神獸,最後是魔神。

而天使,是人類與妖獸達成某種意義上的共識之後,簽訂契約,成為共生體,變為天統者的天使,可一旦天統者心境軟弱或意志不堅定時,就會遭到妖獸反噬,變成新的妖獸。

每一位天統者都會有屬於自己的獨特星座,星座的大小和亮暗代表了天統者可使用的元素力上限,每一次的突破實質上都是用元素力打破星座的壁壘,以容納更多的元素力來供給自己戰鬥時所需。

每位天統者的突破方式不盡相同,如朱昊賦的每一次突破,就是利用外溢的元素力依靠蠻力,強行撕裂星座的壁壘,突破成功之後星座就會重新排組,構築一個新的星座。相對應的,這個過程也十分痛苦,就像是涅槃,浴火之後方可重生。

在心境之中,朱昊賦召喚出了天使——泣血噬骨鐮,準備和以前一樣,要去強行撕裂星座。而在此時,泣血噬骨卻握住了鐮刀,“停手吧,你現在的星座太脆弱了,撕裂之後,根本無法重新組成新的星座。”

朱昊賦在經歷了四次這樣的突破飛昇之後,其星座早已脆而不堅,只不過是前四次的突破飛昇時間間隔比較長,都有好幾年的恢復期,而這次只有一年。一旦突破失敗,便會徹底失去星座元素力的再生能力,就好比一處泉水失去了源頭,而剩下的這些水,用多少便少多少。

這個結果雖然是朱昊賦所無法接受的,但是朱昊賦又吸收了一個天神的所有元素力,不進行突破的話,這些元素力又會全部浪費掉。

朱昊賦心中早有了答案,對泣血噬骨的勸諫滿不在乎,“我說,你這次是不是出現的太早了?以往不都是等我突破之後,趁我最虛弱的一段時間,來爭搶身體的控制權麼?”。

“笨蛋,我和你是共生體,如果你死了,我也會陷入沉睡的,再被像你這樣的蠢貨喚醒,怕是得再等幾百年了。”泣血噬骨握緊了拳頭恨不得給朱昊賦一拳,讓他清醒清醒。

對啊,朱昊賦不僅僅揹負著那麼多條人命,在自己的心境裡還揹負著一條妖命啊。朱昊賦露出了這幾日唯一一個笑容,“你這是在關心和誇讚我麼,以前怎麼沒發覺,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崇拜我的?”

“滾蛋!”,泣血噬骨終於忍不住,將拳頭揮了出去。

朱昊賦則趁機和他來了一個對拳,眼神堅定地看著他,“放心,我會留一絲力氣的,老規矩,如果我站不起來了,我會把第二個三分之一的靈魂也交給你,屆時就拜託你幫我的‘家人’斬出一個活下去的機會了,摯友。”

泣血噬骨轉過身不屑地說道:“我知道你有拼了命也要守護的東西,但少拿‘摯友’這個詞來對我進行道德綁架,我們只是彼此利用的關係,僅此而已。”

“是麼?哼哼,就算是吧。”

當初,朱昊賦之所以能率領一百龍騎者大破天霜國,正是和泣血噬骨做了一筆交易,以三分之一的靈魂為代價,帶那一百人回家。

朱昊賦一步一步走上神階,飛昇開始了。

想要成神,可不是隻有力量這麼簡單,最重要的是心,是當初要執意成為天統者的那顆初心。唯有不忘初心,方可告慰過去,直面未來;唯有不忘初心,方可超越時間,超越命運;唯有不忘初心,方可斬斷一切枷鎖,一往無前。

天問:你想成神的目的是什麼?

我答:為了守護“家人”,為了守護我想守護的人和事。

天辯:可你的一路前行,與你的目的相違背。你的母親被囚禁,你的父親想除掉你,你的舅舅被你親自奪去天統者的資格,你的追隨者又即將因你的政變而喪命。

我解:不錯,我揹負了太多,太多,可正是因為這樣,我更要前進。這個天下、這片國度、這方蒼生,都在黑暗之中不斷摸索著求生之道,我的“家人”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這個天下,天下的黎民啊!只有守護好這些前提,才有資格談及他們。我的親人已經為我開局,而我也早已入局,所以我必須前進。

天阻:抱歉,神應當斬斷七情六慾,包括親情,只有擺脫凡塵的牽絆,才能得到最純粹的元素力,成為世間主持絕對公平的神,而你,現在被執念矇蔽雙眼,你的心告訴我:你所求甚多,不適合成神。

朱昊賦舉頭望著天:“當我離夢想和初心越來越近時,我可能更需要一些勇氣,抱歉,我冒昧的問一句,天會流血麼?”眼神裡透露著滲人的殺氣。

朱昊賦繼續向神階頂端進發,“當我深處深淵之中,黑暗給了我一雙黑色的眼睛,而這雙眼睛卻在不斷的渴望光明,是‘家人’救贖了我,成為了我拼盡一切也要去守護的東西,就算因此要與你為敵,與天下為敵,我亦會單槍匹馬與你們廝殺,至死方休,做守護蒼生黎民的神,去追逐黎明的旭日”。

既然天地眾神都是為了所謂的“公平”來掌握生殺大權,那為何會有奴隸、窮人?又為何會有皇帝,皇族之說?沒有神或人來替那些在深淵之中,拼了命只是想活下去的人伸張正義,主持公平。那麼朱昊賦就來當第一個,第一個敢與天、眾神為敵的神。

來到星座的邊界,朱昊賦伸手觸控著這透明的壁壘,看著外面,自己心中那片廣闊的星空,混沌、虛無,卻又承載著他一切的希望。

“天,命運,以及眾神,你們越是想將我抹殺,我便越想活下去,活著看你們向我繳械,投降。”朱昊賦邪魅地笑著,“我,朱昊賦,會讓你們知道,什麼,是來自深淵的怪物。”

深淵的火種也在此刻才開始真正的燃燒。

說著便是蓄力一擊,向壁壘斬去。朱昊賦看著壁壘上的這道斬痕,陷入了沉思,星座真的就如此脆弱不堪了麼?雖然在心境之中無法使用元素力,可這一擊遠沒有用盡全力。

既然這樣,還是那句,“破釜沉舟,背水一戰,天地將俯首於我的刀鋒之下!”。

就在準備再次揮動鐮刀時,一個渾身帶著火焰的人形幻影出現在了朱昊賦的身後,“我說的很清楚了吧?你不適合成神,如若再執迷不悟,將由我來斬殺。”

“意思就是說,我斬殺了你,就可以成神吧?你還沒回答我呢,你會流血麼?”朱昊賦用鐮刀指向幻影。

幻影:“……”。

朱昊賦直接躍起,巨鐮在腰間旋轉了兩圈,朝著幻影橫劈去。幻影直接單手接下,左手也幻化出了一把同樣的鐮刀,直接隨手一揮,伴隨著一道火焰將朱昊賦打落神階。朱昊賦捂著胸口站了起來,雖是感到不可思議,但嘴角依舊上揚,“再來!”。

“小心,那火焰會灼燒你的靈魂。”泣血噬骨關心道。

朱昊賦胸口處被斬開一道口子,被鮮血浸透,朱昊賦撕裂上衣,肌肉塊塊分明,但被一道又一道疤痕覆蓋,看上去簡直就是用線把肌肉給縫到身上的。朱昊賦此刻不能再藏著掖著了,幻影也來到了地上。兩人貼身肉搏了幾個回合之後,朱昊賦被幻影一腳踹開。

朱昊賦幾個箭步再次向前,來到幻影面前,左腳向左開一步,雙腳碾地,體轉九十度,右手拖鐮,刀鋒向上,由下而上,直奔首級而去,幻影向後一步躲過攻勢,揮鐮準備反擊。而朱昊賦自己則隨泣血噬骨鐮旋轉一週,再次直奔幻影首級而去,幻影直接化攻為守,用鐮刀頂住飛馳而來的巨鐮,巨大的慣性將二人雙雙震開。

朱昊賦剛站穩,便直接右腳點地借力,將鐮刀甩出去,而幻影再次朝朱昊賦斬出兩道火焰,但他沒有預料到朱昊賦是這麼不要命的打法,不做任何的防守。朱昊賦再次選擇硬抗火焰波,這次直接被徹底擊飛,而幻影根本來不及調整鐮刀的握法來進行防守,直接選擇用左小臂護下自己的頭。朱昊賦在神階上砸出一個人形坑,而幻影也被斬下了左小臂。

可是僅過了幾秒,一縷縷的火元素力開始纏繞在幻影的左臂上,編織出了新的左小臂,隨著他的猛然一握,火元素力消散而去,展現在朱昊賦和泣血噬骨面前的又是一個“完整無損”的幻影。

泣血噬骨在一旁則感到十分困惑,“在心境之中根本無法使用元素力,但它剛才……,不對,就算是天,也不可能,因為心境之中根本沒有元素力可供呼叫。”

朱昊賦仰天大笑:“果然,天是不會流血的,但會受傷呵!”此刻朱昊賦感覺自己才是贏家,縱使全身沒有幾塊骨頭是完好的了,但他可是讓天受傷的男人啊。就在朱昊賦感到絕望之際,忽然看到自己星座的火元素力與幻影之間有縷縷絲線,“原來如此,這是我的元素力啊。”朱昊賦深深嘆了一口氣,隨後便昏了過去。

雖然發現了,但一切都已經太遲了。幻影漫步走到朱昊賦面前,抓起了朱昊賦的頭髮,露出脖頸,就在鐮刀準備斬下去時。泣血噬骨鐮鉤住了幻影的鐮刀,就在幻影疑惑時,又一把骨刀落下,幻影后跳避開。

幻影很是不解的說道:“就算是共生體的關係,你一個妖族的護法,為何會放下那份驕傲來保護一個人類?”

泣血噬骨:“你永遠不會懂想要守護某個東西的執著,有多感人,我想守護的並不是他這個人,而是他的那份執著,執著的甚至不像是一個人類。”

泣血噬骨微微轉頭看向身後的朱昊賦,繼續說道:“而且,你不會以為這就是他全部的實力吧?如果他就這麼點實力,又何敢去守護一些連天和眾神都不認可的東西?”說著,也露出了和朱昊賦一樣的邪魅的微笑。

泣血噬骨轉身走向了朱昊賦,“別怨我,從此刻開始,你便是我,我就是你,以前的我們,更像是兩個人格輪流使用這副軀體,你豪放,天真,勇敢無畏;而我謹慎,冷漠,殺伐果斷。來真正的共生吧,為了我們共同想守護的‘家人’,是該讓天地眾生重新認識一下我們了,你說,對麼?”

泣血噬骨看著僅剩一口氣的朱昊賦,腦裡回憶起一些畫面,剛和朱昊賦見面時的火拼,簽訂契約後的相互壓制、相互切磋,再到彼此之間接受現實,認可彼此,深入瞭解彼此的過去,以及在交易靈魂之後的徹夜長談,最後便是現在。泣血噬骨甚至感覺他自己不再是妖獸了,而朱昊賦也不是人類了,而像是真正的另一種意義上的家人。

同一個世間,兩個渴望光明,卻又孤獨的靈魂在此相遇,並在此刻相融。

朱昊賦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骨頭聲聲作響,正在復位。右胸以及右臂的血肉徹底骨化,血肉變成了骨頭,泣血噬骨用自己的身體代替了這部分血肉;在朱昊賦的背後也生長出了一副骨翼;甚至左眼球也變成了一個血紅色的點。

泣血噬骨用自己的身體去修復朱昊賦的身體,並且進一步的強化了它。又用自己的靈魂,去修補朱昊賦那被天用火焰灼燒至殘破不堪的靈魂。

好在此前二人做過一次交易,泣血噬骨擁有朱昊賦三分之一的靈魂,不然等待朱昊賦的只有消亡了。

朱昊賦此刻不能再算是人類了,可也不是純粹的妖獸,因為在大腦裡他還有自己的意識,同時也保留了泣血噬骨的意識。非要說的話,此時只能算是擁有兩種人格和意識的半人半妖的怪物,一個來自深淵,有著強烈執著的怪物。

幻影看著這不可思議的全新共生關係,說道:“完完全全就是兩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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