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放假的前一週,葉知讓往蘇城的家裡寄了封信,信裡沒有一個字,全是她用膠捲洗出來的照片,記錄了她這半年經歷過的每一個快樂的瞬間。

隨信附帶的還有一套他們工作室一起設計的“全是呆瓜”的系列玩偶。

裴景淮在收到信的那天,也終於是收到了漂洋過海送到他手裡的求婚戒指。

可就當他以為萬事俱備時,元旦放假的第一天早上,他接到了這小半年幾乎沒怎麼主動和他聯絡過的葉知讓打來的電話,說她要回家。

結果下午,葉知讓不僅回來了,還多帶了一個人——謝然。

裴景淮臉上的笑容逐漸變僵,他面無表情的看著葉知讓親暱地拉著謝然的手在沙發上坐下,然後對他道:“小叔,我戀愛了。”

裴景淮當下大腦一片空白,他來不及多想,只忙著皺眉問道:“葉知讓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你是不是瘋了?”

謝然清了清嗓子,及時接收到了葉知讓遞來的眼色:“小叔,我都聽知讓說了,您覺得我和知讓無論是在家世,還是在各方面都比較相配。我媽也是這麼認為的,她見過知讓,也很喜歡她。所以我們現在的規劃是先談幾年戀愛。”

謝然溫柔地笑著和葉知讓對視,葉知讓亦是滿眼溫柔:“等大學畢業就結婚,正好我們也有共同的事業可以一起奮鬥,細水長流,日久生情,蠻好的。”

葉知讓看向臉色難看至極的裴景淮:“不過小叔,你放心,我就算和謝然在一起了,以後也會孝敬您的,我們永遠都是一家人。”

謝然:“知讓說得對,小叔,我們會孝敬您的。”

裴景淮攥緊了手,葉知讓看著他鐵青的臉色,知道周木的計策奏效了。

和葉知讓的雀躍不同,為朋友的幸福兩肋插刀出場的謝然卻是慌極了,他微笑著衝葉知讓使眼色,意思是:我什麼時候能退場?

葉知讓儘可能自然的眨眨眼:在等五秒,聽我指揮。

謝然清了下嗓子,算作明白。

葉知讓在心裡默數到五,一把握住了謝然的手,謝然順勢起身,對裴景淮道:“小叔,我們倆一會兒還要回家和我媽一起吃飯,晚上還要看場電影,就不多待了,下次再登門拜訪。”

兩人這短短十幾分鍾一唱一和的話術著實太過密集,以致於陷在憤怒和醋意中的裴景淮根本沒有太多的注意力去尋找他們演技中的破綻。

當然這一點,也完全在葉知讓的軍師周木的算計內。

周木實在太瞭解裴景淮在面對葉知讓時的注意力短板在哪兒了,葉知讓瞧著裴景淮一步步走進周木部署的圈套,也是打心底裡佩服起了她小周叔叔。

葉知讓按照之前寫好的劇本,說出了最後一句徹底擊潰裴景淮理智的話:“小叔,我今晚就不回來了,電影是夜場的,我們想多看幾場,看一個通宵,你吃完飯早點睡吧,少熬夜,年紀大了,得注意養生。我們走了,小叔再見。”

說完,她努力憋著笑,拉著謝然就往門口走,可還沒等她換鞋出門,就只見裴景淮黑著臉走了過來,謝然見目的達到,忙是拉開門,逃也似的跑了。

而葉知讓卻還強撐著鎮定,想繼續演下去,卻被裴景淮抓住胳膊一把拽進了懷裡:“讓讓,別胡鬧。”

葉知讓覺得好笑:“這麼久不見,小叔也瘋了?”

裴景淮輕輕放開了她些,理智漸漸回攏,卻紅了眼眶,葉知讓含笑和他對視著:“小叔,你教過我的,在競爭中如果不想被放棄就得拿出足夠打動對方的誠意,你現在給我一個我不去追我男朋友的理由。”

男朋友這三個字,她說得極重。

“讓讓,論先來後到,也排不上他吧?”

“那能排上誰?要論先來後到也輪不上小叔啊。”

“我……”

“你什麼?給小叔三秒鐘,你不說我就去追謝然了。”

“……”

“一”

“二”

沒等葉知讓數到三,她突然被裴景淮抱了起來,然後轉身,徑直上樓,走進了他的房間。

裴景淮把她放在床邊坐下,似是掙扎了一番,彎腰伸手拉開了床頭櫃的抽屜,拿出了一隻深藍色的絨面戒指盒。

葉知讓瞧著,也慌了,周木只說讓她儘量別聯絡裴景淮,然後等元旦放假演戲推裴景淮一把,氣他一下,他可沒說這一把能推動這麼大一步。

裴景淮有些煩躁的嘆了口氣,他開啟戒指盒,在葉知讓面前單膝跪下。

“讓讓,這件事其實我沒想這麼草率的,我從很久之前就開始準備了,夏天的時候,我還預定了一場跨年的煙花設計表演,我本來準備等跨年這天,帶你回來,然後在絢爛的煙花下,我們坐著遊船,飄在江面上,在一種很浪漫的氛圍裡,我想求婚,給你鄭重的承諾……”

“……”

“我之前和你說過的每一句話也都是真的,包括那晚我說的那句,我們會結婚,也是真的。”

他嘆了口氣,從戒指盒裡取出了戒指:“你上次問我,我們是什麼關係時,我真的很想說,可是很多事情還沒準備好……我也承認,我有些死腦筋,但讓讓,比起聽我怎麼說,你可以看我怎麼做。”

葉知讓的心臟撲通撲通的像是快要跳出來了似的:“所以你總說要等一個時機?還當著很多人的面,介紹我是你太太,你還說過,是早晚的事……”

很多葉知讓之前不理解的事,似乎都被串聯了起來,怪不得之前不論她怎麼逼他,他就是不鬆口,原來是這樣。

他口中的明年,也在為他跨年的謀劃做鋪墊……

理想與現實,情不由衷和自持,她想的是當下的每時每刻,他想的卻是一步到位的正式長久……

雖然整件事情,還有很多葉知讓不能理解的地方,但他確實當著很多朋友的面毫不避諱的介紹過她是他太太。

戒指的定製也確實需要時間,跨年的定製煙花秀表演也需要時間設計準備,這都是不能作假的,裴景淮也確實是用了心。

而且根據葉知讓這些年對他的瞭解,像他這樣看重邊界感的人,如果不是如他所說的蓄謀已久,他又怎麼可能會縱著性子和她無所顧忌的親吻擁抱,甚至是睡在一張床上……

別人不瞭解他的人品,葉知讓卻再清楚不過了,但在今天之前,這也恰巧是她一直想不通且不能理解的點……

原來不是因為裴景淮想玩曖昧,最開始他可能是情難自持,可後來他說得少做得多,還全藏在需要依仗對他的瞭解而深思的細節裡,隱晦,又不長嘴……

就像他這個人的性格,兩個字形容:彆扭。

“以前是因為你年紀太小,我也有很多顧慮,但是後來尤其是經歷了假訂婚的事,我當時聯絡不上你,我是真怕了。結婚的事,中秋節那天我也和你姨媽提過了……所以讓讓,我知道你生我的氣,我也不奢求你現在就答應結婚,但收下戒指,我們來日方長,好不好?”

裴景淮說這話時,聲音都在發顫。

葉知讓看著他的笑容,說不動心是假的。

但周木說了,不能立即答應,不然會讓裴景淮覺得她太好拿捏,而且周木還和她提了一個要求,他希望她能多吊著裴景淮一段時間,幫他報一下被他耍了好幾次的仇,不然他會覺得自己一直以來對他的掏心掏肺,顯得太傻了……

葉知讓清了下嗓子:“我才二十歲,不做裴太太。”

“那我做你先生。”

葉知讓搖搖頭:“我追了你快兩年了,小叔,你是不是也該表示表示?”

“我追你。”

葉知讓抿唇,挑了下眉:“我不好追的,我也很會嘴硬。”

裴景淮拉過她的手,輕輕把戒指戴在了她左手的無名指上:“手確實是小,和我上次量過的一樣。”

“你什麼時候量的?不會是那次你拉著我的手比劃了半天,說我手小的那次量的吧?”

裴景淮握住她的指尖,親吻了一下她的指節:“不止。想娶你,我是蓄謀已久。以後,我不會再讓你沒有安全感了。”

葉知讓沉吟了片刻,問道:“那為什麼一定要選在跨年這天給我承諾?”

“因為過了零點,不止是新年,也是我的生日,以前我的生日是為了紀念母親,以後的每一年,我希望我的生日也是我們在一起的紀念日,生日願望也是新年願望,希望年年似今朝,年年我們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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