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裴景淮洗完澡,剛下樓準備給自己倒杯水喝,就聽門叮的一聲響。

緊接著傳來了故意壓低的腳步聲。

裴景淮拿毛巾擦了兩把還在滴水的頭髮,向門口的玄關方向走去。

他只見葉知讓剛換完鞋,正一手拎著行李箱,一手拎著保溫桶,笑盈盈地望著他:“小叔,我就知道你還在江城!”

“你怎麼來了?”

裴景淮的聲音很冷也很懶,他轉身走回餐廳:“我昨天已經把話說得很明白了,葉知讓,別再煩我。”

葉知讓把行李箱拖到靠牆位置放好,小跑著追上他,摟住了他的胳膊:“小叔,外婆給你燉了雞湯,她知道你喜歡甜味,所以放了好多紅棗,湯都甜滋滋的。”

“葉知讓,你聽不懂話嗎?”裴景淮站定腳步,轉頭看她。

葉知讓撇了下嘴,低頭小聲道:“來不及了,我全告訴姨媽了。”

“所以你現在是被趕出家門了?”

葉知讓搖搖頭:“姨媽不管我,她讓我自己選,所以現在就是我的選擇。”她抬頭看他,眼裡仍含著笑:“我的選擇就是小叔啊!”

裴景淮不耐煩地抽回胳膊:“東西送到了,你可以走了。”

“小叔!”葉知讓再次追上他:“我家人都不反對了,你還在顧忌什麼?”

裴景淮走到桌前,拿起水壺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緩了緩:“我不喜歡你,不喜歡小孩,不是變態,三觀正常,算不算理由?還要聽?”

葉知讓把保溫桶放在桌上:“我馬上就要二十歲了。”

裴景淮嗤笑:“那你知道我多大了嗎?你二十歲,我已經二十九了,你如果對九歲沒有概念,我給你舉個例子,按照國內的學制,你小學畢業,我大學都快讀完了。你自己代入一下,你會去喜歡一個小學生嗎?”

葉知讓不說話了。

裴景淮放下杯子,把手裡拿著的毛巾搭在了椅背上:“如果你非得和我談什麼情情愛愛,葉知讓,我們的緣分也就到此為止了。”

他拉開椅子坐下:“你姨媽把選擇權交給了你,現在我同樣給你選擇的權利,是像以前一樣繼續待在我身邊,守好你的位置,還是現在轉身從我家裡滾蛋?”

葉知讓低著頭不說話。

“把頭抬起來,腰挺直,這麼多年,這個臭毛病還是沒改過來。”

僵持了良久,葉知讓轉身走進廚房,給他拿了碗和湯勺,從保溫桶裡盛了碗雞湯。

……

假期還沒過半,葉知讓就買了返程回學校的機票,她走那天,裴景淮沒去送她,他坐在落雲樓頂層包廂的觀景臺上,望著天空,發了許久的呆。

周木躺在躺椅上晃著打完了一局遊戲,放下手機一瞧他,也是嘆了口氣:“你說你何苦啊,擔心就去送啊,折磨自己幹嘛?”

裴景淮收回目光,端起放在矮几上的茶盞,抿了一口:“你覺得她那是喜歡嗎?”

周木抱著胳膊,晃著想了想:“如果我不喜歡一個人,肯定不會親她,更不會大張旗鼓的鬧得滿城皆知,只有真正的喜歡,才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這是我像小讓讓這麼大的時候,對愛情的看法。”

“你現在要是有以前一半真誠就好了。”

周木嘿嘿笑笑:“初戀嘛,都以為只要自己掏心掏肺的付出了,就一定能換來回報,甚至從我知道自己愛上她的那一刻,我連以後孩子叫什麼名字都想好了。少年人的喜歡,就像以為一腔熱血能拯救世界,可做完奧特曼打小怪獸的美夢後,冷靜下來才發現,自以為拿得出手的愛,在別人面前一文不值。”

“那你上次再見到張秀花是什麼感覺?”

周木嗐了一聲:“老裴,你怎麼總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我就不該告訴你張秀花的事兒。”

“所以,是什麼感覺?”

周木嘆了口氣:“心動倒是不心動了,剩下更多的是感慨,看見曾經那個值得我把她的名字紋在背上許多年的人,現在過得挺好,挺幸福,我也算徹底釋然了。”

“或許,她也釋然了。”

周木又是長長一嘆,但他很快整理好了心情,拿起手機又開了一局遊戲。

在等遊戲開始的空檔,他適時的補充了一句:“老裴,你別想著從我這兒找共鳴和解決辦法了,你和你家小孩這事兒吧,太特殊了,我還真沒遇見過。我的初戀那是少男少女的青春愛情萌芽,你這是啥?養成啊!養成系,感情都深,她很難釋然的。”

“……”

“何況我瞧著你也不是全然無意……”

是這樣嗎?

裴景淮不知道。

……

回到京城後,葉知讓收到常唸的邀請,去他們駐唱的酒吧,看了幾天演出,宋霽川也在。

幾個人說說笑笑的湊在一起,好像又回到了在蘇城的時候。

小松說,這次再來京城勇闖樂壇,不闖出個名堂,絕不回蘇城,為了給樂隊增加人氣,他幹起了網路直播,粉絲不多,但每天資料都在變好。

峰哥盤了在蘇城的手機店,得了一筆錢,在京城租了個地下室,簡單收拾了一下,當做樂隊的臨時工作室。

老張在這邊重新找了個音樂老師的工作,也算是能餬口。

至於常念,十一假期的第一天,她爸媽就找來了,說什麼都要逮她回家,常念鼓起勇氣,十分真誠的和她爸媽促膝長談了一整晚,第二天她爸媽算是鬆了口。

但前提要求是,只給她一年的時間,如果闖不出名堂,就乖乖回去上學,繼續走家裡給她鋪好的路。

葉知讓聽著他們破釜沉舟般的勵志故事,只覺自己整天囿於那點情情愛愛,實在太幼稚了。

宋霽川喝了口酒,在緩慢變幻的昏暗燈光下,他看向葉知讓,問道:“知讓,你呢?以後有什麼打算?”

葉知讓咬著插在可樂罐裡的吸管,想了想:“不定太遠的,就先準備準備考個研吧。你呢?”

“和以前一樣,從沒變過。”

常念用手撐著頭,左看看,右瞧瞧:“兩位學霸,天天學習不累啊?”

宋霽川笑笑:“不學習怎麼辦?我以後可是要當醫生的,我學藝不精,你敢找我看病啊?”

葉知讓:“我也得學啊,我現在都不知道未來想做什麼呢,再不學習,不就更迷茫了嗎?”

常念:“二位學霸,說的確實有理!”

……

假期結束,在常念和樂隊一起去節目組面試這天,葉知讓特意空出半天時間,扮演了一次樂隊的助理。

她身臨其境的去到了節目的面試現場,看著那些候場的選手,只覺他們每一個人的眼睛都很亮,裡面有想要成功的慾望光芒。

她站在臺下,聽了一波又一波選手的試唱,直到常念他們登臺。

和幾位評委的反應一樣,音樂伴奏聲一響,小松一開口,葉知讓就被驚豔到了。

一曲唱完,一位蠻有水平的業界大佬評價他們的原唱歌曲,說這首歌帶給她了一種知世故而不世故的美感,像是在緩緩敘述著他們過往的許多年,相信以後會有很多人,能從他們的歌聲中,尋找到共鳴……

不出所料,他們拿到了通往節目的offer。

從面試現場出來,幾人還是懵的,直到看見了車輛川流不息的馬路,聞到了汽車尾氣的味道,才把他們的思緒拉回現實。

峰哥和常念撞了撞胳膊:“念子,咱是不是成了?”

常念哇的一聲哭了。

也不知是誰先開的頭,幾人站在路邊,興奮的一起抱頭痛哭。

場面一度有些詼諧。

葉知讓也激動地掉了眼淚,她就知道,只要有能力,能堅持,夢想就一定會開出美麗的花。

只是時間早晚而已。

十月底,京城的秋天匆匆而至。

葉知讓也再次見到了裴景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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