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抽完煙回到病房,葉知讓正準備和管家一起下樓,去拿司機送來的午餐。

裴景淮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下,裴老爺子伸手拿起床頭櫃上那封葉知讓沒收起來的信,遞給他:“你看看。”

裴景淮接過信,蹙了下眉,並沒展開:“小朋友的遊戲,沒什麼意思。”

裴老爺子斂了笑,表情甚至還有些嚴肅:“旁的先不論,只這信上的字跡,我倒是瞧著很眼熟,景淮啊,我大概能明白你這麼做的目的,但你不該騙她。給了希望,再讓她失望,是件很殘忍的事。”

裴景淮無所謂笑笑:“我只是哄小孩不哭,您何必這麼嚴肅。”

他折起信紙:“說不準哪天,她覺得沒意思,也就不想玩了,畢竟小孩總是沒長性。”

裴老爺子搖頭嘆息:“你呀,總是喜歡把問題想得太簡單了。還有一件事,我上次給你安排的那場相親,你考慮的如何了?”

“不考慮,沒興趣。”

“你今年二十五了,我也陪不了你幾個月了,在我死前,就想看著你安定下來。南城韓家的千金和你年紀相仿,樣貌端莊,學歷品行樣樣都是出類拔萃,同你十分相配,你還有什麼好挑的?”

“我不喜歡她。”裴景淮靠著椅背淡道。

“喜歡有什麼用?你現在需要的是能在事業上給你助力的人……”

裴老爺子話還沒說完,就被裴景淮打斷了:“爸,聯姻這件事,對我和韓小姐都不公平,我也不想因為所謂需要,耽誤一輩子。”

裴老爺子板起臉,明顯不悅。

裴景淮也面無表情的不再說話。

病房裡的氣氛頓時嚴肅了起來。

……

在回家的路上,葉知讓察覺到了裴景淮情緒的不對,她靠著車門縮在座椅裡,大氣都不敢出。

良久,裴景淮側頭看了她一眼:“你在想什麼?”

葉知讓攥著手道:“在想小叔好像不太高興……”

裴景淮沒來由的輕笑了一聲,葉知讓不解的偷瞄了他一眼:“小叔,我說錯什麼了嗎?”

“沒有。”

葉知讓垂眸,不敢多問,車裡再次安靜了下來。

又過了許久,裴景淮突然開口道:“你也聽見了,老爺子想讓我結婚。”

“啊?”葉知讓愣了一下,她不明白裴景淮和她說這個幹什麼?他結不結婚,和誰結婚,什麼時候結婚,最關心的應該是裴爺爺和他自己吧……

這樣想著,她偷瞄向裴景淮的目光帶上了幾分疑惑,但很快,轉念一想,小叔或許只是想和她傾訴?

和她傾訴……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葉知讓就覺得離譜,她算什麼啊?還能幫裴景淮排憂解難?

但她還是試探著道:“爺爺肯定也是為了小叔好……小叔不想結嗎?”

“嗯,暫時沒興趣。”裴景淮摩挲著手杖上的銀蛇,垂下了眼眸:“所以你不用擔心,我結婚了,你會無家可歸。”

原來是這樣,這句話換種方式理解,是不是也可以理解成,等他結婚了,她就得離開裴家?

不過也對,應該也沒有誰能接受自己丈夫的家裡,一直住著一個年紀相差不大,且沒有任何關係的所謂侄女。

提前打個預防針也好,也省得那一天真到了,她還毫無準備。

葉知讓善解人意道:“我不擔心,我十六歲了,又不是六歲,能照顧好自己。”她怕裴景淮不信,還特意又多加了一句:“真的!”

裴景淮知道小孩肯定又多想了,他似笑非笑的抬眸看她,對上了她無比堅定的目光:“是嗎?”

“嗯!”葉知讓用力點了點頭:“所以小叔不用顧及我,我不是累贅,也不會成為你的負擔。”

……

入夜,市中心的私人會所。

裴景淮坐在深咖色的軟皮沙發上,懶懶地咬著根菸,手裡輕晃著盛著小半杯威士忌的水晶杯。

“景淮,你可是大忙人啊,真是難得能把你約出來。”

裴景淮抬手將煙夾離了唇間,懶散地和坐在身旁的好友周木碰了下杯:“老爺子情況不好,公司也一堆事兒,從回國到現在就沒閒下來過。”

周木仰頭喝了口酒:“還真是,這誰能想到,輕寂哥那麼好的人,結了個婚能遇見這種要命的破事兒。”

裴景淮瞥了他一眼,周木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忙是換了自以為無關緊要的話題:“聽說,你大哥的繼女,現在是你養著呢?”

裴景淮皺眉,嗯了一聲,明顯不願多說。

但奈何周木沒有看懂他心思的眼力見,還在喋喋不休:“你說說,你家老爺子怎麼想的,讓你一個未婚人士照顧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旁的且不提,就單說這青春期的小孩,心思最敏感了,你又是個和她沒什麼關係的男性長輩,這不是更不方便了嗎……”

周木絮絮叨叨的說著,裴景淮卻只記住了四個字“男性長輩”,再一想葉知讓那張習慣性委屈巴巴的小臉,裴景淮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怪不得,她怕他。

“景淮啊,要我說,你就乾脆找個空房子,再僱幾個管家保姆什麼的,把小孩送過去養著就行了,沒必要事必躬親,又是早晚接送,又是這那的,多麻煩呀!”

裴景淮放下杯子,深吸了一口煙,緩緩道:“還行,吃的不多,也不佔地方,除了愛哭點兒,挺好養的。”

周木向他豎起了大拇指:“得,您還真是個中西方合璧的活菩薩,忒善良了。”

正說著話,一直站在臺球桌前觀戰的許如曄拿著球杆走了過來,他彎腰從桌上拿了瓶開蓋的啤酒,也沒個講究,仰頭就灌了一大口。

周木看著他嘖嘖:“你說說,這誰家好教授是這麼喝酒的啊?許如曄,你每天去蘇大是教數學的嗎?”

許如曄放下酒瓶笑笑:“你做的是正經生意,我上的就是正經班。”他晃了晃球杆:“景淮,來一局?”

裴景淮探身把指尖夾著的煙,捻滅在了積了不少菸灰的菸灰缸裡:“下次吧,我再坐五分鐘得走了,小孩一個人在家害怕。”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開局成為炮灰,我手拿劇本躺平

君臨JUN

行醫奇遇傳記

清風書齋

國運,千面萬相

風從林

糙漢的腰不是腰,總裁奪命的彎刀

國服貂蟬富得流油

黎明陷落前

齊殊

攤牌了,我掉進了大佬窩

是幻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