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催促下,葉知讓拉過行李箱,彎腰開啟,只見裡面滿滿當當裝著各種形狀不一的禮物盒,一眼掃過去,至少得有十幾二十件 ,這還不算壓在禮物盒下面包裝齊整的衣服。

“都是給我的?”

裴景淮撐著頭,懶懶的斜靠著,嗯了一聲:“不哭了?”

葉知讓抬頭看他:“小叔以後不要亂兇我。”

裴景淮指了指攤開的行李箱:“拆開看看。”

“現在嗎?”

“收到禮物不當著送禮人的面拆,禮貌嗎?”

“當面拆才不禮貌吧。”

“又頂嘴。”

葉知讓嘆了口氣,也沒個顧忌的盤腿坐在了地上,裴景淮看著她小心翼翼的一件件拆起了禮物,瞧著她越發驚喜的目光,多日來的疲憊,彷彿被一掃而空了。

“喜歡嗎?”

“喜歡!這些都是小叔一件件挑的嗎?”

“不是,隨便買的。”

葉知讓選擇性忽略了他這句話,全然預設了,這些都是裴景淮根據她的喜好,一件件給她挑的禮物。

這樣想著,她越看這箱東西就越是歡喜,方才還委委屈屈彆扭的小表情,此刻已經全然換成了笑臉。

在這些禮物中,葉知讓最喜歡的是一塊手錶,小巧的圓形錶盤一圈,鑲嵌著許多鑽石,對著光晃一晃就好像是帶了一顆晶瑩的水珠在手腕上。

鑽石又映著細碎的光,像是無數璀璨的星辰,亮閃閃的。

銀色的金屬錶帶由一片片樹葉相搭構成,去掉錶盤,就是一條精緻的手鍊。

光是瞧著,就知道價格不菲,但漂亮也是真的漂亮。

裴景淮看著小孩低頭認真研究手錶的樣子,嘴角也不由揚起了一抹滿意的弧度。

他養小孩的標準就是,什麼都給最好的,他就不信,金玉堆起來的女孩,以後還能隨便被毛頭小子騙走。

五一假期結束,比葉知讓的生日更先到來的是月考。

這次考前,她可謂是付出了比上次月考更加倍的努力去學習,為的就是數學及格,名次提升,然後順利把還養在醫院的小奶牛貓接回家。

上考場前,葉知讓還是一如既往的緊張,直到她看到卷子,發現上面的題,她不說都會做吧,但基礎題多多少少都有點兒印象時,一口懸在嗓子眼裡的氣才算是徹底嚥了下去。

月考結束後,葉知讓也完成了那本歷時將近半年才寫完的給“!”的信,厚厚一本滿滿當當的,本子裡還夾著自春天以來,她每週撿一片的樹葉,詳細記錄了同一棵樹,幾個月的生長變化。

裴景淮在拿到那封厚到離譜的信封時都驚了,這小孩是寫什麼了,寫這麼多。

交個筆友,也不至於什麼都往信上寫吧。

晚上,他坐在書房裡,開著一盞檯燈,翻開了葉知讓的日記本,本子裡記敘的世界,是從他的視角,不曾見過的。

從早上出門上學撿到的一個沒有小鳥的鳥窩,到夏日每天飛到外婆家陽臺上討食吃的鴿子,再到御景園的小廣場上每天躺在石椅上曬太陽的貓……

小孩用她的視角和可愛的文筆,一點點描繪著她眼中的世界和對所遇事情的遐想與看法。

在寫到她面對數學題的惆悵時,她說:

我和數學好像天生就是仇家,不背公式,不會做,背了公式,不會用。老師和同桌每次給我講題時,都要反覆唸叨,“葉知讓,你能不能動動腦子,舉一反三一下”,每次聽到這句話,我就頭疼,我要能舉一反三,還至於有不會做的題嗎?還至於不及格嗎?

裴景淮看到她這句抱怨,甚至能想象到她說這話時的語氣和委委屈屈的小表情。

這小孩,笨到家了。

裴景淮繼續往後翻,很快便看到了她記敘裴老爺子的章節,她說:

我爺爺是個很好的人,特別慈祥,每次同我講話都是笑眯眯的。他的手很大,我的手很小,我每次去看他,握他的手,都只能握住他的大拇指。

爺爺的手上有很多的老繭,摸起來很粗糙,他說,那都是他這一生故事的見證……

裴景淮輕捻著紙頁,皺著眉,回想著老爺子的那雙手,可卻怎麼都想不起,那雙手到底是什麼樣的。

大半輩子養尊處優的人,手上真的會有那麼多繭嗎?

他攤開自己的手,對著光照了照,平滑,好看,沒有故事的見證。

這一晚,他看小孩的日記,一直看到了凌晨三點多,看完,又有些愁。

這小東西,寫了多字,他要回一封多厚的信,才能不顯得吝嗇?

裴景淮這一愁,就愁到了葉知讓生日那天,周木說要在落雲樓給她擺一桌,卻被小孩拒絕了, 因為十五號是週三,她要上晚自習。

周木問她想要什麼禮物,葉知讓想了半天,只想到了生日應該有塊小蛋糕。

晚上,裴景淮去接葉知讓放學,一見面小孩就衝他傻笑,上車後更是急不可耐的從書包裡拿出了裝訂好的月考試卷,遞給他。

他靠著椅背,慢慢翻著,在看到數學試卷上寫著的紅色九十二分時,葉知讓清了清嗓子:“小叔,我考及格了!我們什麼時候去接小貓回家啊?”

裴景淮笑了下,把卷子還給她:“週末?”

“真的嗎?”

他曲起手指,輕敲了一下她的頭:“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是不是要開家長會?”

葉知讓收起卷子,嗯了一聲:“週五吧,老師還沒說呢。”

裴景淮一想起她那個同桌的媽媽就有些頭疼,他還從沒那麼煩過一個人,見過炫富的,恃才放曠的,但仗著兒子優秀,像只花孔雀全班招展的,他還是頭一回見,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回到家,葉知讓寫完作業,趕在十二點前,她坐在裴景淮對面,吹滅了屬於她十七歲的生日蠟燭。

“小孩,生日快樂。”裴景淮把一隻黑色的絨布盒推向了她。

“謝謝小叔!”

葉知讓接過盒子,開啟,裡面躺著一條和她上次收到的錶帶很像的樹葉手鍊,但不同的是,每一片葉子上都鑲嵌著一枚鑽石,就像清晨葉片上掛著的露珠,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裴景淮道:“小孩,新的一歲了,要繼續努力學習,好好長大。還是那句話,姓葉不是你的錯,但我不希望你的性格像你的名字一樣,逢人逢事就讓。

我希望你能自信,開朗,樂觀。知讓,應該是知道如何收斂鋒芒,保護自己,你是我養的小孩,什麼都不用怕,誰都不用讓,以後,同樣的底氣,你也要努力自己給自己,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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