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樂隊就全靠你養著啊?”

常念擰開可樂瓶喝了一口:“也不全是,我們樂隊裡的其他幾個人有正經工作,像鍵盤老張和主唱小松他們倆都是音樂老師,小松偶爾還在前面的酒吧駐唱,貝斯峰哥在金茂那邊開了家手機店,主要就是倒騰一些高價效比的電子產品,生意還湊合,大家都能貼補點兒。”

“那你們自掏腰包辦這種演出能回本嗎?”

“二十張票賣出去一半,不虧就了不得了。”

常念回頭衝她笑笑:“但好在這個場地是我的,前面是個小劇場,後面連著錄音棚工作室,平時我們不用的時候,還幫別人錄錄歌,小劇場每週四周五有脫口秀表演,能湊合賺點兒。”

“那還挺好。”

“等今年暑假結束,我過了生日就十八了,到時候,樂隊就能接更多演出了,演出多了,名氣也肯定會越來越大。”

“肯定會!”

葉知讓跟著常念彎彎繞繞的下了好長一段樓梯,行至最後,一間不算太大,座椅板凳也都是東拼西湊的地下小劇場出現在了她眼前。

劇場正對著樓梯口的位置有一個圓形舞臺,臺上擺著各種樂器,還坐著三個正在彈琴聊音樂的男人,常念抓著樓梯扶手從最後兩節樓梯上跳下來,衝他們吹了個口哨,三人回頭,站起身來衝她們揮了揮手。

常念拉著葉知讓小跑上臺,攬著她的肩膀給她介紹道:“這個長得有點兒人樣的是主唱小松,他以前還做過練習生,差個十萬八千里就出道了。”

小松不屑的切了一聲,撥動了幾下自己手裡抱著的吉他:“誰稀罕?”

鍵盤手老張拍了拍小松的肩膀,笑著和葉知讓道:“你好,我是負責彈琴的,他們都叫我老張。”

“你好,我叫葉知讓。”葉知讓禮貌問候道,站在一旁的貝斯手也湊了過來,一笑,露出一排大白牙:“我年紀大點兒,江湖人稱峰哥!喬峰的峰!就是金庸《天龍八部》的男主角!”

葉知讓:“你好。”

常念從皮衣口袋裡掏出了一把泡泡糖隨手扔給了峰哥:“行了,認識過了,閒一會兒,就該彩排了,小松,你別又像上次一樣忘詞。”

小松剝了塊泡泡糖扔進嘴裡,嗯了一聲:“哥們也是有職業操守的好嗎?”

常念笑笑,拉著葉知讓走到了自己的架子鼓前:“知讓,要不要試試?”

葉知讓搖搖頭:“我不會。”

“嗐,玩嘛,誰天生什麼都會?”她說著,按著葉知讓的肩膀,讓她坐在了凳子上,又從她懷裡抱走花束,把鼓棒塞進了她手裡:“大膽點兒,打就是了。”

葉知讓笑著,小心翼翼的敲了一下,清脆的聲響,惹得她聳了下肩,她回頭看常念:“我真的做不好。”

常念把花束放在了一旁的地上,從她手裡拿過了一根鼓棒,控制著力道,上下左右胡敲了一通:“這麼玩最解壓了,你試試。”

在她的鼓勵下,葉知讓也和她一起胡敲了起來,沒什麼章法,但在混亂嘈雜的鼓聲中,葉知讓只顧著笑了,什麼煩惱啊連七八糟的事,在這一刻,神奇的隱身了。

峰哥他們也除錯好了各自的樂器,一邊嚼著常念剛給的泡泡糖,一邊配合著她們亂敲的鼓聲,即興奏響了各自的樂器,這種沒什麼章法的曲調倒是意外有點兒好聽。

演出開場前,常念訂的外賣到了,葉知讓和他們一起吃了飯,峰哥他們喝了點兒小酒,聊完人生,聊理想,話題很沉重,語氣卻很輕鬆,態度更是難得的豁達。

但常念說,這都是裝出來的,如果真能看開,真能豁達甘於平庸,哥幾個現在也就不在這兒混了。

年紀最大的峰哥苦澀笑笑:“老子當年要是和我那個相親物件把婚結了,估計現在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面無表情,靠著椅背的小松打斷了:“你快行了吧,就你這樣兒,結了婚也是禍害人家姑娘。”

峰哥還擊:“那也比選秀半生歸來仍是素人強。”

小松不說話了,因為他當年去參加選秀,完完全全就是一輪遊,常念為了給他投票還拉了個群,幾百個人還沒派上用場呢,他就被淘汰了……

回來可是被哥幾個笑了個夠嗆,一氣之下,他單方面把樂隊原本文藝的組合名,改成了現在有點兒中二的“一定火樂隊!”

往事不堪回首,幾個人,各有各的笑料。

晚上七點半,新聞聯播結束,樂隊的演出也正式開始了,小劇場裡,加上葉知讓滿打滿算只坐了十二個觀眾。

但在後臺,鍵盤手老張卻差點兒哭出來,因為這是他們演出以來,觀眾最多的一次。

峰哥就比較樂觀了,他說:“十二是六的倍數,兩個六代表什麼?六六大順啊!以後肯定會越來越好!”

幾個人各自從葉知讓送的花束裡挑了朵花,別在了耳朵上。

音樂聲響起,燈光暗了下來,開場曲是一首慢歌,葉知讓不瞭解這是一種什麼風格,但確實很好聽。

她掏出手機對準舞臺錄起了相,常念衝她wink了一下,她笑笑,將鏡頭主要對準了她。

後面幾首歌相對於第一首而言,就比較躁了。

許是不喜歡他們的歌曲風格,十二個觀眾陸續走了一半,小松的聲音略有些波動,明顯是洩了氣,葉知讓開啟手機的手電筒,舉起手機,隨著音樂的節拍,晃動著胳膊。

待到最後一首歌時,劇場裡只剩下了葉知讓,但他們還是堅持唱完了這最後一首開頭一句是:“這是一首唱給朋友的歌……”

那十一個早走的人,沒有耳福,因為葉知讓覺得這首歌是他們今晚表演的最好的一首。

歌曲唱完,舞臺的燈光卻並沒亮起,常唸的鼓點躁動,小松抱著吉他走到了她身旁,幫她調整好了話筒。

常念清了清嗓子,道:“接下來這首歌,唱給今晚唯一的幸運聽眾,我的好朋友——葉知讓!”

樂器配合奏響。

常念:“《City of Stars》!”

她和小松的嗓音適配度很高,共唱一首歌時,有一種在徐徐講述一個漫長故事的感覺。

她唱到:“Are you shining just for me?”(你是否為我一人閃耀)時,走到了舞臺邊坐下,晃著腿,把別在耳邊的黃玫瑰扔向了葉知讓。

在最後的最後,她又重複唱了那一句“That now our dreams”

“They've finally come true”

(我們的夢想,終會成真)

……

晚上九點,這條街徹底熱鬧了起來。

常念和樂隊的小夥伴們一邊商量著一會兒去哪兒聚餐,一邊送葉知讓去她來時的路邊,坐車回家。

幾人剛走到紅綠燈前,常念就看到了停在對面的黑色勞斯萊斯,和正靠車站著,滿臉嚴肅盯著他們的裴景淮。

她有時候是真恨自己的視力太好:“靠,知讓,你不是說你小叔出差了嗎?”

“對啊!”

葉知讓正聽峰哥講故事聽的起勁兒,常念拍了拍她的肩膀,給她指了指裴景淮:“我應該不是眼花出現幻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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