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悉,九月三十日凌晨兩點五十八分,蘇城東陽區御景苑小區內發生了一起蓄意縱火案件,造成兩人死亡……目前嫌疑人葉某已被逮捕……”

葉知讓擦乾眼淚,關了正在靜音播放新聞的手機。

半個月前,恰逢中秋。

前一天中午,她媽媽唐茴和繼父裴輕寂一起把她送回了隔著半座城的外婆家。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頓團圓飯。

晚上,外婆想讓唐茴夫婦留宿,卻被唐茴拒絕了,說明天還要和裴輕寂一起回裴家老宅去看老爺子。

外婆沒再多留,可誰承想,他們這一走便出了事。

中秋節當晚,唐茴和裴輕寂在裴家老宅過完中秋,回到了東陽區御景苑小區二十三號別墅。

凌晨十二點多,因賭博欠債,被債主追得走投無路的唐茴的前夫葉寒,敲響了裴家的大門。

在索要錢財無果後,葉寒與裴輕寂發生了爭執,並趁其不備用花瓶從身後偷襲了他。

唐茴欲要報警,又被葉寒用水果刀連刺腹部數刀,她或許還曾眼睜睜看著葉寒對已經倒地的裴輕寂進行了補刀……

做完這一切,葉寒從裴家搜刮了一些錢財,出於洩憤心理,他一不做二不休,放了一把大火。

直到鄰居看見火光,才報了警,警察和消防員到時,唐茴和裴輕寂已經沒了呼吸。

事發後,葉寒很快就被警方鎖定並逮捕了。

葉知讓的外婆在得知了這場突發變故後,心臟病發住進了醫院,她躺在病床上,一直在後悔那晚就不該讓唐茴和裴輕寂走,也想不通,唐茴和裴輕寂怎麼就能放心在家中只有他們兩人的時候,同意葉寒那個畜生登門……

今天早上,葉知讓定居在江城的的姨媽一家也聞訊趕了回來。

姨媽抱著葉知讓哭,姨父則在擔心她的以後。

此時,病房外還圍著許多想要採訪受害者家屬的媒體記者,葉知讓正是他們最理想的採訪物件,畢竟生父為財殺了她生母和繼父這樣抓馬的慘劇,是絕佳的新聞素材。

隔著一扇門,葉知讓坐在外婆的病床邊,聽姨媽姨父商量著她未來和去留。

經此一事,姨媽有了想接外婆去江城養老的念頭。

但葉知讓知道,他們不可能帶上她,因為姨媽家也並不算多麼寬裕,家裡還有兩個表哥,一個剛上大一,一個今年高三,都是要用錢的時候,根本無法再負擔一個剛上高一的她。

至於葉家,她更是想都沒想過能回去,爺爺奶奶重男輕女,本來就不待見她……

姨媽姨父商量到最後,也俱是沉默了下來。

葉知讓低頭,攥著手機,在心裡默默算著媽媽留給她的積蓄是否足夠她度過高中三年?

假期結束去學校,老師又是否會同意她突然遞上去的住宿申請?

看過新聞的同學又會用怎樣的眼光和話語議論她……

一切都是未知數。

良久,姨父的手機響了,他起身出門去接電話,過了十幾分鍾,再回來,滿臉愁容消散了大半:“明天中午,裴家約咱們一起過去聊聊輕寂和唐茴的後事,讓讓也一起去。”

姨媽幫睡著的外婆掖了掖被角,壓低了聲音:“這是大人的事兒,讓讓過去幹什麼呀?”

葉知讓和姨父對視了一眼,低下了頭。

姨父習慣性從口袋裡掏出煙盒,倒了根菸出來,意識到這裡不能抽,他把煙別在了耳朵上:“讓讓好歹也叫了輕寂一年的爸,叫了裴家老爺子一年的爺爺,裴家家大業大,多少也得對她有所表示才對,他們隨便給點兒,就夠讓讓過完高中了。”

姨媽道:“可輕寂是因為葉寒那個畜生才……”

話說到一半,姨媽顧及到葉知讓在場,忙是改了話頭,又壓低了些聲音:“輕寂和唐茴根本就沒領結婚證,裴家又不是做慈善的,沒道理管讓讓。”

姨父剛紓解了幾分的愁容又掛回了臉上,他嘆了口氣:“先去吧,去了再說。”

……

第二天中午,姨媽在照顧外婆吃完午飯後,和姨父一起帶著葉知讓去了裴家老宅。

這是葉知讓第二次來這裡,上一次還是過年時,跟媽媽一起來拜年。

在她印象裡,裴家爺爺雖然身體不好,精神頭不高,但卻十分慈祥,她很喜歡這位老人。

在管家的引路下,葉知讓跟著姨媽姨父走進了裴家的會客廳。

會客廳裡的氣氛十分沉悶,坐在主位上的裴老爺子,看起來又比之前蒼老了許多。

下首位上坐著一個混血長相,五官深邃且銳利的年輕男人。

他穿著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雙腿交迭,手邊搭放著一根黑色頂端盤繞著一條銀蛇的手杖,銀蛇的眼睛上嵌著兩顆透亮的紅寶石,整體風格和他的氣質很搭,都是生人勿近的派頭。

葉知讓猜他應該就是繼父時常提起的那位一直在國外生活的小叔——裴景淮。

裴老爺子一共有兩任妻子,三個兒子。

大兒子裴輕寂掌管著裴氏集團旗下的幾家分公司,二兒子裴雲業因為不得裴老爺子喜歡,所以在七八年前就攜家眷一起定居了國外,很少回國。

在裴家真正被寄予厚望的是裴老爺子和第二任法國妻子生的老來子,裴景淮。

他只比葉知讓大九歲,年幼喪母,十六歲時出過一場車禍,腿部落下了一些病根,所以據說性格有些孤僻古怪。

葉知讓挨著姨媽坐在了裴景淮的正對面。

出於好奇,不由多看了他幾眼,結果一不小心,便和他對上了目光,只一瞬,葉知讓就忙是低下了頭。

裴老爺子疲憊的嘆息了一聲,對管家道:“你去帶知讓去吃點兒東西,大人們要聊的事,沒必要牽扯到孩子身上。”

管家應聲道是,葉知讓看向姨媽姨父,姨父衝她點了點頭:“去吧。”

“葉小姐,這邊請。”

……

餐廳裡,葉知讓看著管家端到她面前的果汁,點心,小聲說了句謝謝。

管家走後,周圍也徹底安靜了下來,她端起杯子喝了口果汁,酸甜的橙子味,舒緩了幾分緊張,但心中的不安惶惶卻依舊難以消解。

她並不認為大人們的商談結果,會如姨媽姨父的願。

裴爺爺就算再慈祥,人再好,也沒有理由出錢供她上學,更何況她還是葉寒的女兒。

葉知讓放下杯子,嘆了口氣,她被一種深深的無力感裹挾著,如果能再長大一些,有能力賺錢養活自己,或許就不會這麼被動無助了。

這樣想著,她只覺眼眶泛酸,想哭但又不敢哭,怕招大人討厭。

她抬手揉了揉眼睛,正巧這時,裴景淮走進了餐廳,他走得不快,卻很穩,如果不是拿著手杖,其實根本就看不出他的腿有舊疾。

他開啟冰箱拿了瓶水,擰開喝了一口,葉知讓看著他,怯生生的向後縮了縮。

裴景淮拉開椅子在她對面坐下,一句話都沒說,掏出手機,微蹙著眉,不知道在看什麼。

葉知讓拘謹無措的頻頻向外張望,她很希望長輩們能趕緊結束商討,叫她過去進行最終的宣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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