勺洲,學城,碼頭。

人來人往,各種膚色模樣的人穿梭在碼頭的各個角落,他們大多是沒有星力的普通人,憑著幹苦力討生活,日子過的更好一點的,帶著著攤位在碼頭附近叫賣,處處都是生活的氣息,流通的是銅錢,幾乎不見銀兩,金元寶更是不必說。

“沒想到勺洲還會有這樣的地方。”辛文敏輕鬆扛起麻袋,和旁邊的褚平聊天。

“是啊。真的沒想到,我以為勺洲是最最繁榮的地方,光明之下仍舊有陰影,而這片陰影對他們來說,似乎求之不得。”

路過的莫可兒踹了兩人一腳,“別聊了,沒見人家都看著咱們嗎?”褚平追上去踹回來,“能怎麼辦,昨天搬太多,今天總不能說自己沒力氣了。”

莫可兒嫌棄地看他一眼,“人家早就發現咱們不對勁了,估計有人盯著咱呢,搬多搬少還有什麼所謂,別跟你嘴裡憐憫的人搶活幹,咱們乾的多他們可就幹得少了,沒見人瞪著我們嗎?”

褚平瞪著眼看著莫可兒光明正大摸魚,磨磨蹭蹭的,也沒人說,反而有幾個“貨人”投去感激的眼神,尷尬地放下超過一包的麻袋,慢騰騰地走著。

“有船來了!”

“哪呢哪呢?終於要來了!”

遠遠的,能看見一個黑影漂浮在海面上,正朝著碼頭緩緩靠近。丘海本是非常危險的地帶,飛行星器根本無法通行,後面人們想出一個辦法,用星隕石造船底,阻隔了周圍海域裡的星力,丘海里的星獸會誤以為是“無星之夜”,不願意靠近,從而保證行駛的安全。

至於丘海的詭異天氣,研究良久,人們終於研究出能抵抗多變天氣情況的方法,相比起傳送陣的巨大消耗和限制,大宗貨物運輸還是行船更便宜一些。

而由於星隕石價格十分高昂,這樣的船隻非常珍貴稀少,維修保養困難,一般勢力根本無力承擔,也就只有黑市有能力單獨擁有一整艘船了。

碼頭很少有船,有時候一個月都不見得能有一趟,但每次來船總能卸下不少貨物。貴重的他們碰不得,普通商品卻是需要碼頭的“貨人”們幫忙搬運的,這就是他們的收入來源。所以每次來船他們總是歡欣鼓舞,像過節一般開心。

黑影看著遠,實際上一會兒就到了,這是沉迷於苦力的工人們的感覺,而莫可兒他們,卻是等的快要不耐煩了,日頭都換了個方向,到了下午,格外巨大的船隻才緩緩靠近碼頭,露出它的全貌。

高高飄揚的旗子上寫著黑市兩個字,移動堡壘一樣的船隻如同猙獰的巨獸緩緩張嘴,要將本就不大的碼頭吞噬。莫可兒褚平等人互相對視一眼,放下手中的東西,和普通“貨人”們一樣圍攏過來,盯著已然停靠的黑市貨船看。

船上下來幾個渾身裹著黑袍的人,根本看不見臉,後面是一箱又一箱比人高出許多的貨物,以不慢的速度往下運送著,搬運的人都是黑市所屬的星師。

莫可兒眨眨眼,‘現在上?’

褚平眨眨眼,‘沒區別,早點被抓早點休息。’

辛文敏眨眨眼,‘我先動手了。’

彩色的藤蔓從地面突然冒出,拉扯住了貨箱,黑市的人一下子發現被襲擊,正要逮出賊人,劈頭蓋臉一大堆五花八門的攻擊落了下來,胡亂地砸在貨箱…的旁邊,把黑袍人嚇的心驚肉跳。

莫可兒表示他們心裡還是有數的,真把人家東西砸壞了,老師們來撈他們還要賠錢,能上拍賣會的都不是便宜貨,誰知道里面裝的什麼,他們還是不要隨便亂動為好。

“敵襲!敵襲!是星宗,請求總部接應!”

前面這幾個黑市的人都只是星師和大星師,五營一隊的人跟玩兒一樣,彩色藤蔓捆住好幾個人在空中甩開甩去,嚇得他們驚叫連連,生怕自己飛出去,恐懼感拉滿,把被襲擊的效果表演了個十成十。

褚平捲起狂風,數個黑袍人手拉手抱在貨箱上,莫名喜感,褚平鼓足了勁要把他們吹下來,場面鬧的非常誇張,實際損失幾乎為零。

在五營一隊二十來號人的翹首期盼下,黑市貨船上的星聖終於出現,外放氣勢鎮壓了他們一把,冷笑道:“我說北斗學宮的人跑到碼頭幹什麼,原來是來打劫的?怎麼,你們窮的吃不起飯,打劫打到我們黑市頭上了?”

莫可兒星力一震,震脫黑市星聖的氣勢壓制,挺直脊背,說出詭異的臺詞,“咱們都是鄰居,有困難了互相幫助下唄。”

褚平瞪大眼,不是,你真當自己打秋風來的啊?敗壞學宮的名聲,看老師怎麼教訓你。啊不對,他們都鬧事了,還要什麼名聲。褚平流裡流氣地一甩頭,“就是,聽說黑市富的流油,珍寶無數,拿來給爺看看,開開眼唄。”

五營一隊的人大笑起來,把挑釁的模樣做足。黑市星聖斗篷下的臉黑了,“你們這幫兔崽子,真是沒禮貌,姑奶奶替你們的老師代為管教!”

星聖真不是他們能對付的,二十幾個人加起來也不行,如果是職業小隊或許還可以,但他們只是隨便湊起來的二十來個人,哪裡有時間去磨合,一下子四散奔逃,在黑市的貨箱中間竄來竄去,意圖使對方投鼠忌器。

誰知道黑市星聖也有藤蔓,一下子從地底冒出數十根烏黑色的藤蔓,把到處亂竄的五營一隊當場捕獲,黑市星聖吊著人甩開甩去,冷笑:“甩我的人很好玩?”

莫可兒捂著嘴,怕自己吐出來,無語地瞪了辛文敏一眼,叫你甩人家。辛文敏默默無語,他就一順手,真不是故意的。

黑市星聖冷冷掃了一眼碼頭上的其他“貨人”,說:“以免還有歹徒藏在其中,把碼頭上的人全部帶走!”

褚平叫起來,“誒誒誒你別亂抓人啊,真的只有我們幾個。”

莫可兒抓著捆在自己腰上的藤蔓大吼,“你別遷怒別人啊,一人做事一人當,事情就是我們北斗學宮乾的,你抓普通人幹嘛?他們能有個屁用!”

五營一隊的人叫起來,黑市星聖聽的不耐煩,“姑奶奶做事,還要你們教?哼!”一人一鞭子把人全部抽暈過去,一個巨大的籠子被抬過來,黑市星聖直接把人丟進去,“全部帶走!”

躲在各個角落裡的“貨人”們被抓出來,慘叫著,“黑市的大人們,這事兒跟我們沒有關係啊,都是這群不知道哪裡來的人乾的!”

“就是啊就是啊,我上有老下有小,請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吧!”

“我說這幫人怎麼那麼厲害,一個人搬十個人的份,原來是要害咱們吶!”

聲嘶力竭的指責讓黑市星聖打消了疑惑,嫌棄地擺手,“帶走帶走!關兩天再說。”

碼頭上的混亂漸消,一個人都沒剩下,滿地狼藉,到處是灑落的雜物。破爛的草屋裡,曹禹走出來,輕嗤一聲,“還挺能演。”

……

“尊主,那邊沒有回應。”

高位上的人戴著青鬼面具,一頭銀灰色長髮隱在陰影裡,聞言動了動,“等著吧,等一等,這麼大的官他們總不會不管的。”

……

曹禹確實幾天都沒回來,沈楓有點想他,好吧,是很想,又畫了一張曹禹的畫,盯著這張畫,沈楓臉慢慢紅了,連忙把畫收起來,這張絕對不能被他看見。

百無聊賴,開啟論壇刷著,發現一個暱稱為“四營二隊土豆人”的傢伙正在論壇裡吐槽。

“家人們,可算連上論壇了,可憋死我了,不吐不快啊!”

“我們這隊被拉去勺洲西南的村子裡種地去了,一邊訓練還要一邊種地,我,堂堂大星師,種地!種的還不是星植!吃也不能吃,只能看,吃了好幾天辟穀丹難受死我了!”

“種地也就算了,誰能告訴我,為什麼一鋤頭下去會挖出紅裙蟻的巢穴來,差點把整個村子連鍋端了!教官說哪個村民少了條胳膊,就把我們丟去喂紅裙蟻去!”

“收拾完紅裙蟻,我們繼續種地,誰知道有個憨憨去河裡抓魚,抓了寒洋鱷的幼崽,引來它爹它娘它姥姥姥爺一大家子,差點又把整個村子連鍋端!合著我們這叫保護村民任務唄?”

“1樓:哈哈哈哈,嗝,哈哈哈哈!對不起太好笑了姐妹哈哈哈哈!”(來自獵院)

“8樓:我儘量笑的很小聲,是我罵教官罵太早了,原來我教官還算手氣好的。”(來自御院)

“15樓:給你點贊,倒黴程度堪比我們萬囚塔日日遊了。”(來自相院)

“21樓:然後呢然後呢?你們現在在幹什麼?不會又捅了哪個星獸窩吧?”(來自弓院)

“回21樓:哎,最近在砍樹給村民們重新建房子呢,我在學城裡賣土豆,才賣了幾文錢,晚點還要去買材料回去蓋房子。”

“我在學城裡賣土豆也不太平,聽說碼頭那邊出事了,有人想劫黑市的船,被黑市抓走了!結果你們猜怎麼著,我一打聽,說是咱們北斗學宮劫黑市的船!”

“1樓:哈?”(來自獵院)

“3樓:啊?”(來自弓院)

“7樓:誰啊?冒充咱們?”(來自相院)

“回7樓:還真不一定是冒充,畢竟大星師都去種地去了,星宗打劫黑市也不是說不過去。”(來自相院)

“16樓:我是五營二隊的,一隊的訊息半點沒聽見,一對比人數,他們那邊只有二十幾個人,我懷疑有可能是他們。”(來自伏院)

“回16樓:哈哈哈哈哈哈哈嗝,怎麼回事啊?軍訓給訓黑市的牢裡去了哈哈哈哈哈哈!”(來自御院)

“24樓:我六營二隊的,天天給斷丘星尊的雕像擦灰,很快你們就能見到一個翻修過的雕像了。”(來自弓院)

“35樓:我三營一隊的,看見我們跳樓別驚訝,天天跳,已經不恐高了,謝謝。”(來自獵院)

沈楓看的拍著大腿狂笑,笑著笑著咳起來,別問,問就是給斷丘星尊的雕像擦灰灰吃多了。連忙給曹禹發訊息,“你在黑市牢裡?怎麼樣?牢裡什麼樣子啊?捱打沒?”

曹禹沒回,沈楓不由得擔心起來,不會真的被抓進去了吧?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任務,會不會有性命之憂。

……

曹禹確實在黑市,不過不在牢裡,他光明正大地走在黑市裡,等待著訊號。

“砰!!!!”

地動山搖,黑市裡正在擺攤交易的人都懵了,勺洲地震了?還是黑市地震了?

曹禹看向聲音來源,某個地方冒起黑煙,曹禹身影消失,準備去撈人。黑市的總部位置,原來在這裡。

莫可兒他們對於自己醒來在牢裡,半點不驚訝,對於碼頭上的“貨人”也在牢裡,也不驚訝,對於“貨人”們關在他們旁邊,更不驚訝,甚至有點愧疚,牽連了他們。

誰知道這群“貨人”突然來個大變活人,徒手把牢籠給撕了,變成很多“紫人”,一張張完全陌生的臉,直接對黑市發動了襲擊,都快把黑市總部攻佔了!

一個身穿和曹禹相似衣服,但氣息更加深沉的紫鳶衛看了一眼嚇傻的學生們,眼神冷淡沒什麼情緒,“我放你們出來。乖乖等曹禹來接你們,明白沒?”

二十幾個人齊刷刷點頭,圍在一起瑟瑟發抖,只見這個紫鳶衛伸手握住牢籠,牢籠直接融化了去,好像根本不是星隕石製成的。莫可兒咽口水,“好、好恐怖的氣勢……”

褚平看了看周圍,齊刷刷列隊在旁邊,以同樣姿勢面無表情站的整整齊齊,卻帶來無盡壓迫感的紫鳶衛們,心肝發顫,“曹教官平時對我們還是太客氣了。”

後頭有人拽了拽他的衣服,“別說話了,再說話感覺要被處死了……”二十幾個人像鵪鶉一樣縮在一起,強撐著僅有的氣勢,欲哭無淚,曹教官,祖宗,你趕緊來啊!你的同僚們好凶好恐怖,我們扛不住了!

黑市尊主被紫鳶衛包圍,淡定的坐在原位上,周圍的黑袍人渾身緊繃地和紫鳶衛們對峙著,原先碼頭上的星聖跪在尊主面前,“尊主,都是屬下無能,才會把這群人帶進來的。”

尊主擺擺手,“算了,他們想進來總有辦法,不是你的錯。”現在這樣,損失最小,還算不錯。

曹禹尋著同僚們留下的訊號,七拐八繞,一路順利地走進了黑市總部,看了一眼縮在一邊的“鵪鶉們”,略微無語,上前行禮,“副都督。”

林陶言擺手,“把你這群小傢伙們帶回去,感謝他們了。”曹禹點點頭,一個字沒多說,恭敬退下,看著莫可兒褚平幾人,“任務完成,後面可以輕鬆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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