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三四九走在路上,腳步帶著輕快,角落裡傳來故意壓低的聲音,他凝神去聽,就聽見“五三四九大人!五三四九大人!”

“這邊,這邊!”

轉了一圈,在一棵樹上發現兩道鬼鬼祟祟的身影,發光的眼睛躲在樹葉後面,怪滲人的。五三四九看了看周圍,身影一躍跳到了樹上,樹上的人被他動作嚇了一跳,直接往下掉,五三四九伸手一撈,把人抓回樹幹上坐著。

嫌棄地看著他們,“叫我作甚?”

近距離感受到陰鷙嗜血的氣息,梁箐臉上又紅又白,白自然是因為害怕,紅卻是因為,這種陰暗批,真的很帶感!黑鷲衛大人們身處黑暗卻守護光明,這設定太棒了吧!

步枝臉上也興奮非常,“五三四九大人,我們是學宮論壇八卦板塊的文編,剛才在樹上採風的時候,看到您和學宮的風雲人物明玄清大佬認識,想採訪一下您!”

五三四九臉色一冷,氣息愈發冰寒,隨意打聽殿下,心思不明,在北斗就是把人直接處死也沒得說。五三四九扭頭去看,這棵樹的角度確實微妙,正好能看見他之前藏身的那棵樹,心裡懊惱,光顧著踩點太女殿下的必經之路,挑了個隱蔽的,倒是沒留意到這棵樹的位置居然能看見。

這棵樹內部的樹葉被修剪過,痕跡重重疊疊,明顯是被這兩個人當成據點使用多次,樹幹上還架著些他沒見過的星器,看起來真是碰巧。五三四九歇了殺心,“問什麼?為什麼要問?”

這感覺還挺奇妙,從來只有他逼問罪犯的,倒是頭一次被抓著問,是不是應該給他弄點刑具啊,一點氣氛都沒有。梁箐步枝總覺得剛才陰風陣陣,暗暗提起心來,黑鷲衛大人帶感歸帶感,只可遠觀不可近看,真有點吃不消。

步枝清清嗓子,“最近關於明大佬已經成親,婚書曝光,以及她北斗人身份的問題引起大家廣泛關注和討論,我們八卦板塊的文編本著實事求是的原則,希望能得到一手訊息,把大家非常關注的幾個點都搞清楚,也免得對明大佬產生什麼誤會。”

最後一句戳中了五三四九,太女殿下費這麼大勁跑七星來自然有她的深意,肯定是在意七星人的看法的,他能幫上忙自然要幫,點點頭端正了態度,“問吧,能說的我都會說的。”

步枝摸出一副精緻的眼鏡,沒有鏡片只有個框,之前她近視來著,後面經過星醫的長期治療給治好了,星器專業弄出來的眼鏡自然就沒了用處,可是這個框她挺喜歡的,就留著當裝飾了,採訪的時候拿出來非常有氛圍感。

“第一個問題,您先看看這張留影,是北斗合法的婚書嗎?”

劈頭一個大震撼,五三四九都懵了,氣勢劇變,聲音冷的像下冰雹,“你們哪裡找來的?”這東西雪鴞衛都沒本事翻出來吧,是他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五三四九一瞬間陰謀論許多。

梁箐頭皮發麻,總覺得死亡如影隨形,連忙把北斗星令遞過去,“五三四九大人容稟!!這是明大佬自己上傳的,這是最近發生的事,您先看一下!”哎呀娘啊再這麼來幾次她今年都能免疫萬囚塔的噬心陣了。

五三四九一目十行,迅速瞭解了情況,原來如此,什麼癟犢子也敢質疑殿下,哼。“是真的。我有關於婚書的材料。”

五三四九把北斗關於婚姻相關的律法抓了關鍵的幾條普及,並且提供了高畫質的婚書模板,對應不同情形的婚姻狀況。

正室、側室、妾室的婚書繁複華麗程度愈發遞增,文字內容愈發矯揉造作,嘲諷意味明顯。

步枝梁箐雙眼發亮,抓到專業的了!“五三四九大人,您懂的真多!”

五三四九傲嬌地看她們一眼,開玩笑,黑鷲部入選第一關,北斗所有律法倒背如流,若問誰最瞭解北斗律法,抓個黑鷲衛來問準沒錯。五三四九腦瓜子轉了轉,順便給自己黑鷲部打一波廣告,“我們黑鷲部司刑罰之責,北斗所有律法倒背如流,是律法的捍衛者。”此處該有掌聲,嘿嘿。

“婚內有家暴、情感虐待等情況的,視其嚴重程度處三年以上有期徒刑,情節十分嚴重的,對受害人造成巨大創傷的,剝奪所有財產,廢除星力,可判處死刑。一經起訴嚴肅處理。”

“正室婚姻契約一經形成,任何一方不得以無後、不孝、不敬、不和、不事、嫉妒為理由提出和離請求。”

“正室婚姻契約的和離判處,若一方全責,例如家暴、情感虐待等,罰七成財產贈給另一方作為補償,沒收二成財產,並視情節受半年以上,五年以下徭役之刑。”

“正室婚姻契約雙方同時提出和離請求,以情感不和為由願意和平分手,沒收雙方共同財產五成,以儆效尤,成親需謹慎,成年人需理智。”

“一方要娶側室,經過財產評估,需達到……每月需支付對方……作為生活補貼,不得進行情感、身體上的虐待。一經起訴,嚴肅處理。若休棄,需退還所有嫁妝,對方有權帶走婚內一切物品,包括按律給予的生活補貼和日常贈予,賠償十倍及以上彩禮。”

“一方要娶妾室,經過財產評估,需達到……每月需支付對方……作為生活補貼,不得進行情感、身體上的虐待。一經起訴,嚴肅處理。若休棄,對方有權帶走婚內一切物品,包括按律給予的生活補貼和日常贈予,賠償十五倍及以上彩禮。”

步枝梁箐大受震撼,目露崇拜地看著五三四九,“五三四九大人,冒昧問一句,這、這是真的嗎?不是質疑您哈,實在是對我們的認知衝擊太大了。”

五三四九努努嘴,當然有面具擋著沒被看見,“我任職黑鷲衛五年有餘,婚姻相關的案件處理了五十七起,和離離的傾家蕩產的有四十三個,剩下的服徭役、坐牢,哦還有個死刑的。”

搞不懂,沒本事還瞎成親,害人害己,哦有孩子的話那情況就更嚴重更嚴肅了。嗐,他就是孤兒,他爹孃相愛相殺折騰對方不夠還虐待他,最後都被判死刑了,是皇朝將他撫養長大的。雖然皇朝處死了他的爹孃,但是他非常感激。

不和睦的家庭,不如沒有。孩子的命也是命,孩子也是獨立個體,憑什麼殺人償命,讓孩子痛苦一生就不用償命了?生孩子明明是自己的行為自作主張,居然還要綁架孩子說有生育之恩?孩子可沒叫你們生他。

心跳如擂,步枝血壓高高低低的,心情複雜至極,誰家裡沒點破事呢?如果能有這樣的律法,那不幸的家庭和不幸的孩子,能少很多吧?專心凝神,步枝接著問:“關於鐵衛周睿所言,明玄清和雪千曲的婚書無法和離、死了都得埋一起是否屬實呢?”

五三四九眨眨眼,娘誒,太女殿下和離那北斗真要翻天了,皇族也就出過那麼幾個噁心濫情亂來的奇葩罷了,要被釘死在恥辱柱上的,嗯…點名批評景澄郡王。

“除了律法規定的婚姻制度之外,部分家族會有更為嚴苛的要求,比如某些家族只能娶一個,某些家族正室無法和離等等。她家呢就屬於不能和離的那種,周睿說的沒錯。”可惡的周睿,居然先他一步幫上了太女殿下的忙,這個仇他記住了!

梁箐在一邊“歘歘歘”地編輯著,手都出現殘影了,興奮的不行,這個後續一點不比前奏差,標題就叫“北斗皇朝居然是這樣的!”

步枝還在繼續問著,“我們觀察到,鐵衛們都認識明大佬,您也認識,請問她的家族在北斗非常有權勢嗎?可以透露一點嗎?”她可是明雪的cp粉頭子,吃瓜吃到雪大佬竟然還遭遇過那些事,還有現存的情敵威脅著,那不該叫情敵,根本就是覬覦者!是賊!她可擔心明大佬守不住心上人了。

五三四九眼神莫名,嚴格來說你們全都是她的子民,叫不叫有權勢?太女殿下沒有直接暴露身份的打算,他肯定是不能說的。五三四九腦子極速運轉,“我的上司,和她本人有私交,也聽從她的家族。”

步枝猜測,五三四九是普通黑鷲衛,他的上司是黑鷲部的小統領,那明大佬莫非是黑鷲部高層的家族勢力,好傢伙,坐擁整個黑鷲部的話,那確實不慌啊!

五三四九想的卻是,他的上司,司空大統領怎麼不算他的上司呢,頂頂頂頭上司。雖然他不是直接聽命於司空大統領的,咳咳咳暫時沒有那個資格,他會努力的!

步枝微微後退一步,丟擲最後一個問題,她還是有點怕五三四九揍她的。“請問明玄清入學北斗學宮,是否有北斗高層的授意呢?接二連三的補天司交流展、武道交流會,聽說廚道、醫道交流的安排也已經提上日程,請問這是北斗一方的態度轉變嗎?請問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麼呢?”

救命啊她會不會死啊好恐怖這個問題好!恐!怖!她步枝會不會因為揭露北斗的陰暗心思光榮犧牲!同志們我先走了!五三四九卻沒有她想象中的情緒波動,看著她的眼神,怎麼說呢,還有點…慈愛?

七星的子民怎麼傻兮兮的,他在這裡生活了這麼些時間,能感受到他們的朝氣、活力,是一些北斗缺少的東西,他們和他們並沒有什麼根本上的不同,這就是他們守護的意義所在吧。

同樣,他還感受到他們對北斗的陌生和懼怕、抗拒,同時又帶著好奇,像是許久沒見到母親的貓崽子,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卻又崇拜母親的強大,嗓子細細的喵著,把最好的東西掏出來擺著,希望得到母親的認同,又彆扭地擔心母親的嫌棄,拒絕母親的評價。

五三四九突然生出一顆慈父的心,太女殿下大概就是這種心情吧,一家人怎麼能生分了呢?真可愛啊。他伸手摸了摸步枝的腦袋,步枝嚇的一激靈,以為自己要被爆頭了,緊張地閉著眼睛,卻發現真的只是摸了摸她的頭,愣愣地睜大眼。

五三四九看向執筆的梁箐,“北斗鐵律,北斗七星乃是一體,任何人不可分割。鐵律的意思是,北斗皇朝的始皇帝定下的,後代帝王沒有任何人有權更改。你們、勺洲、七星,都是北斗的子民,在自己家上個學,還要什麼授意?”

“走了,吃飯去,下午還有擂臺賽呢。”

梁箐和步枝看著那道黑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拐角,沉默對視著,“梁箐……”

“步枝……”

“發出去吧。”

“嗯。”

……

“阿楓,我想洗澡。”

沈楓表情一僵,浴室就一個,迅速衝進去收拾了一番,仔細看了一遍,應該沒什麼問題,“你去吧。”

曹禹點頭,把帽子摘下,深藍色的長髮披散下來,柔順秀直,在光線下透出光澤,沈楓看直了眼,呆呆盯著人的背影消失在浴室裡。

他頭髮好漂亮,咳咳咳,沈楓反應過來下意識摸了摸鼻子,沒有沒有,沒有就好。

曹禹仔細打量著沈楓的浴室,這裡完全是他的私人領域,從一些痕跡能推斷出他的習慣,唔,真是個粗心的傢伙,曹禹從角落拿起一團白色的衣物放到洗漱臺上。翻出自己慣用的東西,幾乎空蕩蕩的浴室一下子琳琅滿目。

沈楓臉有點紅,略顯焦躁地在大廳裡走來走去,不知道為什麼想到他進了他的浴室他就感覺渾身不對勁,一時後悔答應他了。

“阿楓。”

沈楓一個機靈,走過去,“怎麼了?”

浴室開啟一條縫隙,曹禹溼著頭髮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他,“我浴時束髮的帶子放在房間了,你幫我拿過來好不好?”

沈楓看著他精緻輪廓上的水珠順著喉結往下滑,滾過白皙結實的胸膛,沈楓不敢再看,背過身去,耳根紅透,“什、什麼樣子的?”

曹禹看著他發紅的耳朵笑,“紫色的,上面有蘭花紋。”沈楓連忙離開,“好,我去給你拿。”

進了曹禹房間,沈楓心跳如擂,整個房間都是他身上的那種香氣,救命,他不是才住進來那麼一會兒嗎?沈楓臉紅了個遍,感覺自己被包圍了,手腳僵硬地走到床邊,拿起枕頭上的髮帶,走出去深呼吸幾口驅散臉上的熱意,敲了敲浴室的門,“曹禹,我拿來了。”

浴室開啟一條縫隙,伸出來一隻手,沈楓放上去,指尖被輕輕摸了一下,沈楓一下子縮回手,眸子驚疑不定地看著關上的門。他…不小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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