遞茶水的小太監頗為疑惑的詢問太監總管何潤,畢竟他才來皇帝身邊伺候不久,還摸不清皇上的習性。

“除了那位,皇上將誰放在過心上?”

何總管是從李啟晠小時候,就跟在身邊的太監,對他不能說完全瞭解吧,但也七七八八了,尤其是皇上執著於月影的事情,他是最清楚不過的人。

“徒弟覺得,那位實在有些不識好歹,皇上對她……”

小六子挨著師父,擠眉弄眼,替皇上抱怨,還沒說完,就被何潤打斷了。

“你這個小兔崽子活膩歪了是吧?伴君如伴虎,那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也敢數落?”

“這不是跟您說說嘛。”

小六子說完,就趕忙跳到一邊兒,不然又會被師父暴擊腦袋。

李啟晠自回到養心殿,就看著燭火出神,他以為自已處死了月影的貼身婢女小梨,會讓她心思安分些,但目前看起來,她這逃跑的想法是一點沒變。

思前想後,李啟晠決定還是把太后接回宮,太后是他姨母,自親生母親的事情被查清後,為了重新給他在後宮安排個母親做依靠,老皇帝跟國丈沈知築商量將小女兒沈浣溪送進宮,封為皇后。

而當今太后沈浣溪正是月影母親的閨中密友,也算是從小看著月影長大了,李啟晠覺得太后應該是可以幫著他將月影留在宮裡的。

李啟晠想著便即刻給太后修書一封,請她老人家務必回宮。

不知道是不是為了看住自已,李啟晠每天都會到東朝殿來用午膳和晚膳,也虧得他違背祖制硬是拆了些建築,將這宮殿建在離養心殿不到二十分鐘腳程的地方,不然每天又要處理政務,又頓頓不落的往東朝殿跑,光路上時間就他夠浪費的。

日子過得很快,半個月眨眼就過去了,月影實在不喜歡在一個小範圍空間裡面長時間待著,心裡容易憋屈難受。

這天看著花房的各色花朵,突然想去御花園走走,反正快冬天了,秋風瑟瑟的,養尊處優的娘娘們應該都不太會出來吧,小心躲著點人應該就沒事兒,想著便拉上海棠往後宮的方向去了。

繞著假山走了一會,遠遠地看過去,才發現御花園裡竟然有人圍著圈踢毽子。能在後宮裡玩鬧的還能是誰?大抵都是皇帝的妃子。

得躲著點,月影立刻反應,轉身往回走,她可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惹什麼事情,原主很是安分,雖然逃跑過幾次,但平日裡沒出過東朝殿,更不曾碰到過後宮的嬪妃,她可不想改了劇情。

“那邊是什麼人?”

穿著華麗,坐在亭子裡的一個女人眼尖的看到了月影,隨即冷冷地問身邊的大宮女。

“娘娘,奴婢似乎未曾見過。”

只見問話的女人臉上露出一抹笑,拿著手帕輕輕的撫了撫鬢角,一看就是動了什麼壞心思的樣子。

“去,把人請來。”

於是還沒等月影走遠,便有小宮女疾跑著追了上來。

“貴女慢走,皇貴妃娘娘有請。”

小宮女喘著粗氣,擋在了月影面前,攔住主僕二人的去路。

月影瞬間感覺自已今天跑出來閒逛,純屬沒事兒找事兒,憋屈點有什麼啊,跑出來一趟,又不知道要加什麼戲了!

海棠自然是知道亭子裡坐著的是誰,曾經的太子妃柳斕,也是現在的皇貴妃,她顯然暫時是這後宮女人裡最尊貴的存在。

“我家姑娘不受後宮規矩約束,還煩請姐姐回去告訴皇貴妃,姑娘身體不適,今日不方便見了。”

海棠是李啟晠親自派來伺候的宮女,尤其是一同伺候月影的小梨被打殺後,她對皇帝的命令更是完全服從。

她原來是皇后宮裡的,後來跟著太子到東宮,對於宮內妃子之間的關係,還有後宮骯髒的手段是一清二楚,面對現下的情況,海棠很擔心自已護不住月影,會招來殺身之禍,所以更希望立刻回東朝殿。

“你大膽!”

來傳話的宮女,臉色瞬間變得非常難看,語調也高昂了些,似乎是想用聲音蓋過海棠的氣勢。

“這位宮女姐姐,我們是東朝殿的。”

月影嘆了口氣,客氣地說道。

她知道雖然皇上沒有明著下旨,但也透過一些手段讓後宮的人知道東朝殿是區別於後宮其他人的。尤其是後宮的妃子們,李啟晠應是親自與他們說過。

果然,那宮女聽了月影的回答愣住了。她回頭看了一眼亭子裡的貴妃娘娘,又將頭轉了回來,“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貴女,您行行好,救救奴婢吧。”

說著便瘋狂給月影磕起了頭,全無剛才那股要壓制她們的氣勢了。

月影深知自已此刻不該同情心氾濫,她看了眼亭子裡坐著的女人和站在她身旁一直盯著自已這邊的大宮女。

這被派來請人的小宮女,怕是請不到人過去,是交不了差的。

“姑娘。”

海棠眼見著月影猶豫心軟了,便拉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皺著眉,衝她搖搖頭。

“第一次見面,小心點說話,應當無事。你若是擔心我,不如去通知皇上。”

看到小宮女額頭都磕出鮮血了,只得拉起她,對著海棠解釋道。她也不想去,但這封建時代,小宮女的命可都不算命。

姑娘都已經做了決定,海棠只好聽從,只是一刻也不敢耽誤,轉身小跑著往御書房去了。

月影跟著小宮女慢慢往亭子方向走去,突然聽到女孩小聲的提醒。

“貴女,您記得多稱讚娘娘美貌。”

月影正發愁原文裡這個皇貴妃只有寥寥幾句,不知該如何應對討好。

原文寫到柳斕,只因為是柳家陷害將軍府通敵叛國,趙家平反了,柳家自然要遭殃,這柳斕隨後便被打入了冷宮。

“多謝宮女姐姐。”

算是結個善緣,月影從不敢看輕皇宮裡的每一個小宮女小太監,因為他們地位雖低,卻保不齊哪天就有大用處。

今日風不算大,天雖冷,但裹得厚還是能在室外坐住。

月影走近涼亭,細看就發現柳斕坐著厚墊,腿上蓋著貂皮毯子,身上雖然衣著華麗,但看起來也做了夾層,很是厚實。

“皇貴妃娘娘。”

沒有鞠躬行禮,月影只是微笑著打了個招呼,雖說不想得罪柳斕,但將軍府與她說起來是不共戴天之仇,她斷然不能給仇人下跪請安。

“大膽!見了皇貴妃娘娘竟然不知下跪行禮!”

柳斕身邊的大宮女厲聲喝道,衝著亭子外的宮人使了使眼色。

月影沒有接話,只是那麼定定的看著柳斕,彷彿在說,你敢讓我跪嗎?

“來人啊,將這個不知死活的宮人,重打五十大板。”

那大宮女繼續說著,只見柳斕微微低頭,撣了撣蓋在腿上的貂皮毯子,臉上神色一點變化也沒有,也不說話,彷彿事不關已。

月影明白,約莫這柳斕是認識自已的,今天是故意給自已點下馬威?

只不過,若她是個重要的配角,月影可能還默默承受這頓板子,可她是個趙家翻了案,就啥也不是的炮灰,月影自然就沒興趣跟她多做糾纏。

“這頓板子我捱得,就怕柳家挺不住啊。一會兒皇上來了,我讓他請柳相夫人到東朝殿一敘,也不知請不請得動?”

說話間,宮人們已經一擁而上將月影控制住,她並不做反抗,說著話,淡淡的笑看著柳斕。果然對方面色僵住一瞬,拿著帕子的手也攥緊了,只是一吸後面上又風輕雲淡。

“胡鬧,誰讓你們對這位姑娘動粗的?”

柳斕本就只是想借著下人們不識人,讓月影吃頓皮肉之苦,但這位並不像聽說的軟弱可欺。

打了月影,她自已可以推個下人出去抵罪,可柳相夫人是她親生母親,若是真的被月影弄進東朝殿,出什麼事情還不是由著東朝殿的人說了。

“娘娘,這位姑娘出言不遜,藐視皇家,理應被處罰。”

大宮女十分識相的把大不敬的帽子先給月影扣上,她是從小跟著柳斕長大的貼身婢女,自然是對主子的心思一清二楚。

“這位姑姑,此言差矣,皇上金口玉言告知我,在後宮無需向任何人行禮,包括他自已。難道姑姑想讓我抗旨不遵?還是姑姑覺得皇上的口諭形同虛設?”

開玩笑,扣帽子這事兒誰不會啊,你拿死規矩壓我,我就用可以制定規矩的人壓你,看誰比誰無語。

柳斕起身,緩緩的走出涼亭,雖然深秋初冬她衣著略厚實,依舊可以看出窈窕的身段,清麗的五官,一雙眼明光四射,畢竟是久坐太子妃,又直接成為皇貴妃的人物,始終有著上位者的端莊和威儀。

月影與她的貼身婢女說話這會兒功夫,她才仔細的觀察了月影。

都說美女間,尤其是情敵之間,誰也不願承認對方比自已漂亮,但是柳斕不得不承認,面前這位被皇帝多年金屋藏嬌的女子,確實明豔動人。

柳斕蓮步輕移,面帶微笑,走近了月影,輕緩地拉起她的手。

“妹妹,溫姑姑只是個重禮法的人,你莫要與她計較這些。”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柳斕就這麼溫和的笑著,然後說話卻是將不注重禮法的大鍋,讓月影穩穩的背上。

這種時候是最氣的,要是自已繼續爭辯,便顯得小氣計較。但如果什麼都不說,彷彿又預設了自已是一個不守禮法的人。

“姑姑誤會了月影,倒是不必計較,只是牽連了皇上被辱,月影實在不知此事應當如何?”

月影繼續拿李啟晠出來說事兒,反正你要說我的行為不合規矩,就是說皇上不合規矩。

“姑娘誤會了,所謂不知者不怪,現下溫姑姑已然知曉,以後便不會再惹姑娘生氣了。”

柳斕心中雖是憤恨,卻也只能退一步說話。月影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都是這皇宮裡的過客,何必相互為難呢?

正在這時,李啟晠便急匆匆地趕到了,他很擔心月影會被皇貴妃刁難,所以聽到海棠的通報,就立刻扔下書房的事務,趕過來。

一路小跑過來,遠遠看去,御花園裡,二人竟是和諧地站著聊天。反倒是他匆忙的趕過來,那著急、焦躁的神色,與這氣氛有些格格不入。

李啟晠是知道柳斕不算個好相與的,尤其是他怕柳斕發現月影的真實身份。

雖然柳斕只是個大家閨秀,他也並不覺得她會參與當初陷害趙將軍通敵叛國一事。但保不準會與家中提起,月影現在在宮中之事,畢竟後宮的女子通常有各種手段能與家中聯絡。如果柳家人有了防備,還在秘密查證的事情就會變得更加艱難。

“你身體不好,該回宮吃藥了。”

李啟晠沒有管柳斕的行禮,不想她們多做接觸,也不想月影多暴露什麼,只顧著月影,牽起她的手就往回走。

月影自然知道李啟晠的意思,頭也不回,乖乖被他牽著往東朝殿走回去。

“她沒有為難你吧?”

邊走著,李啟晠還是不放心的問,月影一直是柔柔弱弱的,受了委屈也不提的那種,一點也不像將軍府出來的小姐。

“沒有,皇……阿晠來的很快,她還沒同我說什麼。”

“那就好,不過影兒,柳家當初給父皇提交了你父親通敵叛國的罪證,所以你的身份暫時不可以在柳斕面前暴露。”

李啟晠怕月影想不到這層關係,忍不住提點她。

“我知道的,之後我會避開她。”

“嗯,我打算把暗影衛調給你兩個,不用怕,他們會在暗處保護你。”

月影聽了有些發愁,終於知道什麼叫自作孽了,原文裡可沒這茬,要是身邊時刻有皇帝的人盯著,那還逃跑個錘子。

“阿晠,暗影衛什麼的就不必了吧,我會不自在的。”

李啟晠聽了這話,眼神抖了一下,很快恢復正常,笑了笑,撫摸著月影的腦袋。

“他們只在你出門的時候才跟著你,不用擔心。”

“其實,我可以學學輕功什麼的,這樣就不必總是需要你掛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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