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說傅董啊?他以前經常來。當年第一批樹苗送來的時候,就是他親眼看著我們種的。”

宋未雨輕聲哼笑,公司的事不上心,盡搞這些歪門邪道。

“以前經常來?那這幾年呢?”

男人搖搖頭:“這幾年一般看不到傅董了,每年也就花開的季節來一趟,剪幾支他最滿意的帶走。”

宋未雨愣神一頓。

原來,冬天她床頭的臘梅枝,不是章管家放的。

原來,這麼多年,她從未踏足這片為她建立的臘梅園,卻早就見過了為她而開的花,而且每年不斷。

現在的心,就像車窗外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鼓鼓脹脹,遇到陽光,下一秒就會綻放。

宋未雨攏了攏衣服,“停車,阿塬你送師傅回去吧,我想一個人走走。”

不出意外,別墅會在這條路的盡頭,那裡應該是花開最盛的地方。

她想一步一步走過去,把曾經錯過的風景看一遍。

下了車,穿著高跟鞋走石子路有些困難,她每一步都緩慢而堅定。

兩旁的樹比她高很多,剛才那個園林師傅說,剛種下時也就半人高,這些年長勢很快。

可惜,她沒親眼看到它們怎麼從小樹苗變成花朵累累的大樹。

抬頭,看見了枝頭上圓溜溜的花苞,一個挨著一個,窩在薄雪之下。

“你們會怪我來得這麼晚麼?”

她自言自語,也沒有人能回答她。

她走了兩步,又說:“對不起,這是我第一次來,也是最後一次了。”

耳邊安靜地能聽到落雪的聲音,她手指拂過路邊每一棵樹,試圖感受它們這十幾年獨自生長的寂寞。

很冷,但不知不覺她就走到了盡頭,抬眼便看見了別墅。

別墅不大,風格是改良後的新中式,簡單卻大氣。

保姆早就接到了訊息,抻著頭等在門口,看見她的身影,趕忙跑過來。

“太太,這麼晚您怎麼過來了?石子路不好走,妹歪著腳吧?”

保姆有點口音,宋未雨笑著搖頭。

“挺好走的。”

她回頭望了望剛才走過的長路,這麼亮,怎麼會不好走。

進了別墅,她發現這裡一切都是新的。

“別墅什麼時候建的,東西很新。”

保姆給她端來熱水:“聽老林師傅說,是種下樹的第三年建的。因為那年咱們園子才大批次開始開花。老闆來看了以後,說他太太肯定喜歡這,馬上就審批建房了。”

十幾年卻依舊嶄新。

是啊,她一次沒來住過,當然是新的。

“太太,您不喜歡這兒麼?為啥總不來啊?”保姆是個東北人,自來熟,殷勤地跑前跑後,問這問那。

“喜歡,只是……我沒放心上,就錯過了。”

保姆還拍拍肩膀安慰她,“那沒事兒,以前錯過就錯過了,咱們現在開始放心上就行。以後每年開花您都來看,也不算它們白開一回昂。”

保姆只是說花。

宋未雨卻聽到了自已心臟碎開的聲音。

積攢了一路的數萬種情緒瞬間碰撞在一起,嗓子梗著疼,眼圈微紅,“有酒麼?”

保姆好像押中了考題,一拍大腿:“還真有,老闆說太太您嗜酒如命,就一直備著呢!也不知道過沒過期,那些紅酒放了十多年了。”

“不會過期的,去拿給我,再拿兩個酒杯來。”

保姆拿酒時,宋未雨上了三樓觀景陽臺,外圍已經飄進來些雪,她走到邊上,俯瞰整個園子。

那條她走過的長路像一條蜿蜒的星河,從門口一直流進她心裡。

不喝點酒,她是不願意給傅海棠打這通訣別電話的。

保姆給陽臺上的露天沙發鋪上厚厚的毯子,又把紅酒啟開倒進醒酒器。

“坐,我們一起喝兩杯吧。”宋未雨把自已整個人裹在毛毯裡,只露個腦袋,發呆地看著整片梅林上方的雪花。

保姆終於看出來她有心事,便坐了下來。

兩杯紅酒下肚,宋未雨覺得身上開始發熱,思緒飄忽。

她嘟囔著:“連酒,他都準備的是我最喜歡的。”

保姆陪她灌了兩杯,一皺眉:“太太,您這話不對嗷。這整個園子,哪哪哪不是您最喜歡的啊?就連…那個抽紙,都是按照傅董發過來的照片,我對比著買的。”

宋未雨聽了,捂著眼狂哭起來。

保姆作為東北人,但酒量比宋未雨還差,已經開始發暈。

但她總算明白過來,老闆和太太這是吵架了!

“傅董這麼愛您,對您這麼好,您到底在哭啥啊?”

“因為,我把他弄丟了……”宋未雨捏著酒杯,閉著眼囫圇嚥下去。

“丟了?那你給他打電話啊,問問他在哪唄。”保姆抓起桌上宋未雨的手機,扔進她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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